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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9章师傅
书名：杨家有女初长成 作者：伊薇妮 更新时间：2016-12-12 16:09 字数：3246
老者告别众人，叫回了男童，去了杨阳家。此刻，王嫣和杨清玉都在外面工作，杨阳在学堂上课，他们家的大门紧闭。老者和男童敲门不应，蹲坐在门口等待。路上行人纷纷回头劝他们先回去，等天黑晚饭时间再来。老者却坚持就地等待。行人们别了他们，继续赶路。日头西移，光影变幻，男童趴在门上，从门缝里看了看，忍不住问道，“师父在等何人？”老者说道，“故人。”男童摸摸肚子，“可是，我肚子饿了。”老者掏出零钱，递给男童道，“你去村里小卖店买点吃的。”男童接了钱，与老者暂别，沿着村里的主干路，过了帝河，到小卖店买了两只白面包。他回来的时候，老者正盘腿端坐。他唤了声“师父”，将一只面包递给老者，老者接了，与他一起吃了起来。日头西坠，王嫣回家来，远远看见一老一少盘腿端坐在自家门口。她走近问道，“老伯，你为何坐在门前？”
老者抬头说道，“等人。”王嫣问道，“等何人？”老者说道，“此屋子的主人。”王嫣又问，“你是他的什么人？”老者说道，“故人。”王嫣心里想，怎么没见过这位老人，也没听杨清玉提过？王嫣正想着自己先去邻人家坐坐，等杨清玉来了再开门。但是，一名路过的村民对她喊道，“王嫣，这老人家要找你家杨阳，可等了一个下午。”老者起身问道，“你是杨阳的母亲？杨清玉可好？”王嫣看老者气质不俗，男童老实憨厚，不像坏人，便开了门，请他俩和那名村民一起进去，拿出茶点来招待他们。王嫣当着村民的面问道，“老伯怎么称呼？”老者说道，“叫我乾伯吧。”王嫣又问，“我家杨清玉一直没有跟我说过，刚才不知，怠慢了乾伯。”
老者说道，“想来他应该不记得我。我跟他在多年前只有一面之缘，算来，已有七年了。”村民和王嫣，连同男童也都看着老者，一脸惊愕，好奇皆不解。老者解释道，“七年前，我给你家女娃看过面相，改过名字。”王嫣拍着大腿，“原来是您。我听杨清玉说过，可让我见着真人了。”她看了看老者身边的男童正襟端坐，便拿了他面前果点盘里的一只红富士，塞到男童手里，“小朋友，拿去吃吧，这苹果又甜又脆。”男童接过说道，“谢谢阿姨。”他用手掌擦了擦外皮，张嘴“咔哒咔哒”地吃了起来。村民却是不解地问道，“老人家做看相取名的事业？”老者道，“正是祖传的技术，我姓李，名乾，人称羽仙。”村民正色伸手与他相握道，“恕我眼拙不识高人。”
这个年代，对于江湖命师，人们都是心存敬畏的。村民说自己最近身体虚弱，让李乾给他指点一二。李乾说道，“房事上注意节制一点即可。”村民听后脸上一阵红白不定。王嫣低头忍住笑意，转移话题，替他解了尴尬，“乾伯，这个孩子可是你的孙儿？”李乾摆手说道，“是一个朋友的儿子，从小没了父亲，母亲改嫁，跟着祖父母一起生活。他祖父母年事已高，照顾不便，我看他资质极好，就让他唤我一声师父，跟我行走天下。”说话间，虚掩的大门被打开，一个背着书包的小身影进门来。屋内全部的人都看向她，她却在看屋内那个白白胖胖的身穿蓝白运动服的小男孩。王嫣向她招招手，杨阳卸了背后的书包，走了过去。李乾从头到脚来回打量杨阳几遍，啧啧赞道，“这女娃都长这么大了。”
突然，他的脸阴沉下来，“我给她的链子呢？”王嫣以为他来是要回链子，说道，“还在呢，我收起来了。”李乾低吼一声，“你好糊涂。”村民见王嫣脸色不好，替她问道，“老人家，这是何意？”李乾叹息说道，“我曾交代过杨清玉，这链子一定要女娃时刻佩戴。”他问王嫣，“女娃近来是不又死里逃生了一次？”王嫣点点头。李乾仔细一想，心里说道，也好，若是让那个女人看见了链子，不知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对付。李乾减轻了语气温和地说道，“以后一定要她时刻贴身佩戴。”王嫣应下。村民暗自揣摩李乾话里的意思，心想，难道真如流言所说，杨阳是妖邪一类？可都快二十一世纪了，世上真有妖魔鬼怪？村民还想继续深入探听一些隐秘之事，杨清玉却回家来了。
李乾起身上前跟他打了招呼，杨清玉愣了一刻，而后与李乾握手道，“原来是李乾，七年不见，可好？”李乾倒是吃了一惊，只一面之缘，又过了七年，杨清玉竟还记得他，他沉着嗓子道，“尚可尚可。”村民也上前打招呼，杨清玉才留意到他，与之互相寒暄了一两句话。村民见自己没有再留下来的必要，便告辞离去。杨阳跟在王嫣身边，一直盯着那名男童看。只见他丰满的脸庞上一对斜眉凤眼很是威武，但鼻下却长着两片小巧的粉唇。男童也在看她，只见杨阳穿着大红色的麻花纹毛衣，下穿黑色棉裤，小巧玲珑的个头，一张白嫩的脸蛋衬得像玉雕似的人儿。杨阳怯怯地拉了拉男童的衣袖，小声地说道，“你长得真像画上的娃娃。”
男童不动声色，身板笔直，站在李乾身边，心里却在说，你长得倒像橱窗里的一只瓷娃娃。李乾问了杨清玉关于杨阳这些年的状况，杨清玉挑了一部分如实说了。李乾赞道，“也是个聪慧的娃娃。”王嫣看着两个男人说道，“你们先谈着，我去做饭。乾伯，你跟这孩子一起留下吃晚饭吧。”李乾推脱道，“不麻烦了，我们在外面随便解决就好。”王嫣笑道，“怎么麻烦呢？您送了杨阳礼物，我们都一直没机会好好招待你。你们就留下吃饭吧。”李乾便说道，“那就多谢了。”王嫣去了村里的菜摊子市场，购买了一些鱼肉酒菜。李乾和杨清玉打发了男童和杨阳，俩人独自交谈。李乾说的都是自己这些年在外头的见闻，杨清玉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拍手称好。男童离了李乾，神情不再严肃，露出了一般孩童该有的狡猾之色。杨阳带着他去屋子的最里头看小乌。小乌闻出了生人的味道，撅起屁股，“汪汪。”地冲着男童大叫起来。男童不慌也不惧怕，伸手指着小乌吼道，“凭你也敢？”
小乌的声音小了下去，喉头“呜呜。”地低吟着。杨阳对男童越发好奇起来，小乌见了别人都是大叫威胁之势，怎么就被他一句话给压下了气势？杨阳使出惯用的交友手段自我介绍道，“我叫杨阳，你呢？”男童蹲在她面前，看她道，“我叫陆禹。”陆禹拉起杨阳的手，在她掌上写了自己的名字。杨阳看着陆禹的手指在她手上龙飞凤舞，又看着他脑袋上像黑刺般的头发，笑了起来。陆禹抬头，看着杨阳笑，他也跟着笑。杨阳问道，“你在笑什么？”陆禹站起来反问道，“你又在笑什么？”杨阳捂嘴笑道，“你的头像只刺猬。”陆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你见过刺猬吗？”杨阳摇头，“电视里见过。”陆禹在她面前比划道，“真实的是这样，像老鼠，老鼠你见过吗？”
杨阳点点头，陆禹道，“只是毛比老鼠的粗硬一些，还扎人。”杨阳有些羡慕崇拜他，“你见过很多动物吗？”陆禹自豪地说道，“我跟师父在北方的时候见过不少。”杨阳问道，“你师父？是不是像电视里那样，教你武功？”陆禹说道，“我师父教我的可多了，武术是基础。”说完，陆禹在她面前握拳习起，杨阳拍手跳着称好。王嫣回家一放下左右手挂着的两大袋东西，就开始忙活。那时候杨阳家里用的是罐装煤气，炖煮颇费时间，王嫣便借了隔壁杨老母的土灶台炖肉。杨家村的每个主妇都有一双能化普通为神奇的巧手。一个小时过去，一桌丰盛的家常菜宴摆在了四方桌上。客人们入座，主人们陪同，或喝酒，或饮汽水。筷子与杯碟碰撞的声音，人们高亢或低沉的交谈声，小乌闻了香味后乞食的叫声，一起渗入饭菜蒸发的水汽里充满着整个房间。王嫣给李乾添了酒，举起自己手中的汽水，说道，“乾伯，先干了这杯，再跟你说件事。”
李乾拾起酒杯一饮而尽，“何事？”王嫣说道，“我曾想过给杨阳寻个师父，奈何一直找不到合适的人选。今日见了乾伯，想着可算等到了。”李乾却马上拒绝道，“我今生不收女弟子。”杨清玉给李乾又添了一杯酒，说道，“杨阳的情况，乾伯你是知道的。既然乾伯不收女弟子，可让杨阳不拜称师父，只学一两个招式防身？”李乾想了想说道，“这。罢。那就明日开始学吧。”杨清玉和王嫣听后都欣喜不已，马上拉了正在桌上吃饭的杨阳，“快，叫乾。”李乾接口道，“叫我乾公。”杨阳躬身行礼道，“乾政法好。”李乾摸了摸下巴，“叫了我乾公就得好好学。”杨清玉和王嫣都说道，“是，是，杨阳，你要听乾公的话。”杨阳便给了承诺，回到桌上继续吃饭。王嫣考虑到陆禹，买了一叠的开心果，这是杨阳最喜欢吃的坚果。于是，这一大叠的开心果都变成了一座小山似的空果壳立在杨阳碗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