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她轻缓地抚着穷奇,“你在前面找个可以停车的宽阔之地,我想走一走。”
“是。”
车停住之后,威廉醒转。“怎么了?”他问向月牙。
管家下车给月牙打开车门。
“没事。”月牙笑看他,“你陪他们先回去,在县城等我,我想走一走。”
“我陪你吧!”
“不用。你需要休息,这三天之内都不能劳累,我不想你有事。”
威廉深吸一口气,温暖由心到身,微笑着轻轻一点头:“好,那我在县城等你。”
“嗯,”月牙抱着穷奇下车。
威廉看了一眼穷奇,管家关上了车门,他挥手和月牙道别。
月牙笑看他们离去。
车上,南希飞到了后座。此时,威廉已不再惧怕关于他们的任何事,他可以肯定,那南希就是乌鸦,那猫头鹰也就是保罗!虽然不知道可能也永远不能知道月牙的真实身份,但他毫不介意,也不想深究,只要她还好端端地活在自己身边就可以,她是怎样的人,他都乐于接受。
美国的托尼简直像乐疯了一样,到处搜集着月牙的信息,既想大肆宣扬,又想为之隐藏。生命当中遇到了这样的神幻人物,而她又是自己的朋友,怎能不让他欢呼雀跃?
他此时也很想去到他们身边,可他中文一窍不通,又无法知晓他们的确切位置,加上现在他们已经开始回程,中途可能错过,边又心痒又安心地等待着他们回来。
把穷奇放在路旁的草地上,这里寂静无人,周围都是山林,月牙放松身体,闭眼深呼吸。
这一片悠然的绿色寂静真好。
穷奇睁开眼,看着她,阳光从她身后斜射下来,他便站起来,化作人形站在了那里,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不做任何打扰。
月牙呼吸完这一片清新之后,睁开眼,对于身旁化成人形的穷奇,她温暖地勾起嘴角一笑。
七守陵见她睁开眼,才开口:“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名字?”
月牙看向他,为他的美好保持着微笑,“我一直都知道啊。”
七守陵看着她,开始皱眉。
月牙走到他面前,抬头看着他,“如果你介意,以后我就不叫你的名字。”
“不介意!”
月牙笑了。
七守陵看着她,有些心疼,说:“那为什么还要战?你知道的,只要叫出我的名字,我就会对你俯首称臣。”
月牙依旧和他四目相对,他眼神闪烁着后怕。
她安抚地一笑,说:“天地间任何生灵皆是自由之身,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
“可你叫出我的名字,我便是心甘情愿啊!”
月牙笑了。温柔的气息从她口中如此清晰地传来。“你性情刚烈,若不让你打一打我,你始终会心存芥蒂。”
七守陵皱眉了。
“我是要你真心实意、毫无保留地留在我身边。”
七守陵拥她在怀,想要将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寒冷逼散。
“至此永远不会想着离开。”
七守陵皱眉闭眼将她抱紧。你不知道,在我冲出封印的一刻,对你,我早已不会离开了。
月牙轻轻拍着他的背,享受着他拥抱的温暖和美好。我不喜欢身边的人离开我,那样的感觉很糟糕,我要么不要你,一旦你来了,便不希望你离开。
不要让我原本冰冷的心,在遇到温暖之后,还会有一天回到冰冷。
这习惯的过程,便是无休止的,加倍的痛。
山间石子路难行,月牙欣赏风景走走停停,走了一段路之后被七守陵背在了背上。
车上,威廉因为受了七守陵给的伤,又受了月牙治愈的灵气,又再次昏昏睡去。南希说:“想到以后要跟这么恐怖的一个东西生活在一起,我全身都发毛。”
管家无奈。
保罗说:“不这么厉害,小姐也不会想要收为己用了。”
管家皱眉,说:“厉害?他还没有使出全力呢!”
南希和保罗顿时看向他。
他说:“你们看不出来,我却知道,就连他在发狂之际都还清楚地知道一点,那就是小姐在场,今天要是小姐不在,他全力爆发,不要说一个小小的派出所了,这整个镇恐怕都要灰飞烟灭。”
南希和保罗听得倒吸一口凉气!
车里静了几秒,保罗思索着说到:“那这样一来,我们是不是就不用担心了?看来他是真的心系小姐,就算发狂也还带有思维,从此以后都不会有异心了?”
“嗯,应该是这样吧。”管家道。
南希说:“他敢有异心!我们虽然打不过他,但小姐拿下他根本就是轻而易举!今天谁都看到的!”
保罗道:“小姐确实厉害,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知道了那家伙的名字!”
管家无奈呼出一口气,因为从一开始的承接三招,到后来穷奇的顾忌,再到最后月牙本来早已知道穷奇的名字却不选择以这种方式让它臣服,深刻感受到了月牙和穷奇相互之间对于彼此的重要,现在终于可以确定,月牙是安全的了,于是说:“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好好相处吧。”
南希和保罗便不再言语。
路上,轻风断断续续送着清香。
七守陵背着月牙安稳无声地走在路上,听到背上的她突然小声念自己:“七守。”
七守陵停住脚步,微微扭头注意背上的她,寂静无声,原来她早已睡去,方才的声音是在梦语。
七守陵深呼吸一口气,等她彻底没了声沉睡之后,回过头继续赶路。
越野车上,南希让管家打开车窗让自己出去透透气,飞走了。
“周局长。”
周局长猛然听到身后有人叫自己,循声转头,看见南希站在那里!他顿时有些奇怪,他们不是走了吗?于是下意识地望了一下周围,以为月牙还在附近。
“别看了,他们已经走了。”南希微笑着。
周局长连忙向南希走过去:“南希姑娘,你没走吗?”
场地已经收拾得差不多,稀稀拉拉还有些人、车、仪器。部队和消防、警察都在清理现场的断壁残垣。场面暂时有些嘈杂。
南希依旧笑着:“他们已经走了,我想起来一件事,打算自作主张回来跟您说一下!”
“哦,什么事?”周局长认真听她说。
南希道:“本来我家小姐亲临,今天这样的局面是断不会造成的,怎奈关键时刻有人从中作梗,周局长也应该清楚地知道,今天要是没有那第一枪,所有的一切都会完好无损。”
周局长顿时皱眉地看向周围的这一片狼藉,因为到现在他还不知道那一枪是谁开的!
南希继续说:“幸好有我家小姐在,人全部救活了,不过,周局长不会就因此而不追究了吧?”
“当然不会!”周局长看向她,认真道,“一事归一事,这属于不服从规定和管理。”周局长也在庆幸着。如果没有月牙,今天的死亡人数可是非同小可。
“也属于故意伤人!”
“对对对!我们一定会彻查。”
“我家小姐中枪,这可是谁都看见了!周局长可不要不了了之啊。”
“不会不会!”周局长这下才明白,原来她是回来兴师问罪的,不免有些愧疚,“这件事非同小可,我们一定会把这个人查出来!并按照规定处理!”
南希一笑,低头从大衣口袋里取出一个DV,朝周局长递过去:“我就是来送证据的。”
周局长接过来。
南希继续说着:“幸好我当时在隐蔽处绑了一个DV,运气好拍到了,我看了一下也没有弄坏,是谁一目了然,望周局长秉公办理!”
周局长顿时高兴,舒出一口气,笑道,“是吗?真是多亏了南希姑娘了!这可给我们破案带来了巨大帮助啊!”
“嗯。”南希一笑,“我家小姐向来不喜与政府打交道,我就多留了一个心眼,别人都拍我们家小姐,我就故意拍那些别人拍不到的,这不,有用了。”
“嗯!”周局长赞赏地点头,“南希姑娘真是聪慧周到,不愧是月牙大师的助手!”
南希微微颔首谢赞,“那我就先走了,周局长您忙。”
周局长点头回应,南希离去。
微风轻拂过南希的身体,她离去的面容是如此满意和坚定。
我长期置身于阴暗的地狱,那里只有孤独,没有欢笑,没有温暖,空气中只有哀嚎和啜泣,我向天祈求可以离开,然后,你就出生了。
你叫月牙,对于我来说,你是那样的美好,因为你,我终于离开了地狱,来到人世;因为你,我可以每天站在阳光下;因为你,我身边有了欢笑;因为你,我感受到了身体传来的温暖,我感受到了心跳,感受到了血液的流淌;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静谧。这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所以我,会不管任何方式地保护你。
因为你是那个,让我离开地狱的人。
你叫月牙,我叫南希。
在某几个生命当中,或许对于他们来说,保护月牙,已不仅仅是主仆之间应有的职责了。
月光照在别墅,北京的夜,或许只有这一小块土地,能真实安静。
月牙站在窗前,房间里没有开灯,她静静的,仿佛在祭奠什么,散发着清凉的忧伤。
时间慢慢走过。
她轻轻从鼻子呼出一口气,转身拧开写字桌上的台灯,灯光照射下,一封信安好地躺在桌子上,回忆呈现。
下坪镇派出所的操场上,江平来到月牙的帐篷外,四处张望了一番,始终不敢进去,便大声喊:“月牙!月牙在吗?呃,我是江平!你还记得我吗?”
帘子被南希掀开来,月牙安好地站在了他面前。
江平先是一愣,连忙说话:“哦月牙!你还认得我吗?”然后看了一眼南希。
南希只是低眉毫无表情地拉着帘子,面对月牙站在那里,侧身对他。
“什么事?”月牙看着江平,没有任何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