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怕,不要怕,都是心理作用而已,忽略它忽略它!残歌在心底默默念叨着,身子越缩越紧。
一股冷风从耳际掠过,带着一丝丝的凉意,激得残歌一动不敢动。冷风又一次吹过,残歌不由自主地吞咽口水,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这里还有其他人吗?可是她完全没有察觉到。好,好吓人……
“你这衣服好像很好吃的样子哎。送我点尝尝鲜吧?啧啧。闻起来好香啊,我口水都流出来了。”
不男不女的声音兴奋得不行,残歌感觉到衣服被拉扯着,她浑身更是僵直。这不男不女的声音没有觊觎她的人,反而觊觎她的衣服,这也太,太惊悚了!呜呜,这是为什么啊!
“嗷?为什么你的衣服扯不断?啧啧啧,到嘴的东西我还不信吃不到!”他更大力地拉扯着残歌的衣服,开始蛮不讲理起来,“死女人,赶紧把衣服给我脱了!”
什么?要脱她衣服?
残歌忍不住了:“你什么东西,凭什么觊觎我的衣服!”
“哟?”他似乎有点惊讶,“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既然你能开口说话,那这事就好商量了。你把衣服给我,我送你出去怎么样?”
残歌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不可能!衣服给你了,那我穿什么?”
“我给你另一套衣服穿呀!”
“想都别想!我不会给你的。这衣服,这衣服对我有很重要的意义,不能给你!”
它一听,先嘿嘿奸笑了两声,再猥琐地猜测道:“是你的小情人送你的?”
残歌向着那边“呸”了一声:“你胡说什么!”
“那是谁送的?”
“是,是……是谁送的又关你什么事?反正我不会给你的。”
“何必这么小器嘛?你有这么一大件,送我一点又没什么的。”
“一点也不行。”
声音奸笑:“你还不肯承认这是你的情人送你的?”
残歌没有理它。
“喂?”它似乎很感兴趣,“你的情人是不是很漂亮?”
残歌还是没理它。
“他的头发是不是白的?”
残歌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
它很是得意地大笑:“哈,我猜到了,是他!”
它知道卿慕白?
残歌眼前一亮:“你知道他在哪里?”
“我当然知道他在哪里了。”声音慢条斯理地道。在残歌看不到的地方面目狰狞地看着残歌,“不过我不会告诉你他在哪里。”
“为什么?”
“因为。”它双眼闪着贪婪的光芒紧紧盯着残歌,“你并不想去那里。”
残歌一听,急了:“我怎么会不想去呢?既然卿慕白都能去,我也可以去。”
“果然。”它眯起双眼,“果然是卿慕白。”
残歌不明所以:“你说什么是卿慕白?”
它看残歌的眼神变得凶恶起来:“他找到你了。”
“什么?”
“你这个,贱、女、人!我要吃了你!”它凶狠地扑向了地上毫无反抗能力的残歌,残歌大惊失色,本能地就地一滚,身后传来“咔嚓”的断裂声。残歌惊叫道:“你是谁?啊啊救命啊!”
“救命?”不男不女的声音充满了嘲笑,“这里不会有人来的,贱、女、人!你受死吧!”
“我哪里得罪你了?不就是一件衣服嘛?你至于说要吃了我的疯话吗?”残歌在地上滚来滚去,还抽空扯着嗓子喊叫。
眼上的黑布在滚动中居然还能牢牢挂在脸上,这让本来处境就不利的残歌更加的无言以对。该死的怎么一个人也没有,这个先要吃她衣服后要吃她本人的,到底是个什么奇怪的东西?
“你逃不掉的!”它狰狞地说道,猛地一扑,残歌顿时动弹不得。
“你要衣服我给你就是了,马上给你行不行?”
声音近在咫尺:“太晚了。”
“不,等等等等!咱们有话好商量嘛!”
“贱、女、人!我吃了你!”
“不要啊!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不要吃我!”残歌满头大汗地醒过来。妈呀,噩梦啊!这种情况下,她居然睡着了!
四周还是一如之前的寂静,鼻端的味道还是那样刺鼻,不知从哪里传来“滴答”的水声,显得这一切更安静了。
也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残歌只觉得被捆住的手脚都发麻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个人来啊?
铁链再一次响的时候,残歌只觉得肚子饿得厉害。想吃东西的感觉支配着她,又被她拼命忍住。唉,饿肚子的感觉真的好难受。
“她居然还活着。”女子的声音没有庆幸,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也只需要她活着。”另一人哼到,是先前那个冷漠的男子。
“你说她会不会被吓傻了?”那女子继续笑道。
“她要是被吓傻了还更好。傻子才不会知道什么是痛苦。拖出去吧。”
“是。”女子恭声应着,大步踏过来,一声一声接近残歌。
于是在脚步停下了的时候,残歌忐忑地开口了:“不用麻烦了。我,我自己会走,只要你解开我的脚就行,我会跟着走的,这样要方便些嘛,呵呵。”
“你?”女子嗤到,“关你什么事?”
“啊?”残歌看不见,他们要拖走的人难道不是她吗?
旁边传来清晰的拖动,残歌狠狠惊了一下。刚刚那女子的确拖了什么离开,但如果是人,她怎么没有感觉到?那女子还说是活的,那就说明不是死物。既然不是死物,不是人,难道是动物?但动物会被说成是傻子么?那么就是一个人了。可为什么人近在身旁她却一点动静都没被察觉到?这是为什么呢?
残歌被蒙住了双眼,自然不会看到自己身处何处,但除了鼻子闻到刺鼻的味道,耳朵里听到的周围依旧安静之外,什么都没有再听到。她屏气凝神,憋气憋了好半天,还是什么都没听出来。她此刻心里已经发毛了,如果按刚刚的情况来看,不排除这里还有其他人,但她看不到,也听不到其他声音,又不能太肯定。
目前的情况除了等再没有别的办法。残歌不禁想到,她这次是逃开云之陶的监视了,但同时又陷在了一个不可预知的境地,还不如在他身边被监视好呢。
又等了一个觉的功夫,迷糊中似乎有人在踢她。残歌立刻清醒了。是要来带她离开了吗?
忽然头上一松,蒙住眼睛的黑布被人扯了。残歌忍不住睁开眼睛看了周围一眼,却又在下一刻紧紧地闭上了。好恐怖!四周是全是铁钩子,有些钩子上不知道挂了什么,看不真切;在残歌的周围还躺着几个毫无生气的人,鲜红的血流在黑色的地面上,边缘已经发黑。那是干涸掉的血迹,不知沉积了多少年,其间还夹杂着碎屑,像是肉末的东西,一眼看去有些恶心。
“呵!你也会害怕吗?”面前是去而复返的一男一女,说话的正是拖了个人出去的女子。
“当初她那样求你,你也没有放过她,今日自己进来了居然还会害怕?真是可笑!”女子冷笑,“要不是你恢复了自己的真名,我们可还找不着你呢。月残歌?哦!忘记了,你把自己弄成一副鬼样子进了青楼当妓女!我呸!清央的名字也是你用的?贱人!”
“我们认识吗?”残歌抬头看向愤怒的女子,她一身青色的短装潇洒利落,柳眉星目生得极好,可惜此刻脸上杀气腾腾,一副恨不得残歌死的模样。
“贱人!谁认识你?”女子柳眉倒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鞭子,“不能杀你也要你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
“等等。”男子拦住了她扬起鞭子的手,“主人说过,她有些不同了。你忘了不能动用私邢?你想挨主人的罚?”
“我不管!就算主人要罚就罚吧!就这么放过她,我不甘心!”女子怒目而视,狠狠瞪着残歌。
残歌也有点火了,她哪里得罪他们了?不,或者该说,曾经的清央也就是残歌,到底做了什么让他们这么痛恨她的事?
“你口口声声骂我贱人,可我连你是谁都不知道。这不是很可笑吗?”
“你装什么糊涂?你会不认识我?这真是天大的笑话!你别拦着我,看我不打死她!”女子眸子充血,神情激动,挣开男子的手,一鞭子甩到残歌的身上。残歌痛呼出声。就在这时候,残歌身上的白衣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就在这两人愣神的片刻,残歌手脚上的绳子“噼啪”断开,白色的光芒淹没了整间囚室。
光芒之中,残歌长发飞扬,眸子变做了蓝色,脸上蔓延开水色的纹,神情冰冷,妖异非常。
青衣女子震惊地看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变化,脸色发白。男子反而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地,残歌却看到他袖子下的手在微微发抖。
残歌冷冷笑了起来:“多年不见,你们可好?”
“你,你是谁?”女子颤抖了嗓音问到。
残歌抬手一挥,囚室里的铁钩化成青烟袅袅消散,她走向女子:“我是谁很重要吗?我不就是月残歌吗?”
女子一脸恐惧:“你不是她。你到底是谁?”
“哈。”轻声一笑,“残歌”蓝眸微闪:“这个地方真让人讨厌,不如我帮你们清理清理?”
囚室中突然起了狂风,摧枯拉朽地将所有一切都毁坏殆尽。“残歌”疯狂大笑起来,笑声在狂风中诡异吓人。
“住手!你住手!”女子惊惧大叫,“你毁了这里!”
“残歌”停下来,看向女子旁边的男子:“这就毁了可好?”
男子浑身明显一颤,她知道了什么?
狂风在“残歌”轻挥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的是一片狼藉。这囚室算是毁得一点不剩了。
“你这性子还是一点没变。”男子听到自己这样回答,想张嘴却发现有心无力,他就像被谁操控了一般。他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女子,只见她双眼无神,一动不动,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一般。
“听穷奇说你一直在找我。你找我,是要做什么呢?”“残歌”轻声问到,白衣无风自动,飘逸出尘。
男子大惊之下又听到自己的声音冷漠道:“你该死。”
这时候,他终于知道自己是被另一股力量控制了。未知的,却又隐隐令人兴奋不已。
“哦?那你说说看我哪里该死了?”
“自毁神格,没有经过我的允许。”
“啊。就因为这个么?”
“残歌”蓝色的眸中蓄积起水雾,“我还以为你是在乎我的呢。啊,又是我自作多情了。”
接着她又笑了:“如此这般,找到了我,你待怎样?”
男子也很好奇他接下来会说什么,但他似乎沉默了很久。
“残歌”继续笑:“无话可说?还是在想如何处置我?毕竟我可是杀了你最心爱的女人呢。你要如何?让我灰飞烟灭好,还是受永世荒火煎熬好?”
“跟我回去。”他的口气缓和。
男子怔愣住,“残歌”似乎也怔愣了。但随即蓝色的眸子一片灰暗:“自毁神格,我已经永远回不去。这不正是你最想看到的结果吗?”
又是一阵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