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就交给你了,姝儿刚醒过来受不了太大的刺激,我去看着她。”见此情景,文天反而觉得在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妄下决断反而不好,他对古海点头然后向屋内走去。一个简单的示意就足见文天对古海的欣赏和期待,这似乎是爱的传接,曾经是父亲守护孩子,但现在他要放手让另外一个男人来做。
月白可真是倒霉,本来心里就有些幽怨,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想为她做些事情不料却惹了骚,又亲眼见证了文天对古海的信赖,心里不免泛起一丝恼。但他性格是极为内敛的,虽然会难过但不至于失了立场。而流云似乎并不为自己曾做的事感到忏悔,他有足够的理由来为自己辩解,那个孩子只不过是玷污了火之妖纯正血统的人类的孩子,他没有任何理由保护那个孩子,当初答应也只是为了更好的除掉她,毕竟由若蓝照顾的话,那孩子生存的几率就会无限扩大。
“不被祝福的人,是不应该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啪!”一个巴掌打在了流云的脸上。
“怪不得,无论我怎么问,你都闭口不提,原来你竟是这种小人!算我看错你了!”红衣女子转身追着文天而去。
“文盈!”流云第一次见文盈认真的生气,心里不免有丝失落,“连你都不理解我吗?”
“我怎么可能理解?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我哥的孩子,是我的亲人。被祝福又如何?不被祝福又如何?做人首先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幸好,那孩子还活着,不然就等于是你杀了他!”文盈连头都没回径直向屋内走去。木叶,梅丽见势不妙也都偷偷的溜进了屋里,流云正要往屋里追却被古海拦住了去路。
“公子可否将您的理由给在下说一下呢,或许在下会理解您的苦衷呢?”古海眼波一转又清丽如佳人,一丝锋芒都不露,怎么看也只是样貌姣好的一文弱书生。
“这恐怕与你无关!”
“公子,此人如此傲慢无礼,我看还是交给同是云之妖的云衣吧。”云衣走来拱手相道,流云这才看到一直恭恭敬敬站在一边的云衣,古海一挥手,云衣又退了回去。
“想来可笑,以骄傲与自由为傲的妖精为何会屈居人下,难道你忘了自己的荣耀了吗?”与人类不同不管是妖精还是魔灵,本身就是强大的存在,所以他们对权力对财富都没有欲望,因为不管是权力还是财富对他们来讲微不足道,他们更在意的个人价值的实现,即力量与信念。只是云衣不愿去理会这个见人便咬的疯狗,她自然有自己的信念与追求,只是与他不同罢了,如此浅薄之人怎会明白。
“没错,我追求的就是强大而纯正的血统!”见云衣不理会,流云反过来回答古海的问题,“那个孩子生下来就是腐败溃烂的开始,如此不祥的人能活到今天已算是上天厚德了!”
“难得听到如此高深的见解,果真受教了。只是不知公子的血统纯净高贵到何种程度?”古海露出灿烂的微笑晃的人眼睛生疼,月白竟从这个笑靥如花的人眼中看出了令人恶寒的杀意。但月白无心行动,只是细细的观察着眼前这个灿若明珠举世无双又让人捉摸不透变化莫测的人。此刻他笑靥如花,下一刻或许就不知谁会身首异处了。
“……”流云竟然语塞,不管自己的血统是否纯净此刻他都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还想知道,这么多年你都对文天的下落一字不提,为什么今天倒想起来造访此地?”古海的目光变得寒冷,字字戳他的心肺,“说来真巧,即便你今天不来,过几天在下还想去造访呢。”
“既然不知道,那还不快滚!不要污了这片地!”伴随着古海的声音,流云已经飞了出去撞在参天的红枫上,嘴角竟渗出了鲜红。
正在屋外剑拔弩张的时候,室内却乱作了一团,文盈傻傻的看着表情凝重的文姝,竟不知该说什么,文姝似乎也懒懒的,她很累了。
“盈儿,这就是我的女儿。”文天似乎并没有看到两人的反应竟然大大方方的介绍。
“慢着,慢着,哥,这个是你女儿,也太夸张了吧。”文盈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眼前这个闭月羞花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禁不住问文天。大概是经历太多的缘故,与文盈比起来,文姝似乎更显得成熟稳重。
“是啊。”文天似乎没觉得不妥,不理会文盈的质疑,自顾自的粘在文姝身上,表达一个父亲对孩子的亲昵,只是这种场面却越看越诡异,越看越让人胡思乱想。
“哥,你确定这个是你的孩子?”文盈走过来就要揪文天。
“当然了,世界上除了我女儿有谁还会长的如此俊秀?”文天懒懒的拍开了文盈的手,气的文盈都快昏过去了,她简直太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文天离开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就算再怎么算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大的女儿。似乎文姝也不愿认这个姑姑,要不是文天是她亲爹,她连这个爹都不想认!
“阿姐,这个人真的是你父亲吗?你确定没有搞错?”木叶也走上前拉住了文姝的衣角。
“是啊,文姐姐,我也不敢相信呢。”梅丽眨巴着大眼睛呆呆的问,就连这个小腹黑也觉得不能理解。
“当然了,这不很明显的吗?有什么可疑的?”文天挠挠头,觉得眼前这些人都无法理解。
“这明显太可疑了!”文盈过来就要拉文姝,虽说文姝确实有那么点像文天,但哥哥是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女儿的!“你说,你是什么目的?”
被训问的文姝悠悠站起身款款走到门前,并不理会众人的质疑。
“住手!”
声音还没传到,便见流云飞了出去,还是没赶上。
“阿姐,你出来干什么?”古海又如小孩子一样嬉笑着向文姝跑来,“放心好啦,阿姐说不想再看到人死了,我一直都没有忘记呢。放心好啦,不会有事的!”
文姝狐疑的打量了一下他,只见他大大的眼睛清澈明亮,竟如小孩子一样推着文姝的背就把她推回了屋里,“放心好啦,我不会做过分的事啦。”然后趁文姝不注意给文天使了个颜色,文天会意立马又过来将文姝揽在怀里亲昵起来。文姝似乎并不就范执意要出去。
“阿姐难道是不信任我吗?”古海明亮的眸子里竟满是伤感,“以前的时候,阿姐明明没有这么不信任我的。”这话说的文姝满心酸酸的。
“唉,你去吧。”她本想说别太过分了,但还是没说出口,既然放手让他去做,那就要信任他。古海见文姝松口了,眼睛立马亮了起来,蹦跳着回到了院子里。此时流云已经回来了,眼睛里满是怒气,只刚才一下他就能感觉到与这个少年的差距,但荣耀不允许他临阵逃脱。
“真是有勇气,我好心放你走,没想到竟然还敢回来!”刚才还嬉笑如孩童的古海顿时变得冷峻而严肃。
“想我堂堂男子汉怎能临阵脱逃?”他说临阵脱逃就就意味着已经感受到局面对他有多么的不利,但他仍然不卑不亢,只有他才真正代表了妖精真正的立场!
“我再问你,为什么十年间都默不作声的你,今天竟然有空造访这里?”古海背过手傲然挺立,让身边所有的人都黯然失色,仿佛天地间仅能容得他一人。
“如果你想知道这个的话,那我不妨告诉你。因为连我都没有想到那个孽种竟然还活着,竟然还能找到这种地方来。”
“那你的意思是,你要来确定那个孩子是不是还活着?如果还活着的话,你还想亲手了结了她?既然如此,那么当初文天为何会将孩子托付给你?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我确是一个伪善的人,如果不能让文天放心把孩子交给我的话就是我的失算了。其实当初我并非对那孩子不管不问,我本想立马去杀了她的,只可惜当我赶到的时候却怎么都找不到她了。既然今天那孩子能找到这里来,想必我已经败露了,已经没有必要隐瞒了,我的目的就是杀了那个孽种!”流云微笑着,嘴角扬起的弧度带着妖冶魅惑冷厉和残酷。
“只可惜我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是站在那孩子立场的。我们不欢迎你,请你离开吧。”古海突然松口让流云离开,怕流云面子上过不去,古海还带着月白、夜飞霜、云衣回到屋子。流云见此情景也自觉无趣,竟驾着云离开了。趁众人不注意,夜飞霜也离开了屋子,悄悄跟在流云的身后。
“阿姐,我真的没骗你,我放那人走了。”古海一进门便兴致勃勃的向文姝表功绩,就算是欺骗,只要能让她别瞎操心就好。
“真的吗?那夜飞霜呢?”文姝狐疑的打量着众人,只是不见了夜飞霜。她自然不相信古海可以轻易的放过流云,他一直很任性,一旦决定的事便不会改变。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拿这个少年没有办法了,是啊,他不能一直活在她的羽翼下,他已经不是那个只要跟着她便会满足的孩子了,他应该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作为,她必须要放手了。
“屋子太挤了,他不喜热闹。”古海漂亮的凤眼清澈无比,若不是深知他的秉性还真是容易被他的外表所欺骗,有着清澈眸子的魔鬼,这样说也不错呢。
“是啊,姝儿,咱们父女终于相见,就不要管那些烦心的事了。”文天说着就又腻了过来,伸开双臂就要搂文姝的肩,文姝只一转身文天竟扑了个空。
“姝儿,你对父亲好冷淡。”文天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他想逗女儿开心,已经不在乎是不是还有形象。
“不冷淡才怪呢,都这么大把年纪了,竟然还粘着女儿。”古海也毫不客气,文天也真是,一点父亲的样子都没有。不过,“大把年纪”把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真是没有见过这么“大把年纪”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