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小嘴唆了唆食指和拇指,把手指上最后一点汤汁吸干净,意犹未尽的看着空空的口袋。
她在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我居然这么没出息,见到好吃的就迈不动步,明明说不吃的,结果全部消灭掉了,我居然对待情敌的东西这么情由独钟!这都是第几次栽倒在食物面前了。
钟离想了一会儿,也不看弄得乱七八糟的桌面遗留物,大虾皮。她有些落寂的走到窗台旁边,清澈的眸子看着天空,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的嘀咕道,“姚甜甜还真是无法挑剔的女人,身世也好的没话说,最重要的做菜的水准还是一流的,那些电视演的有钱家的女孩不都是衣来张口,饭来张手,而她长得绝美不说,各方面做事都这么完美无缺。”
钟离之所以对她的反感,也是因为她做的那几次让人怀疑十足,却无明显线索的事情,但最重要的还是女人的天性,善妒。
她曾经拿自己和姚甜甜做比较,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一点强过她,就算是善良的这一条,她都不敢拿出来比。
因为她不能说姚甜甜不善良,就算之前的那些事都是她做的,不管是自己逃离火海,差点被活活烧死的那次,还是在医院被劫持的那次,或者是这次的请帖事情,就算这些都是她做的,也绝对不能说她是一个坏的女人,或者是一个如毒蛇般狠毒的女人。
她是为了自己喜欢的人,才做出这些事情的,所以在某种程度上,钟离不讨厌她,甚至佩服她。
一个为爱可以做出这些事情的女人,再加上她自身的条件,从某种程度上来看,绝对是一个完美的情人。
夏夜离去后,姚甜甜哭哭啼啼的摸样瞬间消逝,她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擦了一下眼角的泪花,像一只曲颈向天歌的鹅,冷笑着走进自己的卧室。
这是一个全部都是粉红色的天地,欧式的公主床,淡粉色的纱帐,甚至于连卧室的地毯和墙壁都是粉红色的,在床上还摆放着几个可爱的玩偶。
在卧室的床头柜上还有一台粉色用天鹅毛做成的台灯,随着敞开的窗户吹进的风,轻轻的摆动着,显得极其惬意。
头顶的一个似玻璃似水晶的带坠灯,散发着温馨让人心醉的光晕。
姚甜甜对屋内的一切美好事物视若无睹,径直走到刻着各种花型的白色欧式衣柜前面。
她打开衣柜,衣柜里面竟没有装一件衣服,而是一个大门,一个通向另一个房间的大门,不过这个大门被做成了衣柜的摸样。
她走了进去,赫然是另外一个小世界,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
姚甜甜摸到这个屋子的墙边,按了一下,把这个房间的灯打开了。
这个屋子整体都是黑色的,强烈的压抑感铺面而来,压抑的黑色似乎能让人窒息,好像每件东西都充满了沉甸甸的金属质感,让人的心中压着一块铁。
周围的环境让人不寒而栗,各式各样的恐怖娃娃遍布整个房间的每个角落。
每个娃娃都很怪异,有的娃娃的眼睛被针扎着,有的娃娃嘴咧到耳根,甚至有恐怖电影里大头娃娃。
这个屋子还有一台老式电视,不过明显不能看,因为这个电视机的屏幕里有一个正在往外爬,露了一半身子,身穿白色衣服,披头散发的女人玩偶,这场景明显就是贞子里的场景。
这恐怖的橡胶玩偶做的惟妙惟肖,甚至连手指的指甲都做的很逼真。
同是一间卧室,却有截然不同的两种感觉,外面的粉红色像是不谙世事可爱天使的巢穴,而这个地方就如同深渊里恶魔的洞府。甚至屋子里的灯光都像是衬托周围的环境,散发着诡异的红色。
她走到这个房间的床旁边,从旁边的床头柜里拿出一个黄色稻草扎成的东西,那东西有四肢和脑袋,明显是个缩小版的稻草人。在它的后面还有一张用红色纸写的一连串数字,赫然就是钟离的生辰八字。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根稍粗的针,不停的的扎着稻草人的身子,咧着嘴呵呵的笑着。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狰狞,一点也没有往日的高贵可爱的摸样,就像变了一个人,显得癫狂无比。
这时一个惨白的手抚上了她的肩膀,她猛然回头,是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子。
姚甜甜只是淡淡的瞥了女人一眼,就继续扎着稻草人,似乎对女人的出现,并不惊讶,语气生冷的问道,“你过来了,想必是查清楚我交待你做的事情了?”
“别扎了!”这女人躲过姚甜甜手中的稻草人,有些心疼的说道。在她夺稻草人的时候,隐约可以看见隐藏在黑色长发下的那半张脸,那张脸上有一道很大的疤痕,显得极其吓人。
姚甜甜看着女人一副很担心自己的摸样,冷笑一声,道“收起你哪虚伪的伪装吧!我变成今天这幅摸样到底是拜谁所赐?你不是再清楚不过了吗?”
看着沉默的女人,姚甜甜从女人手里夺回稻草人,继续扎着,嘴里还念叨着,“叫你抢我的夏哥哥,叫你们都欺负我,叫你们欺负我……”
到后来竟然呜呜的哭了起来,泪水随着绝美的脸颊滑落,脸上的妆早已经花了。
似乎再姚甜甜的身上也曾发生过,改变她原本人生轨迹的一件事……“我说你别扎了,过去是我不对,可是我不也是受过惩罚了吗?我现在已经变成了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摸样,你觉得还不够吗?”
女人握紧拳头,愤怒的说道。
“不够!永远都不够!”姚甜甜红着一双眼睛,并没有看女人,依旧看着手中的稻草人,冷冷的答道。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就算我在不对,我也生了你啊!我是你的妈妈啊!”
她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猛地看向女人,那眼神就像是一个饥饿无比,吐着信子的毒蛇。
她猛地从床上站了起来,把稻草人像侧面一扔,高高的丢了出去,“生了我?对,你是生了我,可除了这件事你还做了什么?你要清楚的知道,我的妈妈是郭素齐,她早就死了,早就死了,而你什么也不是!”
面对她的质问道,女人再次回道,“我不光生了你,我也养了你那么多年啊!”
“养我?”她咯咯的乐了起来,眼睛却满是恨意,“你养我,不就是为了把我送上大我五十岁男人的床是吗?他可是大我五十岁,整整五十岁啊!那时的我才多大,我那么哭着喊着求你不要,你还是把我送上了那个恋童癖的床上!我的一生就让你这么毁了,你还有什么资格说……”
姚甜甜说着说着眼中的恨意渐散,留露出一丝回忆,自言自语道,“夏哥哥,是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是他在我这辈子最无助,最需要关怀的时候帮助了我……”
女人并没有再提过往,激荡的情绪恢复正常,“你那时候让我查的事情,我给你查清楚了,钟离的确已经死了,那时你开车的时候的确把她撞死了,而夏夜现在身边的这个女人,是另外一个女人,也叫钟离,不过年纪要比夏夜的老婆小十岁,是夏夜亲自主刀给她整容的。”
“你说这个女人是被夏夜整容成她老婆的摸样?”姚甜甜难以置信的质问道。
这件事,实在让她太震惊了!
“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的?”
“夏夜曾经的助手,一个也被整容成她老婆摸样,却失败了的女人,是她告诉的我这一切!她也深爱着夏夜,可惜手术失败了。”
女人提及的这个夏夜的助手,实际上就是那时候在会馆里的那个前台女人。
所以那时的她才会说什么失败品与成功品。
姚甜甜思索了一会儿,终于把事情捋明白之后,才缓缓的问道,“夏哥哥的助手你怎么处理了?”
听着她对夏夜的称呼依然是夏哥哥,女人叹了一口气,原以为在女儿知道这个消息之后,会因男人的冷酷与残忍改变自己的爱,没想到她依然是那么的爱他。
似乎这震撼性的消息,在她眼里如同早间新闻一样,过去了就过去了。
她微微沉吟了一下,再次回到女儿的问题上,“那个助手,我让她永远不会在开口说话了……”
姚甜甜不阴不阳的道了句,“怪不得爸爸要和你离婚,因为你就是这样一个狠毒的女人!”
她甚至不曾考虑,她的妈妈做的这一切到底是为了谁,曾经过往的仇恨迷失了她的双眼,让她的是非观和人生观已经和绝大数人泾渭分明了。
“这是被夏夜整容的那个钟离,在这个城市的住址,还有钥匙。”女人把一张纸和一把钥匙放到了床上,就施施然的离去了,并没有反驳姚甜甜的话。
那身影显得那么孤单,曾经,谁没有做错的事情呢……她要为那时的狠心,付出一辈子……人啊!有些事,一定要想明白才去做,否者会付出一辈子去偿还的……姚甜甜并没有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而是看着刚才被自己扔到一旁的稻草人,阴测测的说道,“怪不得你一直都没有事,原来是我把你的生辰八字弄错了!小十岁是吗?比我还小一岁?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没有一个人可以从我旁边把夏哥哥抢走!”
她拿起床上的纸条和钥匙就离开了屋子。
要知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所以要从了解钟离的性格着手,她现在就要去钟离曾经在这个城市住个的房子去看一看。
她望着这个高档的小区,念叨着,“她也很有钱嘛……”
三十分钟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