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伍险你了半天,也没道出个一二三来,最后却是板着脸,认真道:“反正你就是不好!”
此话一出,有人无语着,也有人低着头,偷偷的笑着。
墨璃摇头,颇有些劝说的道:“你是亲眼目睹了本小姐杀人放火?”
伍险摇头。
“那你是撞见了本小姐抢钱打劫?”又一问。
继续摇头。
“还是本小姐欺负你了,灭了你家,和你有仇?”墨璃继续问道。
依旧摇头。
墨璃无语,挥挥手道:“那本小姐一淳朴善良,二憨厚老实。三和你无冤无仇。怎的就祸害武林,弄得你非杀不可了?”
这话说的一旁的人极度冷汗,传言中的墨璃墨大小姐,应是没有厚脸皮这一特点的吧?淳朴善良、憨厚老实……这些词从墨大小姐的口中脱颖而出来形容她自己,在场的再淡定的人都不淡定了。
而此时的伍险却也像是陷在困境中,扭捏了一下,依旧理直气壮的道:“江湖中人人都这么说!况且一代大侠之风,答应他人的事情,是不能反悔的。”这话明显的底气不足,而且傻的让人无语……
墨璃实在没辙了,这孩子执着的原因是在让她无语了,“那你是要如何?”
“我对你宣过战了!”伍险认真的道,言语里还有点埋怨墨璃忘了的忽视。
“呃……”墨璃看着伍险一番,想了想,点头道:“行!这战,本小姐应下了!”
这话顿时掀起了一群看戏之人的激动,陆明想制止的时候,看到了陶瓷眼中满脸担忧伍险的笑意,和墨璃玩味的情绪,陆明顿时也有些期待事情的发展了。第一次,他决定静观其变的原地不动。
伍险听到墨璃应战的话语,顿时就松布拔剑。却被墨璃制止道:“你堂堂七尺男儿,伤本小姐一女子,还先动手,可是太过了?自古哪有男子这般没有出息的无仇无怨的要和女子打的?况且本小姐应战,可没说要比剑术……”
伍险听到墨璃的话,想想也是,当下便问道:“那你要比什么?”
墨璃眼珠微转,突然笑吟吟的道:“不如这样,本小姐出比试之题,若你按要求完成了,那就算你赢,之后本小姐二话不说便退出江湖。若是你输了,你便回你师父的山云洞修习可行?”
见伍险不语,墨璃轻笑道:“本小姐刚才便说了,你也承认了,本小姐不是武林之害。就算是,区区江湖何其广阔,岂会因一掀不起大浪的匹害群之马就闹的全天下不安宁?又不是皇子夺位的血雨腥风,你何必如此执着顽固?比试一番,赌注难不成还非得弄的你死我活?就算是你赢了,难道还妄想可以在御风山庄的护卫队的保卫下致本小姐于死地?再说了,本小姐一介女子,出个试题,你身为男子汉大丈夫,这点还要和本小姐争?”
伍险思量了一番,点了点头。看的一旁的陶瓷直直摇头,一脸遗憾的望着墨璃,好似墨璃会吃了伍险似的。而墨璃则认为她‘现在’也没说什么太欺负人的话,毕竟这孩子单纯的跟纸似的……
伍险闷闷的道:“你出试题吧!”
墨璃微笑,道:“那……你便听清楚了,我只说一次。你若能重复的完整说完,便算你赢!”清了清嗓子,墨璃微笑的清清楚楚的慢条斯理的道:“山上住着三老子,山下住着三小子,山腰住着三哥三嫂子。山下三小子,找山当腰三哥三嫂子,借三斗三升酸枣子,山当腰三哥三嫂子,借给山下三小子三斗三升酸枣子。山下三小子,又找山上三老子,借三斗三升酸枣子,山上三老子,还没有三斗三升酸枣子,只好到山当腰找三哥三嫂子,给山下三小子借了三斗三升酸枣子。过年山下三小子打下酸枣子,还了山当腰三哥三嫂子,两个三斗三升酸枣子。”
这话说完,看着旁人一脸的诧异,墨璃依旧笑道:“请!”
“你……”伍险明显是被墨璃这一举给弄模糊了,指着墨璃半天,就说了一‘你’字。
“不会?”墨璃皎洁一笑,道:“那我再说一简单些的好了。六十六岁的陆老头,盖了六十六间楼,买了六十六篓油,养了六十六头牛,栽了六十六棵垂杨柳。六十六篓油,堆在六十六间楼;六十六头牛,扣在六十六棵垂杨柳。忽然一阵狂风起,吹倒了六十六间楼,翻倒了六十六篓油,折断了六十六棵垂杨柳,砸死了六十六头牛,急煞了六十六岁的陆老头。”
“这个可行?”墨璃依旧微笑。她这可是在整人呢!而且还是大大方方的,这顺口溜,听一次就能重复的天才,至今为止墨璃还从未见到过。至少伍险不是这种妖孽……
伍险突然出来拦截马车,从他的言语里就可以判断出,这不是他的本意,她墨璃又没有为难初出茅庐人的癖好,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这下,伍险满脸通红的憋屈了好一阵,好似墨璃是天大的罪人,欺负他似的。实际上,墨璃也的确是在欺负人,谁让她碰到的,都是好欺负的?
墨璃这心中所想若是被陶瓷知晓了,铁定是一阵人马车翻的闹腾……
看着伍险不自在的脸,墨璃轻叹一声,有些教训的口吻道:“侠之一字,有道是;所谓言必行,行必果,一诺必诚,不爱其躯,赴士之阨困,千里诵义者也。苟悦曰,立气齐,作威福,结私交,以立强于世者,谓之游侠。”
“在本小姐看来,当今武林,行为品性,谓之侠者,唯剑圣简迹南第一人已矣。伍公子若想成侠,就应要先学会剑之一刀上胸怀百川纳海。被他人所利用,不管事实真假,二话不说的便要取人性命,是愚行。知晓事实真伪后依旧认着死理不变通的顽固,是愚信。一一昧的只顾遵守和他人的承诺而不辨是非,放弃自我心中的主张,是愚诚。像你如此不言不行不诚之人,怎能称之为侠?”
不管旁人惊奇诧异的眼光,墨璃就转身站在马车高高的拦木上,杀气冷出的四处打量的道:“今日一场闹剧,挑拨之人我御风山庄暂且不查。若下次还有人不知轻重的将本小姐当算计的剑使,那么到时候你们也别怪本小姐将你们一个个的挫、骨、扬、灰!”
震掠的话语一出,八方沉寂。墨璃转身拂袖,冷冷的吩咐,“走!”
瞬间,圈围在一周的人瞬时就散开了一条路,让御风山庄的人走的轻飘飘得,诧异……
墨璃一回马车,就迎来了陶瓷肆无忌惮的侵略目光。陶瓷一手揉着肚子,一边道:“倒是没看出来你口辩之说如此了得。”
墨璃轻微点头,气氛有些沉寂。之后还是陶瓷站了起来,道:“今日小别,你只要进了玉剑城,我们便还会再相见的,先行告辞了。”
墨璃点头,看着陶瓷的身影跃出车外,消失在山野丛林中。她知道陶瓷的伤势已好的差不多了,是该走了,却也没想到这么快不过转头想想也是,方才和一些江湖中的人打交道露面,行踪定是暴露的一干二净了。陶瓷在江湖中多年,身后还有一个云家,那群看热闹的人群里认识她的自然不在少数,也难怪走的匆忙了。
墨璃吩咐陆明走大道,不在寻小路幽径,毕竟江湖传言跟风,要是再按照原来的小路走,说不定又要节外生枝了。大道官路最起码人多口杂,小人定不会明着暗算。正人君子就算是想来惹事的,也必是光明磊落,不必担忧。
墨璃看着窗外的景象,脑子里逐渐的模糊起来,躺在床上,便睡下了。
一觉醒来之后,墨璃便发现窗外的景象不再是原先的原始森林了,两三处的房屋坐落在大大小小的山丘上,炊烟袅袅升起,印在微微发亮的云层里。后方一望无际的庄稼,一片绿绿葱葱的春色,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惬意感。
墨璃想着便走出马车,依靠在木栏前吹风。就在这时,驾驭马车的前座上有个声音响起,没回头的询问道,“大小姐,您醒了吗?”
墨璃望着车外的风景,听到这句话与陌生的声音,想着应该是护卫队增添的人来了。便点点头道,“嗯,醒了!”随即便问道,“什么时候可以到城里?”
“不出半个时辰就可以到了。”另一个声音响起,便问道,“小大姐入城后要去哪里?”
“钱庄!”想都不用想,这答案就脱颖而出了,当然是把车内的金物当掉换钱了!
“小姐。”李卫禀告着,“陆总管收到庄主传来的信鸽便匆匆赶回去了,他让属下转告小姐凡事小心。”
墨璃没什么大的反应,轻微点头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