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看着怒气冲冲的男子,识趣的退了下去。
不久,救护车开来,接走了莫离。莫离初次登台就受伤的消息终究不胫而走,看过她魔术表演的人中除了少许人说她的魔术太恐怖,登台之后有些耍大牌等等乱七八糟的原因外。大多数人都成了她的粉丝,在听说她受伤的缘由后,有钱有势的人甚至还特意的请了些侦探调查此事。
但结果就是,演光灯为了配合魔术师的表演,便使用了利用磁场原理来运作的新产品。但表演当天,演示厅的磁场却突然出了问题,导致演光灯的的坠落。但为什么演光灯只掉落了一盏,好巧不巧的砸到莫离隐身的地方无人得知。而且这演光灯还是演出前几天刚换的,可到底是谁换的,也无从得证。
久而久之,这件事就变成一个迷。而被演光灯砸中的莫离,一直昏迷不醒,医生透露很少有这种检查身体完好无损,大脑内部中枢没有损害,但是却不醒的状况。因而无法断论,进行紧急措施,只能等待奇迹的发生。
淡淡的香气索绕在脑海里,有点象寝食不安时闻到的薰衣草。但又不似薰衣草般的浓香,很淡,淡的象简师兄送来带着玉露和泥味的百合。种种相合,是一种令人舒心的味道。渐渐的,莫离有了一点的知觉。想睁开眼,但全身火辣辣的钻疼让她发麻,起不了动的念头。
她感觉的到有人在她身上摸索着,似乎在想着减轻她的疼痛。她虽然有些不适应,但还是下意识的没有抵抗的接受,外界传来的一丝丝温暖的气流,让她的疼痛减轻了不少。
她是在舞台上和文师兄比赛来着,接着她就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中,失去了直觉。但砸中她的伤位,应该是头部,为什么现在她感觉全身都像是有千万条虫子撕咬着不放?难受的同时,一段段的片段像是放电影般在她脑海中放映出来。而影片中的人,那份感情,有些让莫离分不清楚到底是不是她自己。
首先是一张温和秀丽的脸庞,笑吟吟的喂她喝粥,动作轻柔呵护,温柔至极,那是她娘亲。娘亲会牵着她的手,带她到河边散步,陪她放风筝,教她念书……再一转眼,就是一群人冲进了她家的门口,带走了娘亲,她哭了整整一夜,娘亲也还是没有回来。
这时的莫离才察觉到;那个女孩不是自己,若是自己,便不会如此坐以待毙。但这样的分清之后,莫离又有一种悲哀涌上心头,若是自己,八九岁的孩子,能如何?没有任何的依靠,可以如何?
等到第三天,她等回来的,便是娘亲一具快归西的身子。娘亲是被恶霸抢走的,但路上她不堪这种羞辱,跳崖了!虽未死却毁了容,恶霸便也对她失了兴趣,娘亲在遭受了一顿恶打后,便被放了回来。她原本跳崖就是不堪重伤,再加上一顿毒打,娘亲半只脚便踏入了棺材里,请来的郎中敲诈了家中所有的积蓄,但娘亲依旧痛苦的活着。看着娘亲痛苦的摸样,小小的身影跪遍了城中所有的郎中,但换来的结果不是摇头就是一顿打骂。
这段情景触动了莫离的心弦,记忆中的情景交融,也分不清谁是谁。便忍不住的呼出声来,像是抓住了郎中的手,有些哀求的道,“救救她,救救她……”
莫离不知道的是;正在为她解毒的男子听到这句话,顿时就将准备扶开她的手停住了,仿佛像是在看着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但看见女子哀求的表情,心中也甚是一沉。
在莫离的脑海里,画面又是一转;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在大雪的冬日里,孤零零的卷缩在颓废的墙角打着哆嗦,单薄破损的不成样子的衣物让女孩的体温冰冷得像死人般如出一撤。她在雪地里打着滚,看着嘲笑她的人,偏偏还要露出笑容,卑微的乞求着几个钱,想在娘亲寿辰的时候给她买一个饼。
她知道自己的娘亲快坚持不下去了,但是回到那个破旧的家里,所谓的房产者却来想她来收房费。然而谁都知道,在那个破旧的小巷里的危房是无人管理的,但没有一个人站出来说一句话,就连娘亲以前经常施舍粮食的几户邻居,都应不做声。
她不肯动,结果娘亲被他们打死在床榻上,她先是哭喊着叫道;她错了,她搬走!但他们依旧不肯停手。后来,她沉静了,冷漠了。最后,她托着娘亲的身体移到破庙中,守着她的寒尸过了一天一夜,才用双手挖出一个血坑来,将自己的感情埋葬。女孩天真活泼的眼神从那一刻起,随着她娘亲的尸首一并埋葬在泥土中。
画面又是一转,她变成了御风山庄庄主的千金墨璃,仗着这势力为非作歹,但庄主却视她为掌上明珠,放纵任行。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位风度翩翩的公子,后来她便知道那是她自幼订婚的玉剑城少主高澈黎,她爱慕痴情十年有余,后来却屡遭退婚。最后便是她又听到玉剑城传来退婚的消息,匆匆赶去却不幸在途中中毒身亡,而迎来了又一个‘莫离’。
看完这电影般的放映,莫离感觉得的到;这个叫墨璃的女孩因为她娘亲的死亡而心灵扭曲了。她一直活在自己给自己制造的压力之下,她根本不喜欢高澈黎,但是他们自幼订婚,在墨璃的心中他就像是贴上了‘属于墨璃’的标签,所以才会听到退婚的消息时死活不放手。在心里却是在暗示着;守住属于自己的东西。
她没能守住自己的娘亲,所以她要守住还在的东西。这时已近没有任何的感情所言了,在这种状况下,这种心里状况也是不正常中的正常心里。但令莫离可叹的是;拥有一段悲哀的过去并不悲哀,悲哀的是她一直活在那段悲哀的过去里!
她原来为了钻研魔术而拜访国际心理大师的时候,就听他说到过;“一个人要是总对自己暗示自己不幸的过去,久而久之就总是感觉全世界都在欺骗自己,全世界都欠自己的。这种人的心理疾病是最多的,因为每个人或许都会有一段不愿想起的过去,当这些理由变成了他们借此成为犯罪资本的时候,就会一发不可收拾了。
“其实实际上,受苦受难的人何止一个人?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是受骗者,其实实际上就是自虐的心里!你们中国人的兵法不是说;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么?伤人还不是一样的?力的作用总是相互的。这种病人便是太过封闭自己,他们的病情也根据不同的情况会有不同的影响程度。
当时她听罢也只是摇头,她觉得;人心要是能用物理的公式来解释的话,就不是人了。因为是人啊……是人怎么会如此简单?或许心里学家的理由总是简单的……
但现在在她看来;这个墨璃,倒确是真真切切的病到骨子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