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来。”他凝视着文姝,几个月的分离让他愈加觉得这个女子之于他生命的重要,他依然那样淡然的微笑着,那种温暖的笑会让人犯错。不知被什么蛊惑了心智,文姝竟点点头答应了,其实这种飘泊的日子真心能让人心力交瘁。
大家相安无事的在青城停留了几个月,古海每天都忙于修行,他要变得更强、更强、更强才好,月白则细心照料他们的生活起居。虽然月白满怀的浓情蜜意但鉴于文姝的适时逃避和自己孤冷的性格,却一直没有什么进展。
但那一天文姝却突然不见了,与她一起消失的还有雪衣。他无法原谅,无法原谅,原来她是这么薄情的女子。只是他不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文姝奇怪于为什么一直纠缠于他们的杀手这段日子竟然如此平静,平静的后面肯定是巨大的阴谋。通过细细的观察,她感受到了天空的异常,云的变化竟这般反复无常,云本身就是会变化的,只是这种让人压抑的感觉却是从来没有的,就仿佛云层有了生命,随时都会化为利刃。很明显这不仅是冲着她而更像是冲着青城来的,看来这些人为了杀死她真是煞费苦心啊,竟然不惜将青城毁掉。
“阿姐,他们来了,怎么办?”古海跑过来。
“离开这里,如果他们的目标没了,估计就不会贸然进攻了。”文姝对着天空说道。
“还要跟月白说吗?”
“算了,他本来就是无辜的,还是不要将他牵连进来了。”于是她带着雪衣跟古海便悄然离开了。她深情的望着这片大地,对不起了,月白。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但请你一定一定要保重,请你一定一定不要再惹上像我这样不祥的女人了。
“阿姐,对不起。”看到文姝伤感的表情,除了对不起古海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别傻了,难道你看不出吗?这些人的目的并不是你呢。”文姝微笑着安慰他。
“你不要安慰我了。”古海低下头。
“看来你真的还没弄清楚啊。如果从一开始他们这样紧锣密鼓的追杀你的话,估计你不会活到我们相见,而这种大规模的动作是慢慢才有的。而且虽然你我在一块,你没有发现比起你他们更喜欢围攻我吗?”她淡淡的分析到,是啊,如果他们的目标是古海的话,那么为什么比起古海看来更危险的会是她?
“难道他们……”古海不敢往下想,原来他们的目标竟然是阿姐,原来他们的目标竟然是阿姐,不可原谅!突然他站起身,轻盈的跳下大鸟,却稳稳的立在了半空中。只见他展开双臂深呼吸,虽然没有风,可他的头发和衣衫却被吹的呼呼作响,小小的身体散发着悠悠的光,仿佛天地间万物的灵气全都汇集到他的身上,这是文姝交给他的凝聚力量的方法,没想到他竟能用的如此娴熟。
“吾乃主管万物之灵者……”他悠悠的念叨着什么,只见天空竟然渐渐变为紫色,连云似乎都被紫色的蒸汽给消散开来。他的额角渗出细细的汗珠,过了大概足足有一个时辰,慢慢的蒸汽竟然汇集成了自己的形状,是似龙非龙、似虎非虎、似犬非犬的猛兽,蒸汽仍未停止汇集,浓重的紫色蒸汽竟慢慢将古海给团团包围了起来,除了一团紫色,什么也看不到。最后蒸汽竟然被古海全部吸收,就在文姝想松一口气的时候,紫色的蒸汽竟然向外汹涌的喷来,文姝不敢擅自行动只好静静的等待。
蒸汽消散,可古海却不见了,赫然立在那里的是灿若明珠绝世无双仿佛汇集了天地所有灵气的少年。这人有着凌厉的凤眼,秀挺的鼻梁,柔美的唇形,黑褐色的长发随着风起伏飞扬,比起墨绿更接近白色的长衫更加映衬出他肤如凝脂面如桃花。
“姝儿。”他微笑,美的让人不敢相信。
“你是?”她望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真是担心自己是白日做梦,还偷偷用手掐了掐大腿,很疼,是真的。而少年接下来的动作却将这高贵、出尘、脱俗的形象毁灭殆尽,只见他雀跃着伸开双臂毫无形象的冲文姝扑来,文姝躲闪不及被扑个正着。他紧紧的抱着文姝,抱的她喘不过气来,抱完了两手紧紧握着文姝的肩膀唇就要凑上来,文姝赶忙用手遮挡才免于遭殃。
“姝儿,我终于恢复原来的样子了,好像比以前还强了。”他兴奋的抓着她的肩膀,痛的她不禁皱起了眉头。
“我忘了,我变大了,力气也随着变大了。现在的我可以保护你了。”他似乎发现了文姝的异样慌忙松开手,露出一副讨好的表情,文姝真是觉得刚才那个仙风道骨出尘脱俗的少年只是个错觉。她没有回答,只是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古海被看的有点发毛,不禁挠挠头,这是怎么了?
“记住,以后要叫阿姐!”四目对视了好久之后,文姝悠悠说出这句话,呛的古海忍不住咳了几声。
“偏不!我又不是小孩子。”说着就坐上了大鸟,只不过与以往坐在前面不同,这次他坐在了后面,他伸出手搂住了文姝的腰,将下巴放在她的肩上,暖暖的气息吹的她的脖子痒痒的。大鸟似乎会意,展翅翱翔在无边的天际。但他似乎并不满意这样的动作,双臂将文姝钳制的更紧,嘴巴竟慢慢的凑近文姝的脖子细细的吻起来。
“喂,我说你,哎,你想干吗?”文姝如煮熟了的虾米连耳根都红了,她身体扭动着,痒痒的感觉让她很不自在,但她还不敢乱动,万一从这大鸟上掉下去恐怕她就要英年早逝了。见文姝不敢乱动,后面的人更加得意,他用牙齿将文姝的衣衫扯开露出雪白柔嫩的肩头细细咬起来,很久很久之前他就想这么做了,很久很久之前他就想咬她了,阿姐果真很好吃。
“喂,你再这样我可不客气啦!”文姝忍无可忍用力的去掰他钳制的双臂,由于用力过大失去了平衡的两人从大鸟上直直的掉下去,看就要着地了文姝闭上了眼睛,果真要摔成肉饼了吗?虽然想过很多种死法,可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呜呜,死的也太冤了。正悲叹着自己的不幸,下落却停止了,她睁开眼睛,古海正一手拎着她的腰稳稳的立在半空中,他的笑蛊惑又迷人,明显是故意的。气恼的文姝毫不客气的一个拳头打在他的脸上,臭小子,你想吓死我啊!
“不怪我啊,都怪阿姐不老实。”他邪邪的笑着,一副十足的小人得志的样子。
“你恢复了力量,我真的很高兴。”突然她平静下来,声音也毫无起伏,目光悠远,非常认真的样子,“但是,我是你阿姐,你不能……”
“不,才不是这样的!”古海大叫着打断她的话。
“你听着,有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你我根本不可能的。”她严肃而庄重,如女神般让人不敢侵犯。
“不要再说了,我不懂你的大道理,但我知道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这就足够了!”他有些失控。或许从一开始,从她劈开笼子救出他的一刻,不,应该在更早更早还要早的时候,他的生命便已经不能没有她。如果仅仅是一厢情愿,如果他的爱会给她带来困扰,他也甘愿选择能让她幸福的一种,可她明明是喜欢自己的,他明明感受得到她是喜欢自己的,难道这只是自己的错觉?
“你听我说……”
“我不听!你信不信你要再说我现在就让你变成我的女人!”他霸道的打断她的话,即便是她,面对恢复力量的他也是无能为力的。
“你听我说!”她大叫道,“你是魔灵,我是人类,我们是不能在一起的。一百年对你来说不足人生的十分之一,而对我来说却是满满的一生。现在的我或许还能看,但十年后,二十年后,三十年后,我会变成什么样子,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不在了,你又会怎样?孤老吗?不,与其那样,我宁愿没有开始。”
“你总是瞎担心,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却从来都不在意自己。正是因为人生苦短,才更应该好好珍惜现在,不是吗?既然担心我会孤老,为什么就不担心没有你我根本就活不下去呢?”
“别说这种没出息的话。时间会治愈一切的,这个世界没有非谁不可的。像个男子汉一样的活下去吧。”她开口,冷漠至极。
“在你看来拿得起放得下才是男子汉吗?你知道我是为了什么才努力到现在的吗?所以我根本不会放手,你记住,是不会放手!永远都不会!即便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会亲手把你抓回来的!要怪的话,就怪你自己好了。”他的目光坚定,凌厉的凤眼让人不寒而栗,他拎着她御风而行,雪衣紧随其后。
两人整整一天谁也没有跟谁说话。
在之后的几个月里,二人虽然已经不再闹别扭,可却也没有了往日的温馨。她似乎总是在逃避,逃避他的目光,他的关心,时间久了,连古海都变得懒懒的,他很难过,可文姝实在太执拗了。事情的改变是在那一天。文姝懒懒的拨弄着篝火,比篝火更火热的是古海的目光,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
“阿姐,对不起。”这次他叫她阿姐。
“你想通了?”听到他示弱的叫阿姐,她连头也不抬,只是用木棍在地上胡乱的画着什么。古海很执拗,没想到文姝竟然比他还要执拗。
“那天是我的错,但是阿姐,我只不过……”正要古海想表露心声的时候,却感觉身后有细碎的脚步声,恢复力量的古海对此根本不屑一顾,从他恢复力量的那天起,就没有人能伤害他们了。
“我是云衣。”泛着白光的女子悠悠开口。
“你是优姬派来的,有何贵干?”古海头也不回。
“我来自然是有事。不知可否让我坐下来。”云衣微笑,暖暖的。
“请坐。”文姝开口,虽然是敌人,能这样交谈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