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卿半夜马不停蹄的赶往柔然,奈何路途实在遥远,哪怕日夜兼程,这也得用上三天的时间。漪卿在心中默默祈祷:“上天,不要让孩子失去父亲,不要让子民失去皇上,不要让我失去丈夫,若他去了,我定不会独活。”司马宸觉得已经没有力气了,可是因为地处低洼处,雪下的越发大了,若是不进行移动,军队很有可能最后被风雪淹没。司马宸组织军队继续前进,虽说寸步难行,可是司马宸依旧坚持前行,好不容易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走了几里路,便听到山上有雪球滚落的声音,抬头一看,早已来不及了,数千人活活被埋在这厚厚的雪球当中。探子回报尔绵道:“启禀大汗,司马宸等人已被我军所推下的雪球活埋,加上他们三日没有进食,神农山地势奇特,看来他们定是必死无疑了。我柔然何时进攻京师?直捣黄龙?”尔绵哈哈大笑,笑声震天,高兴道:“罢了,尔等先带一对五百人兵马直到京师探查情况,待时机一到,朕便速速派兵与你们汇合,攻下京师,天越国就此覆灭。还有你去打探天越皇宫中一方姓女子的情况,速速禀报。”探子下去后,尔绵负手站在漪卿曾经站在的窗前,远远眺望天越皇宫的地方,漪卿,只有你这样的女子才能与朕并肩看天下。朕一定要得到你。
漪卿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拉着马走遍了整个神农山都不见司马宸的身影。雪渐渐小了,可是为什么不见司马宸呢?难道他真的死了吗?不,漪卿不信,漪卿相信他是天之骄子,是天越国的骄傲,是天越百姓的信仰,是孩子们最坚强的后盾,更是自己的良人,他怎可就这么走了?这么不负责,这么随便的走了。漪卿越想越伤心,最后哭倒在地。醒来的时候漪卿看了周围的情况,原来自己是在柔然的皇宫当中。漪卿一想便知道是谁把自己救回来的,漪卿喊道:“尔绵井然你这个懦夫,你有本事出来,缩手缩脚的你他妈算什么?”尔绵没想到漪卿的情绪会这般激动,看来司马宸的离去对她影响不小。尔绵一袭白衣站在漪卿面前,手拿折扇,高冠玉树,整个一风度翩翩的公子,可是漪卿一想到是他害死了司马宸她便觉得恨,漪卿看着尔绵这个模样,不禁破口大骂:“禽兽。”尔绵不怒反笑:“这世道最公平的便是成王败寇,如今我赢了,天下当然是我,当然这天下人所争的女子也是我的,哈哈,你就准备今晚侍寝吧,做朕的皇后,与朕一起笑傲江湖,独步天下。”漪卿啐了一口在尔绵脸上,尔绵不怒,用手擦拭后道:“朕就喜欢你这样泼辣勇敢的女子,你越这样,朕越爱。”说罢便转身就走,漪卿大喊:“我怀孕了,我坏了司马宸的孩子。”尔绵顿了一下,道:“朕不介意是谁的孩子,你的孩子便是朕的孩子,只要你在朕的身边,辜负了天下又何妨?漪卿,为何我总是迟到在你的生命中,初见你时你为沈珏守灵,再见你时你为司马宸难过,我难道在你心中一点位置都没有吗?如果我第一个遇见你,会不会有不一样的结局?”
漪卿没想到尔绵会这样说,自己不是没感受到他对自己的爱,只是自己不敢接受,正因为不敢接受所以才不敢面对,只是自己没想到尔绵竟然会因爱成恨。漪卿缓和了口气道:“错过了便是错过了,我心中始终都只有司马宸一人,我承认我爱过沈珏,但是对于他更多的是报恩,他待我极好,好到我宁愿去得罪司马宸,但是许久过后我才发现,自己真正爱的还是司马宸。哪怕他杀了沈珏,哪怕他杀了母亲,灭了岳西,亲手打了自己的孩子,可是我恨不起他。我记得回宫的第一晚我本有机会要他的命,可是决定下手时却难过的比自己要死还难过,我试过离开他,可是最后发现却离开不了。尔绵,我很抱歉,哪怕你宽容到能容纳我和司马宸的孩子,可是我会介意,我会难受没,我会最终郁郁而终,你爱一个人不应该是让他过的更好吗?为什么最后宁愿看着他的尸体都不放他自、由呢?尔绵,我知道你不是铁石心肠的男子,你勇敢,你善良,你能把柔然在短时间内强大到如此,说明你是一个能够名垂青史的好皇帝,你又何必因为我,毁了这一世英名,前功尽弃?”
尔绵吼道:“够了,你知道什么?你说的我都懂,可是你知道为什么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把柔然整治好吗?都是因为你,你是我治理国家的动力,我唯一的目标便是能带着兵马踏平京师,亲自牵着你的手,对天下人宣布你是我的女人。”漪卿万万没想到尔绵竟然会有如此心态,漪卿还想说什么,可是尔绵早已离开。漪卿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能引起意外,要不今日便是自己的死期,她死都不能对不起司马宸,尔绵若是逼自己,自己定会自刎而亡。漪卿突然有了办法,红花,红花可以导致自己流产,只要自己流产了尔绵定不会再让自己侍寝,自己待身子好之后还可以趁机逃走去救司马宸。漪卿把自己带着的药材配了一些,直接嚼碎了吞下去,顿时便觉得小腹胀痛,下、身开始流血,漪卿大喊:“来人啊,来人啊。”为了不让人看出自己是吃药流产,还在里面多加了一味药,可是这一吃便是终身不孕,漪卿想豁出去了,若司马宸死了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宫女听到漪卿叫喊,立马冲进来看,看到漪卿晕倒在血泊当中。
待漪卿醒来之后看到尔绵守在自己床边表情痛苦,道:“你。还好吧?”一切都如漪卿所料,果然没逼自己侍寝,脸色苍白的要命,慢慢说道:“我没事,天色那么晚了,你快回去睡吧,你还要上朝呢。”尔绵打趣道:“怎么这么关心我,白日不是恨的对我咬牙切齿的吗?怎么到了晚上却。”漪卿想说什么,可是一急竟然咳嗽起来,尔绵抱歉道:“我不好我不好,我该这般打趣你,你。不能怀孕了。”漪卿一颤,睁开双眼看着尔绵顿时哭的稀里哗啦,尔绵不忍,抱着漪卿道:“你放心,不会有事的,阿史那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阿史那人极好,她同意让出皇后之位。”漪卿差点忘了那个绝色的女子,一辈子委曲求全的跟着尔绵,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最后竟然还要拱手送人,漪卿不禁觉得悲哀,红颜弹指老,君恩盛宠几时回?流落红妆君不见,百转愁肠思难断。这便是后宫女子最真实的写照,所以自己为何迟迟不让司马宸给自己封为也是这个原因。漪卿回神,道:“这恐怕不好吧。阿史那是你的正妃,陪了你那么多年,为你生儿育女,若这般。恐怕不好给天下人交代,我不在意名分。”尔绵没料到漪卿会这般说,兴高采烈道:“真的?好好好,哪怕你没有名分,可是整个柔然当中都不会有人来欺你,你大可放心。”漪卿点点头,道:“我累了,你先回去吧。”尔绵高兴的手足无措,最后傻兮兮的笑着离开。
好不容易演完戏,漪卿立马伤感起来,摸着自己的小腹道:“孩子,你不会怪我的,对吧。”转头望着窗外的月亮,你还好吗?
休养几日过后,原本苍白的脸色渐渐有了些红润,漪卿看着窗外的天色已晚,本想着今夜就行动,没料到尔绵来了,看漪卿脸色渐渐红润了许多,道:“好了,这几日因为朝廷上的事情较为繁杂,所以最近忽略了你,看到你气色好了许多,我也安心了。”漪卿微微一笑,甚是好看,尔绵似乎又感觉回到当初与漪卿在一起的日子,尔绵看的痴迷,漪卿唤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漪卿笑的越发开心道:“本想着你做了皇帝会与曾经不一样,没想到跟那时我在柔然的时候一个样。哈哈。”尔绵好奇的问:“那我在你心中是什么样?”漪卿一个劲儿的偷笑:“我不敢说,如今你是皇帝了,我不敢乱说,万一你不开心,一句话我可是会掉脑袋的。”尔绵有些发愣,许久过后道:“额。算了,不算你有罪,你说吧。”漪卿勉强忍住笑:“傻。”尔绵没听清,还让漪卿重复一遍,漪卿稍稍提高嗓音:“傻。”这一说连站在外面的宫女都听到姑娘说皇上傻,一个个偷笑呢。尔绵脸色一白,本想发怒,可是想起自己对漪卿的承诺,压下火气道:“好吧,你也是第一个敢说我傻的。哎,算了,看你现在心情开心,我也不计较了,你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再来看你。”漪卿点点头,待尔绵走后漪卿便环顾着四周的环境,歪着头想着怎么逃出去。
漪卿大声叫喊着自己身子不舒服,宫女唤来了太医,漪卿用自己平时防身的小刀架在太医脖子上道:“你最好是安静些,否则你的脖子和脑袋便会搬家。”太医连连点头,漪卿让太医身边的太监把衣服给自己,换好之后拉着太医到了宫门,说有急事出宫采集草药,侍卫先是一愣,问道:“有什么重要的药材不能再白天采集,非得到晚上采集?”太医道:“夜兰草,三更才开花,长在神农山,臣已向陛下奏明明日不去早朝,出宫采集草药,若耽误了,你们几个担待的起吗?”几个侍卫一看到太医连皇上都搬出来了,顿时吓得一个个直哆嗦。小心翼翼打开宫门,一路还让太医慢走。待马车出了郊外,漪卿抱歉道:“对不起师傅,我也是情急之下被迫所用的下下策。还望您大人有大量,不要同奴家计较。”太医哈哈笑道:“小姑娘,若是老夫没记错的话,你应该是一年前在柔然宫中的方家姑娘吧,你这小姑娘不简单,这天下最有名望的男人都喜欢你,刚开始老夫还想不通,你这小女子家家的不倾国倾城,不才貌双绝,怎的这般惹人喜爱,打从你进了太医院,便跟着我们几个老匹夫学习医术,亲自为太子妃煎药,听说沈珏将军身处险境时,你还独自一人前往战场。光是这份勇气便让老夫折服,不说女子,试问这天下男子敢有几人如你?你这般恐怕又是为了天越国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