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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章人去楼空
书名：素锦流年祭 作者：扬花素素 更新时间：2016-12-12 15:51 字数：3470
“我怎么了？你把话说清楚。”段尘有些郁闷，按照以往，顾灵玥可不会这么婆婆妈妈的。她到底是怎么了？
不要问我！你心里最清楚不过了。顾灵玥在这时候也有点气不过，干脆耍起了性子。真不知道他们是来看病的，还是来吵架的。
“小玥儿，你知道我不喜欢别人这么吐吐吐吐的说话，有什么事你就爽快的说出来啊。”
看来段尘并没有真的对顾灵玥生气，要是他真是不想搭理一个人的话，是不会这样喊别人的名字的。
“没事！”顾灵玥很干脆的回答。
“呵！”段尘苦笑了一声：“我们，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了呢？”
“段尘，先去医院吧。”
“都说不去了！现在死了倒也轻松。何必每天都要为你们的事情心烦？”段尘的脾气一上来，谁都拦不住。“还有南宫浔那个混蛋，总有一天老子非宰了他不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别闹了行么？段尘，还想让伯母他们为你的事情伤透脑筋么？顾灵玥想到了以前的事情，不知道他闯了多少祸，每次都是珂琳她老妈出面跟别人赔礼道歉，跟学校打理好关系，不然这样一个到处违反纪律的学生会平安无事的从学校里毕业么？
放心，你不说就没有人会知道的，反正我也无所谓了。
这是什么话？顾灵玥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对味，好像这都是她错了一样。这一番苦口婆心的话还不是为了他好么？
嗯，对！这都是为了我好，你们肯定都会这么说的。段尘的语气还真是讽刺到了极点。
旁边的顾灵玥有点抓狂了，她甚至想立马凑过去给他狠狠地扇一巴掌，让他清醒一点。
要不是你每次都先对别人动手，我们至于会这么说么？就算你有一千万个打架的理由，但是先动手了，有理也说不清的。顾灵玥都快被气得口吐鲜血了。
我打架就只有一个理由，那就是因为你。
顾灵玥怔了一下，为了我？别说笑了，老兄！我又没有得罪什么人，而且我一向那么低调，怎么可能会有打架的可能，不要把所有责任都推到我身上好么？顾灵玥不敢相信。
要是别人，或许会两眼汪汪的看着眼前这个少年，说出一番感动的话来。但是顾灵玥的脑袋就是比别人少了一根筋，不明白这句话的真正含义。于是吐出了这么一句。
你是笨蛋么？段尘虽然面无表情，却在那一刻，清秀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忧伤的神色。
别转移话题。一向自称聪明无比的顾灵玥也有犯傻的时候。
“哼！”段尘有些不屑，双手插在口袋里，倚着石柱，抬头看着远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张清秀俊美的侧脸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忧愁呢？眼睛是那样的深不可测，被风吹乱的碎发柔软地贴在脖子上。
画面瞬间定格，伴着温暖的阳光，清晰无比的刻在了顾灵玥的记忆里。
没有人告诉她，此时她站在风中，一袭乌黑发长发随风而舞是那么唯美，美到哀伤。
他们的中间俨然有了一条裂缝，越扯越大。
放学回去的路上，俩人依旧沉默不语，各怀心事。乔叔则在一旁说个没完没了，想要缓解这种紧张的气氛，却无济于事。
那么一刻，段尘终究还是做出了决定。以疗养为理由的一个决定。只是他不知道，他的这么一个决定，也彻底改变了顾灵玥原本的生活轨迹。
有些路，一旦做出了选择，就再也无法回头了。
回到家，顾灵玥习惯性地倒在穿上休息一会儿。这时候，小哲“喵”的一声便爬到了她的身旁。看着这只小猫，顾灵玥觉得很难过。
她习惯了这间没有烟火味的房子，也习惯了自己一个人独自生活，却不习惯段尘的沉默不语。她想尽力去改变这种情况，却发现自己的自尊心太强，始终都拉不下面子。仅有的这一点点高傲和自尊，让她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说。
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给小猫喂食。
就在这时候，门铃响了。
于是漫不经心的走去开门。瞳孔里的人影逐渐放大，有点措手不及。
段尘二话不说便把顾灵玥揽入了怀里，淡淡的柠檬草香溢满了她的呼吸。这一刻，周围安静得出奇，只听见两颗心在剧烈的跳动。
顾灵玥，我要拿你怎么办？
段尘，我要拿你怎么办？
所有的青春注定是一场不痛不痒的病，虽然不严重，却足以让人病入膏肓。
“小玥儿”这次是段尘先开口，他依旧是那么喜欢叫她小玥儿。“我想要离开一段时间。”
离开，一段时间。淡然的口气，段尘说他要，离开。
顾灵玥听到这么一句话的时候，脑袋瞬间空白。难道是她在做恶梦么？但是一切都显得那样真实。离开，是多么残酷的一个词汇，但是必须接受。为什么她要变得那么难过？对她来说，她和段尘的关系又是怎样的？同学？同桌？邻居？青梅竹马？朋友？兄弟？蓝颜？一片混乱的关系，她不知道应该要怎样收拾。
“哦！”许久之后，她终于吐出了这么一个回声。这是什么意思？只是告诉他，自己已经知道这么一件事情么？
“难道你就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了么？”段尘是有些失落的，如果她说一句，不要离开，他肯定会毫无理由的为她留下来，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
段尘是不曾跟顾灵玥说起，他的伤有多重，需要静心疗养一番。也不曾对她提起，在这些年里，他的父母一直想要把他接到他们的身边，只是那时候他很任性地选择了留下来。
但是这一次，他不想再让他们失望了，而且他觉得彼此都需要静一静，分开一段时间，重新整理一下凌乱的思绪。如果再这么下去，受到伤害的只有顾灵玥。那些来势汹汹的人，谁不知道是一场预谋呢？
只是顾灵玥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知道她是真傻还是装傻。
“唔，那你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顾灵玥居然吐出了这么一句雷死人不偿命的话，这还真是她的一贯作风。
段尘听后，也愣了几秒，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小玥儿，你这是真心话么？”明显地加重了他手里的力道。
“喂，段尘，你有毛病吧？能不能正常一点？我都快被你给整疯了。”
“我现在都不清楚到底是谁把谁给整疯了。你以为我现在是跟你开玩笑么？我们，真的需要分开生活。至于其他的，等以后再说吧，小玥儿，就先这样。”段尘放开了顾灵玥，受伤的语气，让人有些心疼。
顾灵玥依旧呆在原地，只听见“嘭”的一个关门声，她的世界便一片沉寂。
身子一软，跌坐在了地板上，撞得门口直响。这是何必呢？说什么不难过，但是眼泪却延绵不绝地往下掉。
站在门外的段尘，如同丢了魂一样。
里面一个世界，外面一个世界。
隔在他们中间的也只是一扇门。
当珂琳打电话过来的时候，顾灵玥的手机是关机的。但乔叔开车送段尘去机场的时候，顾灵玥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谁都没有见。
原来这一次，并不是在开玩笑。
段尘在出发之前，给顾灵玥发了一条信息，他说，小玥儿，曾经因为你，我选择了留下来。现在，因为你，我选择了离开。因为你，所以我做了这样的决定。因为你，我需要开始认真的生活。我不知道我的离开会给你的生活带来怎样的后果，只是不想看到我们每个人都变得那么小心翼翼。没能说的话，没能做的事情，等以后有机会再去实现吧。我想要的只是我们在回忆过去的时候，想起的都是对方的好。那么再见吧，亲爱的傻瓜，你要知道，我做的这是事也都是因为你。
这些天，顾灵玥一直都呆在房间里，哪儿都没有去，就连学校也索性不去了。或许是觉得身边少了一点什么，有些不习惯。
直到她老妈回来，在她门外把她批评得一无是处，她这才披头散发的打开门，恶狠狠地盯着眼前那个陌生的女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她老妈看到这个样子当场就来气了，直接扬起手就往她脸上扇。而顾灵玥什么举动都没有，要是以前，她一定会猛烈的扑上前去跟这个女人扭打起来。而现在，她安静了许多，很久之后，才不紧不慢地吐出一句话，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眼前这个高雅的女人，脸上闪过了一丝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个小丫头到底有多倔强呢？从小到大，都把她视为敌人一般，而且不愿意喊她一声妈妈。这些年的努力究竟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让她可以更加幸福么？但是她在自己面前时都不曾快乐过。
“怎么，是因为我问对了么？”顾灵玥再次平静地开口，她就是想狠狠地刺激她。
“你的确不是我生的！”这两母女还真是较上劲了，谁都不想轻易妥协，非要在对方的心口上狠狠的插上一刀不可。
“哼！”顾灵玥冷笑了一声，“那还真是谢谢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收养了我那么久，不过现在都你都把真相告诉我了，我还有什么资格厚颜无耻的继续住下去呢？”
顾灵玥，你这是想要干什么。脾气还真是倔强。
没有干嘛，我能干什么呢？顾夫人，从今以后就不在这里打扰你可好？还是赶紧搬出去，免得碍手碍脚的惹人讨厌，这样呢我也就少受一些罪。顾灵玥说得那么轻松，却让彼此都很难受。
顾灵玥，行了！她老妈依旧面不改色，我懒得跟你吵，你也不必搬出这些话来气我，以后你就一个人住在这里，我上西郊那儿住。
还是别委屈您自己了，我可承受不起这样的待遇。顾灵玥就是要这么僵持下去，就想看她难过的样子。
或许她真的是一个疯子。
正在这时候，珂琳的声音传了进来。原来是她在得知段尘离开之后，便立马跑回来看看，她知道顾灵玥肯定会为此而闷闷不乐的。
珂琳无疑是了解他们的。如果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段尘是不至于这么不声不响地就回到他父母身边的，顾灵玥也不至于一天24小时都关机，像消失了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