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过了一会,她才迟迟开口道,“我没看见……”
“谢谢你,不好意思打扰了……”
说完他就站在病房门口,一手掏出手机,一手叉腰,嘴里碎碎念叨着,“真是服气了,多大的人了,还怕打针!”
钟离看着他的模样,忽然有种熟悉的感觉,似乎在她曾经认识的人里面,也有这样一个娘娘腔,不管是叉腰还是兰花指,都那么的熟悉。
“头痛!”
她关上门,抱着脑袋蹲在门口,似乎有什么要破体而出,似乎她消失已久的记忆要在这一刻复苏。那曾经的记忆犹如潮水般向涌来。
就在这一刻,她的病床底下突然探出一个戴着小丑面具的脑袋,他紧张的问道:“你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
颤颤巍巍的说了两句,就没骨气的晕倒了,倒不是头痛,而是纯属被吓到了。而刚要恢复的记忆也因为这次打岔,在次混乱了。
为什么在钟离的床底下会出现一个人?
这个戴着小丑面具的男人他到底是谁?
“喂,你没事吧?”
一个金发碧眼的男孩坐在钟离床边,用白皙的纤长的手按了按她的脸颊,柔软弹性的触感,让他忍不住又按了几下。
钟离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一张放大的正太脸,脱口而出,“唐……唐天琪?”
听到女孩的话,他那双不惨任何杂质,如清晨朝露般的双眼写满了得意。他从病服上衣里掏出一支记号笔,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风风火火的在钟离的病服上写上‘唐天琪’三个大字,写完还挑了挑眉,“就当是闯入你病房的赔礼,要知道我唐天琪的签名在外面可是很少见的!”
看着他一脸臭屁的模样,钟离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得尴尬的赔笑着。
她忽然呆住了,看着唐天琪样子一动不动,像一座木雕似的。
“喂?欧巴桑你没事吧?”
他在钟离的眼前挥舞着手,试图让她的眼球再次转动,语气也变得很随意。又一个花痴的欧巴桑!他已经习惯了被人注视的滋味。
“欧巴桑?你说谁呢?”
“这屋子里还有其他可以称作欧巴桑的吗?”
“我还很年轻好不好!”
“今天我可是从我助理那里听说,在我对面的病房里上演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活春宫!据说是一对结婚很久,却爱意十足的夫妻,如此说来你当然是欧巴桑了!”
天啊!这件事到底有多少人看到?如果前面有一个地缝,她一定会立马钻进去,丢脸丢到姥姥家了!
看着女孩双额飞红霞的样子,唐天琪撇了撇嘴,大大咧咧的道,“既然你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年纪,既然你的外表还这么的……”他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继续道,“你的确很年轻,一点也不像那些结婚好多年的女人呢!让我想想……”
他端起肩膀,很正经的想了起来,不消片刻他嘴角挂着一丝笑意,眨了眨他那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那我叫你花痴女吧……哈哈哈!”
“你才花痴呢!”
“你不花痴你看我那么半天干什么,口水都流出来了。”他边说边用手指,虚空指了指钟离的唇边。
“哪有?哪有?”她伸出手胡乱的在嘴巴擦着,紧张的问道。
唐天琪捂住肚子大笑起来,笑了好半天在直起腰,憋着笑意,“骗你的!这你也信,你也太好骗了点吧!”
“就你这种性格,谁会喜欢?我喜欢的是像我老公那种成熟稳重,事业成功,温柔体贴,为人处世处处都透着优雅气息的男人!他是我认为最帅的男人!而你恰恰相反!”她眼睛斜了斜他,小头一扬,眼中充斥着幸福的神韵。好像就如她所说,她的老公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你说了这么多,唯独没说他的长相,他恐怕是长的很恐怖,唯有性格过的去的男人吧?”他说完还夸张的叹了一口气,“这年头事业成功,成熟稳重的男人一般都秃顶,你老公是不是光头?每天都胡子拉碴不修边幅啊?”
“你才秃顶,胡子拉碴不修边幅呢!我家老公可是长得比你帅多了!如果他去演艺圈一定比你吃香多了!”
她边说边不由自主的拿夏夜和眼前的男孩做对比。
从外表到性格,甚至到后来她甚至想到了网上的经典段子。
未成熟男人会在公共场合大声笑,不顾旁人的和你闹;成熟的男人会自己做自己的事,沉稳微笑着处理各种场合。
未成熟男人会和你抢电视机遥控器;成熟的男人会陪你看你喜欢的电视节目。
未成熟男人会抱着你时说你沉,你这个小猪,让你减肥;成熟的男人喜欢背着你转,然后说你怎么这么轻,让你不要减肥随心所意。
她好像突然经历这些场景一样,两个男人一左一右的在自己旁边,两种截然不同的处事风格,让她变得迷茫……“喂?你没事吧?”
听着耳边传来如水滴般清脆的男声,她才回过神来,一脸尴尬的看着眼前的男孩。
天!又胡思乱想起来!
自己怎么会想这些,有的没的!
时间好像停住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唐天琪也丝毫没有出去的意思,就这样静静的站在病房里。
过了好一会儿,钟离缓缓问道,“那个……你的头发为什么变成了金色的?是染得吗?”她记得很清楚他的头发是亚麻色的,‘爱意天意’男主角的模样在她心里留下的烙印太深刻了,这也是那时候她为什么呆住了,看着男孩一动不动的原因。
听到这唐天琪的脸色一变,迷人微笑的瞬间定格,原本如天使般阳光帅气的面容,也变得冷如冰霜,就像一座移动的冰山。
他抓了抓头顶,又斜着眼睛向上看了看,接着眼神胡乱的扫向周围,似乎在找些什么,最后他竟钻进了钟离的病床下,再次出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一定亚麻色的假发,他梳理好,掸了掸根本不存在的灰,戴着了头顶。
“你为什么要戴假发呢?金色的头发很好看呢!”
“这不用你管,记住这件事不要告诉其他人!”
反叛的眼神和冰冷的语气,让钟离一窒。
不等她再次开口,他就离开了屋子。
留下钟离一个呆呆的坐在床上,不明所以,金发就金发呗!有什么好保密的?难不成他还是哪个神秘国度的皇子不成?难道他是什么变种人?是外星人?
想着想着她就咯咯的笑了起来,自己竟然又胡思乱想了,这怎么可能!或许他不让自己说是因为原本他就很可爱了,如果在有一头的金发正太的名号就坐定了,所以他才这样的吧……笑着笑着她就哭了,看着自己袖子上的签名,紧张的不知所措。如果让夏夜看到,她一定会死的很惨,别的事情或许他都会容忍,可但凡和其他男人有关的事情,他就会变得暴躁无比,像一只发怒的雄狮,她可不想因为这次意外,在被关在小黑屋里,她受够了那样的日子!
夏夜变了很多,如果可他说实话应该没事吧?想了一会儿,她疯狂的摇着头,把病房的门反锁上,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跑向这个病房的卫生间。
好在这是高级病房,每个屋里都有一个单独的卫生间,不然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连按了半天,也丝毫不见字迹下去,她嘴里不断念叨着,“唐天琪,你这可恶的害人精!你是要把我逼到绝境啊!没事签什么字,这是病服啊!就算你要签名也换个地方签啊!没事干什么这么臭屁!”
她到最后竟是近乎咆哮的喊了出来!让在对面病房的唐天琪,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喷嚏,捏了捏鼻子,小声的嘀咕道,“谁在想我?”
经过整整半小时的斗争,她终于妥协了,这记号笔分明就是专门在棉质衣服上作画的笔,即使洗的再久,也不会洗掉,甚至连褪色都不会。
想!我要充分发挥头脑,这是做画笔,专门在棉质衣服上作画的笔!她眼睛忽然一亮,笑着嚷道,“对,这是作画的笔!我怎么没有想到?”
她看着龙飞凤舞的签名,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拿起唐天琪落在床上的画笔,在病服上做起画来。
钟离自认是没有什么绘画天赋,所以只在上面画了个图形,一个看样子很奇特的图形,她甚至不知道这图形的灵感从何而来,好像脑袋里早就存在的,尽管有些不伦不类,可这样至少不会被夏夜发现了。
她把衣服在卫生间的烘热器前彻底烘干,整理好屋子里的一切,就放松下来。突然眼睛扫向地面,瞳孔一缩。
“还好即使发现,不然我就惨了!”
她边嘀咕边把小丑面具拿了起来,试图把这个‘罪证’藏起来。可一连换了几个地方,她都不放心,最后决定把面具给唐天琪送过去。
就在钟离开门的瞬间,她停住了。
这感觉!没错!是夏夜回来了,在安静的夜里,这脚步声是这么的刺耳,这么的熟悉,尽管只有脚步声,可钟离知道,是他回来了!
她马不停蹄的奔向窗口,把窗户打开,可手却变得异常笨拙,一连几下,也没有把窗户打开,直到她看到上面的锁,懊恼的拍了拍脑袋。
忙时出错啊!她竟然没开窗户上的锁,就使劲开窗户,好在没拽坏,要不该赔钱了!
天!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摇了摇脑袋,把这些想法甩出脑外。迅速把小丑面具从窗户扔了出去。就在她关上窗户的同时,夏夜也进到了屋子里。
“你在窗户那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我刚才胸有点闷,所以开窗户透透风,现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