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听了无比向往,可是她不是漪卿,她知道离去后的后果是什么,月儿有些担忧道:“小姐。您想过雁儿公主怎么办,皇上怎么办吗?若我们就这样走了,皇上会不生气吗?”漪卿这才想起来自己早已不是一个人了,对啊,还有雁儿,那个可爱乖巧的女孩,从小、便就没有了娘亲,好不容易有了娘亲却又失去,自己能理解那种感受。可是。不走就这么一辈子眼巴巴的等待着司马宸的恩宠吗?自己不愿做这华丽高墙背后的女人,这里最不缺的便是女人的眼泪与青春,还有那一进侯门深似海的恩恩怨怨。正想着出神,门外便传来“皇上驾到。”漪卿本想着要起身参见,奈何身子实在太过虚弱,最后也只能勉强起身,月儿惊慌失措的跪在地上说道:“望皇上恕罪,奴婢伺候小姐一时忘了礼数,还望皇上恕罪。”司马宸没怒,反而轻声细语道:“好了,朕不怪你,怪就怪朕真真把你们给忽略了,你们这里本就人手不够,你一个人这样忙里忙外的,真真是朕忽略了,不怪你,好了,朕找你们家小姐有事,你先下去吧。”待月儿下去之后,漪卿讽刺道:“怎么?我没有起身参拜你,你是否也要治我的罪?”
司马宸有些无语,无奈道:“这偌大的皇宫当中也只有你一个敢这般对我说,你呀,明知道我不会治你的罪你又何必跟我开这样的玩笑呢?”漪卿笑而不语,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青丝垂落,甚是漂亮,司马宸坐在床边,轻轻绾起漪卿的长发,看着那双美目吻上轻语:“你别想着能从皇宫出去,这天下都是我的,更何况一个小小的你,我一定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女子。”漪卿不敢睁眼,感觉到司马宸的薄唇温热湿润的覆在自己的眼皮之上。许久后没了感觉,漪卿才慢慢睁开双眼,无奈道:“你拥有了天下又何必拥有我?”司马宸越发抱紧漪卿,愠怒道:“若没了你,朕要这个天下又有何用?”漪卿指头放在司马宸的唇间,娇嗔道:“你又在我面前唤自己为朕。”司马宸哈哈大笑,“是咯是咯,娘子说的对,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你的夫君,不是天越的国君。”漪卿眉目流转,巧兮倩兮道:“记住你说的,许久不见雁儿了,你唤奶娘把雁儿带来吧,我I好想她。”司马宸双眉微蹙道:“你不想我竟然想她。你。”漪卿有些无语,“你呀你的,你是他亲生父亲,怎的这般,若她娘亲知道了,还不知道有多难过呢,雁儿那孩子怪可怜的,从小、便没了娘亲。对了,你能给我说一下她娘亲的事情吗?”
司马宸有些悲伤,那是不愿提到的名字,“你走后的一晚我喝醉了,迷迷糊糊便宠幸了一个丫鬟,翌日我决定封她为妃嫔的时候却被她拒绝了,之后我便再没有见过她,许久之后我便遣散了王府的侍妾,那时候雁儿已经有半岁大了,是临走时其他侍妾交给柳羽莹的,说什么这孩子的母亲在难产时死了,临死前说自己怀的是王爷的骨肉,可是没有一个人信。最后那个丫鬟死了,雁儿便被那些个上了年纪的嬷嬷们照顾着,最后她半岁时我才知道我还有个女儿,比澈儿大半岁,可惜我连她的母亲叫什么名字什么身份都不知道,幸亏柳羽莹这些年待雁儿不错,否则我也不知道怎样面对孩子。尤其那天晚上,她用楚楚可怜的大眼睛望着我,问我娘亲是谁的时候我的心如刀割,我不知怎么告诉她,谢谢你,漪卿,谢谢你照顾她。”
轻轻拉着漪卿的手,漪卿听后百味杂陈,勉强笑了笑道:“罢了,我不会怪你,我知道你当时的心情干。雁儿不同其他孩子,从小没了娘亲变得特别敏感,柳羽莹待她是好,可是她还是看出了端倪,还是知道自己和澈儿的区别,我想虽然我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可是我还是想好好的爱她,给她一个幸福的童年。”司马宸紧紧握着漪卿的手,似乎这世间一切都抵不过现在这般时光,温柔了岁月。月儿在门外通报道:“小姐,皇上,贵妃娘娘求见。”漪卿本想让司马宸回去,奈何司马宸不肯,非得抱着自己说什么自己身子还没完全康复什么的。司马宸不知若水的心思她不怪他,可是自己知道若水的心思,她肯这般委曲求全的留在天越就是为了自己眼前这个男人。自己若现在在他怀中,被若水撞见,指不定又要恨自己。那般极端敏感的人,为了伊月什么都做的出来,漪卿不敢想象,若水为了司马宸会做出怎样极端的事情。
本想着挣脱司马宸的怀抱,没想一袭绯色宫服的若水早已跪在地上,极为恭敬的参见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司马宸依旧抱着漪卿不懂,嘴角上扬道:“平身,赐座。”若水瞥了漪卿一眼,似乎在对自己宣战一般,立马回神看着司马宸,极其温柔道:“皇上,您看臣妾都已经是您册封的贵妃了,怎的还往竹园这边跑,虽说姐姐身子不适,可是宫中有那么多的太医宫女,怎的一定要皇上在才是,再说现在皇后娘娘是曾经的柳妃,皇上如今这般,柳丞相的面子可是不好搁的。臣妾哥哥也问臣妾皇上对臣妾是否好,若臣妾对哥哥说不好,到时候发兵两国打起来皇上可就不要怪罪臣妾了。”司马宸一生最恨两件事,一是欺骗,二是威胁,很好,若水很轻易的挑起了自己的底线。漪卿感受到司马宸的杀气,紧紧拽着司马宸的衣服,在他耳边细雨道:“别急,别急,现在不是能动的时候,你跟她回去吧。”司马宸反握着漪卿的手道:“哦?那爱妃的意思是。”
若水觉得计划得逞,骄傲说道:“皇上,臣妾就劳您先陪臣妾去拜见皇后娘娘,再随臣妾回寝宫歇息。”司马宸咬牙切齿道:“你。”转而变为:“罢了,朕随你去便是,月儿,好生照顾你家小姐,她若掉了一根毛发,你就等着掉脖子吧。”说罢便气哄哄的跟若水走了,月儿被吓得够呛,一直哆嗦个不停,漪卿笑道:“好了,他是逗你的,他若敢动你,我把他给阉了。”月儿抽泣道:“小姐。您这样说。让月儿太感动了。”说着抱着漪卿哭的一塌糊涂,漪卿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好了好了,我不会让他动你的,我累了,你下去吧,明儿个记得让奶娘把雁儿带来。”
漪卿不是看不出现在司马宸的情况,内忧外患,朝内柳丞相独揽大权,外有柔然虎视眈眈,虽说天越兵力不差,可是要跟常年训练有素的柔然打还是有些硬碰硬。漪卿觉得自己目前最重要的不是私人恩怨,是帮司马宸治理好天下,保住他的位置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
你永远不知道当自己最心爱的人抱着其他人时的感觉,若水恨恨的摔着桌上的茶盏,身边的宫女太监被吓得一声都不敢出,若水一个茶盏便砸到身旁宫女青熙的身上,青熙颤颤巍巍的不敢出声,任凭血任意向下流,若水大声的吼道:“滚,你们都给我滚。”所有的太监宫女都小心谨慎的退下,若水唯独留下了青熙,若水恨恨的说道:“我要你去勾引皇上,你若做不好小心你家人的性命。”青熙跪倒在地,血鲜红的刺眼,如那彼岸花一般妖艳,道:“贵妃娘娘饶命,贵妃娘娘饶命啊。”若水因为嫉妒五官变得扭曲,冷笑道:“好啊,让本宫饶你可以,但是你得帮本宫好好做事,弄死方漪卿那个贱人。”
早已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奈何身子羸弱的漪卿还在辗转病榻,病如西子三分,越发显出病态之美。苍白无瑕的脸,因为消瘦脸型变得越发尖,司马宸常常拿她逗乐说你这下巴,待许久过后怕都可以削东西了。因为常年吃药的缘故,眼睛总是水汪汪的,经不起风吹与日晒,稍微刺眼的阳光或者较大的风泪水便会顺着脸颊流出,所以漪卿随身都带着一帕子,经常擦拭眼睛。司马宸刚开始还以为漪卿是因为伤心难过,常常自责觉得不能给漪卿好的生活,待太医说了缘由之后司马宸便也知道这是漪卿常年积累的后遗症,此后他也有了随身带着帕子的习惯,因为漪卿的眼泪只能是他来擦。
雁儿总是嚷着要娘亲,可是因为漪卿的身子不好,为了不打扰漪卿司马宸亲自承担起当奶爸的职责,奈何小丫头越发机灵,连自己都不怕,知道自己怕痒,半夜醒来要娘了便点着自己的笑穴趾高气扬的说:“哼,父皇若是不给我见娘亲,我便让父皇笑死在此。”司马宸笑的不可自已,最后竟然连眼泪水都笑出来了,自己作为一国之君竟然被一个三岁半的奶娃娃欺负成这个模样,若被漪卿知道了肯定会被笑掉大牙。司马宸很聪明的表面上答应了雁儿,雁儿放了司马宸的笑穴后反手便被司马宸点了睡穴,悻悻道:“臭姑娘,你亲爹还不如你半路认得娘亲吗?哎,这孩子真真是白养了。不过这样也好,这个孩子自己从未给过她什么爱,尤其当她问自己的娘亲时司马宸第一次觉得愧对这个小女孩,雁儿长得像自己,丝毫不像她的娘亲,自己甚至都没有见过雁儿的娘亲,真真是一面之缘。司马宸轻轻抱着雁儿轻声说道:“都说女儿是父亲上辈子的情人,既然朕愧对你的母亲,那朕就和漪卿共同偿还对你的亏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