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苏仙岚的声音,翩伶立马摆出一张冷脸,看也不看她:“他是本公主的弟弟,本公主来看他那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就这还需要你来管?”
苏仙岚默了,对于翩伶的无事生非选择了直接无视,低眉转身绕道走,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对于和这位青丘的第一公主的第一次会面,苏仙岚现在还记忆犹新,虽谈不上暴力血腥,到也是狗血异常。第一次见面苏仙岚就打了她一巴掌,其原因就是当时这第一公主年轻气盛且有个搬不得台面的嗜好,就是广收美男以充自己的那个后宫,她来到天霞山第一个看中的就是咋家苏仙岚中意的上官云踪,要死要活的想把上官云踪抓回青丘,苏仙岚自然不肯意于是一招手就给了她一巴掌。
话说一巴掌也不算什么,这翩伶身为青丘第一公主自是不会将这等小事记在心里,可坏就坏在翩伶后期来找上官云踪时又被苏仙岚打了不下百来回。其实这个翩伶对上官云踪还是痴心的很的,在得知上官云踪死讯时她可是一度寻死要随上官云踪而去。
古来有红颜祸水一词,不过这天霞山却成了男颜祸水的发源地。
走到众人面前,翩伶一改在温琉风面前的慈爱模样,双手拍桌女王范十足:“你们中间谁是碧晓彩。”
太九天在看见她的那一瞬就僵硬了身体,这名女子可不是善碴,在自己身份面前时她可是露出了最厌恶的表情。而舒乐影本身就对长得乖巧可人但内心凶悍的女人没什么兴趣,所以就自动的将翩伶给忽视了。至于苏仙岚,这两人本来就看不对头,自然双方不会给对方什么好脸色看。
倒是碧晓彩,她站起身来:“我就是。”
“你?”翩伶打量了她一下,什么也没说拉着她就走,惊得碧晓彩大呼:“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温琉风决定要娶你了,我这就带你去制嫁衣。”
娶,娶我?碧晓彩呆愣了,这话是真的,她没有听错?
碧晓彩被翩伶拖走后,舒乐影看着发呆的苏仙岚缓缓开口:“看来他已是在自己活不了多久的情况下万念俱灰了,不过在死之前,给碧晓彩一个名分,就成了他最大的羁绊吧。”
苏仙岚沉默不语。
温琉风与碧晓彩的婚礼就在醉仙楼举行,除了苏仙岚、翩伶、舒乐影、太九天也就没有旁人,这场婚礼很是简单却也很是惊艳。
正所谓长姐如母,长兄为父,而温琉风无父无母,碧晓彩又是被碧晓政赶出来的,所以翩伶也就很自然的接受了母亲这一职位,舒乐影便有些烦躁的接受了父亲这一职位。
今天温琉风穿了一身大红色的喜服,真的很好看,好看得。简直就不知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了但是,他的脸依旧还是那么憔悴,看着这一对新人,翩伶很是满意的点点头,苏仙岚充当的司仪也开始出场了,不过让苏仙岚当司仪却是有一些讽刺的意味。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苏仙岚似是揪着心喊完这几句话,其实,对于温琉风她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只是她已经有了上官云踪了,不可以再接受别的男子了,即使他再优秀也不可能。
礼成,碧晓彩裂开嘴尽情的笑了,终于,她终于可以嫁给自己喜欢的人了,太好了。
看着碧晓彩如花的笑靥,温琉风心中泛起一丝涟漪,就好像苏仙岚对温琉风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一样,对于一直喜欢自己的碧晓彩他还是有过动心的。
面对碧晓彩,他绽放出自己最美的笑容,轻轻抚上碧晓彩还略有些婴儿肥的脸,眼中柔情万千,似水缠绵。
“对不起,我只能给你一个名分了……”
说着,碧晓彩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温琉风在自己脸上的触感消失,就连身形也在自己面前一点点的消失,而她却束手无策。
仙劫,仙劫,你终究还是夺走了我所爱之人的生命还有灵魂,你好恶毒!
温琉风走了,走得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留下,可碧晓彩还是坚持的为他立了一个衣冠冢,看着跪在碑前痛哭的碧晓彩翩伶叹息的摇了摇头,转身回头,但是可见的,除了站在一旁一语不发的舒乐影,就没有他人了。
她皱眉,苏仙岚怎么不来,琉风可是为她而死的,难道只是过来单纯的祭奠一下也劳不动她的大驾?简直是太过分了!
一时间,苏仙岚在她心里的可比价值一跌再跌。
只是她只相信看到的,却不去用心来感受。其实不是笑就代表开心,不是哭就代表伤心,不是不关心就代表不在意,不是不挂在心上就代表没有重视过。温琉风的葬礼苏仙岚没有到场就不代表她毫不在意,她躺在床上死死的握着温琉风让太九天代为转交的书信,苍白的脸庞上划过一道透明的痕迹。
小若儿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唤你了,你就纵容我最后一次吧,毕竟我也可以像云踪那样爱你爱到死。
还记得天霞山的那个桃林吗,你经常会去那里跳舞,你以为这里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可以看见,你为了感谢云踪让你留下来而苦练惊鸿舞的场景,只是,你没有发现桃林深处还有一个一身粉衣我的存在。
那时真的很好笑,因为你根本就不会跳却还是僵硬的练习那生涩的舞步。
还是要恭喜你,因为你终于练成了,你的毅力让我看到了人的脆弱还有坚韧。
你是知道的,我生来便就是低贱之身,只不过因为机遇才拥有天灵根,成为如今的八尾仙狐。
你知道吗,我好恨你,好恨好恨。为什么你是我的仙劫,为什么我会面对自己救赎自己的机会却下不了手,为什么你爱的只有云踪!
因爱生恨果然不假,既然你无法爱我,那我就让你永远都记得我,下辈子,下下辈子,下下下下辈子,无论你如何转世,永远也摆脱不了我在你记忆里种下的影子,即使你已将云踪忘记也绝不会不会忘记我。
这是咒,是一种烙印,当你看见这封信时咒就已经开始,印在你的灵魂里,你别想摆脱。
蓝如若,苏仙岚,我恨你!
苏仙岚闭上眼睛,温琉风,你这个傻子,何必下咒,我这不是已经忘不了你了吗!
“咳咳,咳……”
一阵痛苦的咳嗽,好似要将她的肺腑都咳出来一般,其实她早就病了,自温琉风卧床不起时她就已经病了,只是她没有说而已。果真报应不爽,她现在可不就是卧床不起,不仅如此,就连身边一个人都没有,处境难道还惨不过温琉风?
夜,已经深了,林间除了夜里才出来活动的野兽之外,也就没有什么特殊的东西出现了。
这样的夜晚挺平静的,可看在一个人走在这林间大路上的司蔻淳眼里却是恐怖异常,更准确的来说也许不是平静,而是死静。
司蔻淳拍拍胸脯,自己安慰自己,其实并不是她喜欢走夜路所以现在才在这里一个人慢慢的晃悠,只是时间不等人,她要去办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好吧,夜路她也不是没有过,只是此时她却有些害怕,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家家,也就只有逆来顺受了,走就走,怕你啊!不过还是先吃点东西要比较好,她下午为了赶路连饭都没吃呢!
找了一块石头坐下来,她掏出包袱中已经凉透了的烧饼,看了好几眼,那个嫌弃啊!
想她司蔻淳虽不是大家小姐出身,但也好歹是父母唯一的女儿,什么时候在这寒冷的秋冬之际坐在一片漆黑的野林子里吃已经冷了个透透的烧饼了,就这个世界会折磨人!
心里胡乱琐碎了几句,还是忍不住饥饿咬下了硬邦邦的烧饼,哼,就拿你当那个笑面柔情铁血心肠的老太婆,我啃死你!
你不过是个来历不明的丫鬟,居然也妄想当我家喧儿的妻子,真是异想天开啊!
好啊,看在你态度这么坚决的份上,我就给你一个反败为胜的机会。三个月,三个月后本夫人就会召告天下,我太史家的次太将要选亲,让所有名门望族的女儿都来参加,真是希望到时候你也一样可以参加,并且脱颖而出成为第一名。
不过参赛的前提是……来者必须有身份有地位,你……能做到吗?
哼,哼,哼!
能不能做到那也是属于我个人的本领,老太婆我一定会让你大跌眼睛的,等着吧你!
“想什么呢,这么咬牙切齿的?”
“啊!”听着突如其来的声音,司蔻淳大叫着闪开,定眼一看却立马想要爆粗口。
好吧,这说话的是个人不是鬼,月光下依稀可以看见他那一身张扬的血红色长袍,和他那美轮美奂犹如月夜里勾人魂魄的一张,惨白惨白的,脸。以及那双只要是人看见了,就会不自觉迷恋上的眸子。
不过司蔻淳却没有被他迷住,因为司蔻淳天生对这种水性杨花的男人反感,并且她几乎是天天都可以看见他那张招人犯罪的弱受脸,第一次看勉强还会在身上起鸡皮疙瘩,但是这看的次数多了,难道就还会有感觉?
想起这丫的在她离开时那副得意的嘴脸,司蔻淳就很是窝火:“宣黎,你奶奶的大晚上不睡觉居然跑过来专程吓我,你吃撑了啊!”
宣黎斜着眼睛瞟了她一眼,傲慢的开口:“拜托司蔻大小姐,你别这么自恋行不?本公子可是个大忙人,若不是有事正好经过这里,怎么会遇见你个无足轻重的小丫鬟。若是本公子提前知道了你要走这条路,一定会撤转方向绕道走,尽量的与你这个自大又自恋的小丫鬟避开,免得你这个不停晃悠的身子碍了本公子的眼。”
什么啊,自大又自恋,还碍了你的眼?司蔻淳双手叉腰瞪着一双杏目,示意她很生气。是啊,还的确很忙的,忙着跟姑娘打情骂俏呢!
“你才自大又自恋呢!还有,你穿什么不好,却偏偏穿红衣,简直是玷污了公子在我眼里的形象。当然,不管你再怎么穿,也是绝对没有公子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