突然觉得心情大好,便乐此不疲了:“我怎么敢啊!万一小苇一个不乐意取消与凌云的合约怎么办?”
“还说不是在取笑我?我就知道那个臭小子没安什么好心!”邵可脸红着怨怼。
茳芏看她害羞便不再逗他,语重心长地说了句:“小可,能找一个对自己好的男人已是不易,小苇是个不错的男人的!”
“他就是一个小孩吧!倒是林总才算得上是真正优秀的男人!所以总监一定要好好珍惜这段感情啊!”
“我知道!”邵可看着茳芏低下头做事,识趣地离开了,她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她爱过林涵,所以她知道当提到自己爱的男人的时候,那种眼神应当是怎样的,而茳芏的眼中只有疲倦和逃避。
她突然觉得自己可笑,自以为很伟大地成全别人的爱情,可是到头来,成全的似乎只有自己一人,从林涵那块深不可测的泥潭中艰难地爬出来,而他却还在茳芏的泥沼中举步维艰、不可自拔!
接到谭飞的电话的时候,肖凌正坐在宾馆里跳脚,已经三天过去了,林云峰还是没有来找自己,甚至连一个电话也没有,他们重新在一起的时候,彼此都已年近40,林云峰更是对失而复得充满感激,所以平时肖凌偶尔闹一下小脾气,他都会听之任之,甚至有时她无理取闹,他也会哄她开心。渐渐地,她似乎已经习惯了他的关怀备至;渐渐地,她似乎忘了,当年她是以多么悲痛的心离开他身边,忘了云峰曾经是一个可以冷酷地睥睨天下的男人。
据谭飞所说,暗地里让各个公司取消合约的是大华,林云峰和叶志华是至交,当年凌云即将破产,许多亲朋都置之不理,而叶志华却一直支持着凌云,甚至一度让大华和凌云一样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所以如今大华企业投资的项目,凌云绝对毫不触及,这就使两家一直保持着互利合作的良好关系,所以这个背后的人是叶志华,肖凌是怎么也不会相信的,想要打电话约老友出来问清楚,却接到了叶沁的电话。
叶沁这个丫头是肖凌从小看着长大的,她妈妈在生她的时候不幸难产逝去了,小时候经常是和肖凌睡在一起的,肖凌自己也没有女儿,自然把她当做女儿一样疼爱,她对叶沁的关怀要比对林涵多太多。
叶沁约肖凌出来逛街,路上挽着肖凌的胳膊,将自己最近发生的有趣的事情都说与她听,就如亲生母女一样亲密,这多少让肖凌有些安慰。
“凌妈妈,林涵哥哥就要回来了吧?也不知道最近他过得好不好?这段时间我一直想飞过去看他的,可惜有些事情一直走不开!”
“你倒是很关心他!他与你相处,甚至比跟我和他爸爸都要熟络自在!”
“那是,谁让林涵哥哥是凌妈妈的儿子呢!他之前一直在国外,我代替他享受了那么多的母爱,自然要对他好一些了!”
“哎!我本以为你和林涵会在一起,谁知道你们虽然青梅竹马,但是却没有那方面的意思!林涵也算个优秀的男人,你怎就看不上呢?”肖凌之前一直想要撮合他们在一起,所以对林涵的女朋友诸多挑剔,林涵也不介意,她想还可以慢慢来,可是两个孩子如今都这般大了,却始终生不起一点在一起的年头。
叶沁听到这,忽然收起脸上的笑意,一滴泪划过脸颊:“其实我是喜欢林涵哥哥的,可是林涵哥哥喜欢的人是梅茳芏!”
看着她的变化,肖凌大吃一惊:“你喜欢林涵?我听林涵说是你鼓励他跟梅茳芏表白的啊!”
“凌妈妈,我是你一手带大的,你可曾为了跟伯父在一起放弃过自尊与骄傲?我一直以为不争不抢、顺其自然那是对的方式,他最终会明白梅茳芏并不是适合他的女子,我才是!可是。”叶沁已经完全哽咽地说不出声来。
“你这个傻孩子,你亲眼看过我经历的一切,即使年少不懂事,也应该知道我的路走得不顺,你又怎可重蹈覆辙呢?若是再来过,放弃一点骄傲又如何?我与你林伯父失去的那10年的时光才叫珍贵!”肖凌叹息道。
“我怎知林涵哥哥的心一点不在我身上?即使我故意答应别人的追求,也没有刺激到他半分!凌妈妈,你从小就疼爱我,你一定要帮我!”叶沁哭着死死地抓着肖凌的胳膊,肖凌看着叶沁脸上的恐惧,就像是怕救命稻草突然折断那般,她心疼不已,她怎能眼睁睁地看着曾经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降临到这个她从小如女儿一般爱护的女孩身上呢?
“小沁,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的,即使没有你,我也不会让林涵与梅茳芏在一起!”
“嗯!”叶沁重重地点头:“凌妈妈,我们一定不能让梅茳芏继续留在凌云了!之前我破坏她签约,可是还是没能把她赶出凌云!”
肖凌诧异道:“做那些事情的人是你?”
“嗯!我只想让梅茳芏离开,没有想过要破坏凌云什么,凌妈妈,你不会怪我吧?”叶沁好似刚刚才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一切是错的。
“当然不会,你怎么一开始不让我知道呢?你知道这其间引起了多少误会?”原是如此,肖凌悬起的心终于放下了!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冲动任性,可是我真的想不出有别的方法了!若是让林涵哥哥知道这件事,我们肯定连朋友也没有做了!凌妈妈,我该怎么办啊?”说到最后,叶沁的声音有些颤抖。
“小沁,你放心,林涵绝对不会知道这件事的,现在梅茳芏以为这一切都是我做的,既然如此,我就会一直做下去,我一定会让梅茳芏心甘情愿地离开凌云的!”肖凌将叶沁搂在怀中,就像小时候叶沁受了委屈躲在自己怀里一样,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谢谢你!凌妈妈!”叶沁躲在肖凌的怀里,擦掉脸上的泪,轻轻呼出一口气,好似稍稍放松,只是眉头蹙的更紧了。
两人再没有心情逛下去,肖凌便直接送叶沁回家了,将她送到房间里,安抚她睡下来,出来的时候看到叶志华刚从外面回来,她与叶志华有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很显然,叶志华能够在家里见到肖凌很是惊讶!
“小凌,你怎么会来?”
“我送小沁回来!”
“这丫头,又去麻烦你了?都这么大了!”
肖凌责备道:“你怎么这样说呢?我一直当小沁是我的亲生女儿,倒是你这个做父亲的,也应该好好关心关心自己的女儿啊!”
“你真是冤枉我了,我怎么不关心她了,我对她真是言听计从啊!恨不得把天上的月亮都摘下来给她!”
“那就好!”
“你难得来,进来坐坐吧!”
“不了!我还有事!有空带着小沁到我家来做客,我们两家很久没有好好聚一聚了!”
“那好!等林涵回来了,一定要好好地聚一聚!来,我送你!”
叶志华将肖凌送到她的车上,看着她的车渐渐地模糊在自己的视线里,深深地叹了口气,两人言语中全然都是老朋友的熟络,他们认识了20多年,风风雨雨就这样携手走过来,如今儿女也都长大,只是再回首忆当年的刚年的时候会偶尔感叹自己的年少无知,冲动任性。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做个一直守着林徽因的金岳霖,于他而言,似乎已是最好的结局!
叶志华回到家中,轻轻地敲了敲叶沁的房门,开门进去,看见叶沁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眼角仍然挂着泪,坐到她的床边,伸手试了试女儿额头的温度,发现没有异常才稍稍安心。
关切地问道:“小沁,哪里不舒服?”
叶沁看着爸爸柔和的面庞,咬着自己的下嘴唇,憋了很久才幽幽地问出来:“爸爸,这么多年,凌妈妈从没有对你动过心,你可曾后悔过?”
叶志华从没有在女儿面前提过自己的感情,却没想到他的女儿如今已经玲珑剔透至斯,对他们的往事早已洞若观火。
叶志华轻笑了一声,伸手抚了抚叶沁额前的刘海,和蔼地说道:“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才渐渐发现,其实我最怀念的还是你妈妈,曾经,我对你凌妈妈的欣赏,还有求不得的沮丧!既然不曾爱过,就谈不来后悔,你明白吗?”
叶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曾经父亲为凌妈妈做的一切,小小的她都看在眼里,小时候她甚至憎恨过肖凌,抢走了爸爸对妈妈的爱,到后来自己渐渐懂事才开始释怀,现在父亲却说那些付出不是爱!若不是爱,又是什么?
叶志华拍了拍女儿瘦弱的肩膀,微笑道:“不过我们的小沁眼光很好,挑了一个优秀的男人,我已经任命了苏博做大华的总经理了,以后的天下就是你们的了!苏博是个很不错的男人,你爱他就对他多包容,爸爸相信你们会幸福的!”
“嗯,他对我很好,谢谢爸爸!”这句话不知是在对父亲说,还是对自己。
“那你好好休息吧!”
等到父亲退出自己的房间,叶沁看着窗外苍茫的天空,偶尔有一两只小鸟飞过,很快又消失不见,终于,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按了拨号键。
电话很快接通,男人的声音依然性感中带点深沉却不失温柔:“小沁,今天怎么没有来上班?不舒服吗?”
叶沁沉默了很久,才扬起笑脸,故意挑笑道:“我去大华不过是为了你,如今你已是我的了,我还要去了干嘛?”
电话那头,忽然笑了:“那你也应该来看牢我啊!不怕我被别人觊觎着?”
“那倒不必,谁又敢与我叶沁争?倒是你,别觊觎别人就好了!”仍是那种半开玩笑的语气。
可是对方却不漏痕迹地讨好:“有了你,其他女人我又怎会看得上眼!”顿了顿,温柔地哄道:“小沁,有空就来上班,我想天天都能见着你!”
叶沁终于泄气,叹了口气,淡淡地说道:“苏博,你现在什么都不必做,我要睡一会,晚上再去找你!”
然后挂了电话。
而此时肖凌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想着刚才与叶沁的对话,原来她什么都是懂得,只是她不愿放弃自己的骄傲,一直不愿退步罢了。
戴上耳机,拨通了林云峰的电话,她都忘了她多久没有对林云峰妥协过,主动过了。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接通,她在车里,不知道怎样开始,林云峰明明知道是她,不说话,也不挂掉电话,周围只有发动机的轰鸣声,沉闷得像是让人窒息一般。
不知过了多久,她把车停到路边,摇开车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云峰,我们不要吵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