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裁,不要再服药了,您的身体会受不了的”王特助定定地看向床上虚弱的总裁,心想着这也许是他第一次这么坚定的反抗总裁吧。
景年的动作没有减慢。也许这样死去也没什么不好。
“总裁,难道您不想回去看看么?”男人嗑药的动作一顿,“何小姐下个月就要订婚了。”
嗑药的大手剧烈地抖动了一下,手上的药顺势掉在地上,小小圆圆的药片在地上滚了几圈之后,才定在地上不动了。
景年深深地一呼吸,双手紧握成拳,要克制,江景年,要克制。
王特助看了看景年的神情,继续说道“您不想去看看么?就您知道的,何小姐现在的日子并不好过。她父亲心脏病突发住院修养已一年了,母亲性格软弱,在这一年期间,偌大的一个何氏企业全靠她自己撑着,抛弃了热爱的服装设计,盘旋在野心勃勃的股东之间。”
一个人,景年的眼神不禁有些湿润,七年啊!
见景年的眼神已经飘远,王特助趁胜追击“而且,您知道,何小姐在这俩年间一直一个人,从来没有谈过恋爱,这么突然就决定嫁人,您说,这样,那两人之间会有真正的感情存在么?您就不怕何小姐生活不幸福,会受委屈么?”您就舍得何小姐嫁给别人,别人不会像你爱她那样疼她宠她么?王特助心里默念着,却没有说出来,他想,江先生既然这么难以抉择,心里定然有着难以言喻的隐忧吧。
“您,就不怕她坚守不住了么?”王特助一语双关。
长时间的沉默之后,“澄文,帮我订票吧。明天,去A市。”韵韵,我很想你!
第二日,A市。
“先生,夫人!小姐和白少爷回来了!”边大声喊着,李妈快手快脚的接过白严昊手里的行李。韵韵去巴黎带的行李并不多,因此,李妈拿的也很轻松。
“爸,妈,我回来了。”韵韵看着快步走过来的父母,内心一片温暖,张开双手向爸妈的怀抱中奔去。
“我的乖韵韵,你看,最近都瘦了,公司的事就这么忙么?也不知道歇歇。”刚从疗养院出院没多久的何父心疼的摸着女儿近日内辛苦工作而瘦下来的脸颊,语带埋怨。
“哪有,爸爸,只是那两日胃口不好,少吃了点而已,没那么严重啦。”
“嗯,伯父,您看,韵韵这脸色现在多红润啊,估计是缓过来了。”白严昊在一旁看着韵韵,忙接腔道。
“嗯,缓过来就好了。哈哈,严昊,来,进来坐。”何父爽朗一笑,一脸欣赏的拍着白严昊的肩膀。
何母也在一旁真心高兴的看着韵韵,前几日的韵韵郁郁寡欢,一得空就工作,往往是饭也吃不好。没想到,到巴黎出差一趟回来后,整个人的气场就不一样了。虽然刚刚下机,但脸色确实红润,甚至整身还洋溢着一种青春烂漫的气息,好像这么多年来她也从没见过这样真心高兴的韵韵。
何父惺惺相惜地拉着白严昊往前厅走去,何母也上前揽着女儿的肩膀。岁月仿佛并没有在何母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尽管已年近50,但玲珑的身材,保养得宜、细致滑嫩的肌肤却让她看起来像一个30出头的贵妇,高贵典雅。但那始终噙在嘴边的温柔浅笑,又为她增添了许多迷人气息。
“何小姐好,白先生好。”柔软的声音。
一行人刚步进前厅,韵韵便看见了她。一个女孩,很漂亮的女孩,大约20来岁,大小合宜的鹅蛋脸,精亮璀璨的双眸大大的,标准的明眸善睐,挺直娇俏的鼻江,自然嫣红的嘴唇,只是女孩的表情却显得有些拘谨,双手有意无意的贴在小腹上。
女孩的身材很标准的漂亮,只有小腹微向外拢,韵韵心中一闪,应该是怀孕了。
“韵韵,过来,认识一下你的新妹妹,”何母走到女孩面前,拉起两人的手叠在她的手上,“这是善善。善善,这是韵韵。”边说着边温柔的抚摸着善善的头发,“韵韵,你看善善多漂亮啊。”
何母是个热情温柔的人,韵韵与善善虽然是初次见面,却因何母的这次介绍对彼此有了好感。
韵韵是因为母亲的态度还有善善的反应而对善善有好感的。何母虽然单纯善良了点,但并不很容易接受生人。据父亲有次醉酒时自言自语,好像是年轻时因为经历了件什么不好的事情造成的。
既然母亲在她不在的这么短时间内轻易接受了善善并对她这么有好感,这善善肯定是坏不了的。而且,眼前这姑娘虽然在她面前拘谨了点,但是并不哗众取宠,言行也是得体大方,出身应该不错,人也应该是见过世面的,妆容小家碧玉,长得也极漂亮,让人看第一眼便觉得很舒服。
善善也是以欣赏的眼光看向韵韵,不过善善看向韵韵的眼神中却多了一份艳羡。
善善眼睛不经意地瞟了一眼白严昊。白家的男子都是美男子,白家小少爷与何氏千金即将订婚的消息,她是听过的。典型的金童玉女,天作之合,媒体上都是这样评论的,而善善也觉得是这样。韵韵小姐很幸运,白家小少爷对她的痴情,举世皆知。纵使是堂兄弟,可那人却不这样,那人总会找准一切机会伤害她,甚至连一点点怜惜都吝啬于给予她。
白家小少爷疑惑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很熟悉的感觉,应该是在哪里见过,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翌日早晨,外面很大的雨,韵韵洗刷完毕,何母让吃饭。“韵韵,叫上善善,吃饭了。”
“嗯,知道了。”韵韵一边应着,一边向楼上跑去。
“善善,吃饭了。”韵韵走到善善房间门口。门虚掩着,韵韵轻推开门,卧室里的窗户敞开着,冷风混杂着丝丝雨滴迎面而来。善善穿的很单薄,背对着她站在窗前,看着远处发呆。
听到声音的身躯明显一震,善善的双手放到脸上迅速动作了几下,才匆忙转过头。
“嗯,韵韵姐,知道了。你先下去吃吧,我这就下去。”边说着边略带慌乱的关上窗子,拉上窗帘。
“嗯”应了声,韵韵边寻思着边步下楼梯。双眼略带红肿,声音哽咽暗哑,虽已擦过脸上却犹带泪痕,明显一副刚哭过的摸样。而且,好像就在善善关上窗子的瞬间,外面分明传来一声高亢的男声“善善”。
此时的韵韵正坐在停放在何氏宅前马路一边的车上,眼带疑惑看着前方正在搂抱的两人。因着男人的脸是恰好面对她的,韵韵可以轻易地看清对方。与白严昊神似却又冷凝许多的五官此时却柔情似水甚至眼带乞求。尽管不可置信,韵韵还是很肯定前方的那个危险却又迷人的男人正是白严昊的堂表哥,白氏大家族现在的掌门人白昊男,那个在A市可以翻手成云,覆手为雨的男人。
而在白昊男怀里不断挣扎,甚至刚刚出手打了男人一巴掌而继续往前走的的女子,因为前行的脚步突然被脸覆冰霜的男子拉扯住转过身来朝着她的方向。韵韵终于肯定了她刚才的猜想,那女子确实是善善。
韵韵忙把车窗子拉下,听着两人的对话,好随时准备下车救人。那男人很可怕,她并不怀疑在善善出手打了他之后还能全身而退,尽管两人之间的关系看起来实在微妙。
“程善善,我最后再问你一遍,你到底跟不跟我回去?”咬牙切齿的深沉男音马上传来。
“不回去!”
“嗯,也对,现在你程善善早已今时不同往日了,啊?你以为搭上了何家,就能摆脱我么?”残忍的凑近甚至连站着都隐隐颤抖的女孩子的耳朵,白昊男亟欲获得解脱的说出伤人的话语。“怎么,A市最大夜场的高级卖唱女。哈,爬上何家老男人的床是什么感觉?能比得上你每日在我身下难耐呻吟么?”
尽管此时慌乱不堪的白昊男已口不择言的持续伤害着善善,但在说出残忍话语的时候还是注意压低声音,只让他们两个人听见。所以,远在十米之外的韵韵只听到前半句,却没听到后半句。
“你,龌龊!”善善满眼失望的看向眼前这个男子。再也无力挣扎抗争,她平静的说出这几日苦苦思考之后的结果“白昊男,我累了,再也不想与你纠缠了,也求求你好心,从此放过我吧。我欠你的,已经连本带利的还给你了,我再也不欠你什么了。”
说完之后,转身离去,再也不留恋。
留在原地的男人再也没有什么动作,双手无力的垂下。只是眼神却依旧坚定。
白昊男站在那里很久才离去,韵韵也一直在后边等着,没有开车离去。不是惧怕这个冷血铁腕的男人,而是不知怎么的就是不想离去。
回到家里时,善善已经在客厅里和何母言笑晏晏了。韵韵没多表现出什么,释然地笑了笑,加入到谈话的队伍中去。不过,今晚却格外留意了下善善的心情。
整个晚上,善善的表现都很自然,丝毫没有一点不正常的情绪波动,除了现在。晚上十点钟了。爸爸妈妈都已睡下,她在书房忙了一会后,因为不放心善善,便从善善卧室前经过时,顺便看一下她睡着了没?却不想,正好与要出去到卫生间的善善碰个正着。
温暖橘黄的灯光恰顺着敞开的卧室门流淌出来,照到善善脸上未干的泪痕上。善善微颤抖的眼睫毛上水光闪烁,不安的眼神斜向旁边瞥,小声地招呼“韵韵姐。”
早就知道会是这样!韵韵心里暗叹。善善的事她从母亲那里听来一些,只是连她都没想到让善善怎么摆脱都摆脱不了的男人就是白昊男。“善善,来,先上里边坐。”
“善善,我问你一句话,你要告诉我实话,”坐定后,善善双手绞着手指,静静地坐在一旁,脸上表情是完全不属于她那种年纪该有的沧桑。韵韵表情严肃地问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白昊男的?”
长时间的沉默,韵韵的心不自觉地提到了极点。
极久极久之后,耳畔才想起了这样一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