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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1章车祸现场
书名：死生契阔：墨遇小小 作者：点点狸 更新时间：2016-12-12 16:10 字数：2467
作为人类，我还有另外的十年可以给你。当然，只要你想，那之后的几个十年也是你的，只要你不嫌弃那时已经苍老臃肿的我。
妖精颜墨啊，人类遇小很爱你。
第二天，遇小依旧早起去找工作，抱着踏遍城市的决心，赚钱好养活自己和家里的那只。谁说颜墨是吃软饭的？乱讲话扣你月钱！
在路上晃悠找广告的时候，迎面过来两个小学生，背着大书包，小眼镜沉重的压在鼻梁子上，在凹凸镜强大的物理作用下，眼睛生生小了好几圈，一个胖一点的愁眉苦脸：“今天老师留了作业问：‘伏尔泰是哪个国家的？’你知道不？”
个子矮一点的显然学习也是不太好，挠着板寸脑袋想：“有点耳熟啊，你让我想想，貌似我们老师讲过的。”遇小一时犯了抽风病，几步冲上去大声喊出来：“是中国的嘛！”两个学生都是一炸毛，齐刷刷的回头看她，谁知道遇小个子高一点，这一下子还没看见脸，再抬头使劲才看见人，均是一脸惊讶和疑惑。见两人疑惑，这货悠然的补充道：“他不是福尔康的弟弟么？”
遇小的表情很认真，真的。
我想，这货最奇葩的地方，大概就在于永远都可以用一本正经的表情和语气来阐述一个错误的事实。
真是奇葩中的战斗机。
找工作这个事儿，真是越着急越没戏，眼见快中午了，遇小摸摸肚子又看看口袋，囊中羞涩的蹲在路边买了一个烧饼啃。也许是妈走的早，这货真心不懂得行为要淑女，大大咧咧的往路边一蹲，双腿大敞，膝盖外八，嘴里叼着一个油乎乎的烧饼鼓着一边的腮帮子东张西望中。
这大中午的惊悚事儿真多嘿！一抬头，小小看见前面有个疯狂骑摩托车的人，你想问问有多疯狂？小小就觉得在其后座上的小孩儿快要被甩出去了，一双小手抓不住前面男人的衣襟乱飘啊，马上就要抓不住掉下去的那一种啊！看的小小这么彪悍的一个姑娘头皮发麻啊。赶紧喊住那个人，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嚎啊，一溜小商铺的伙计都跑出来看热闹，好不容易喊住了，小小赶紧跑上几步扒着车前镜气喘吁吁的说：“叔……你孩子快要掉下去了！”司机听后回头一看，面色并没有如遇小预料中的害怕，只是有一点，淡淡的，惊奇。嗯，就是惊奇。叔叔惊奇地问：“儿子，你妈呢？”
遇小懵了。
真懵了。
明明是一天中阳光最耀眼炎热的午饭时间，吃完就该睡个午觉了，遇小却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你说这爸得多缺心眼啊，孩子老婆自己都看不住啊！“啊……”遇小把嘴一抿，没留神吸了一口凉气呛了自己一下，她冲着父子俩一顿摆手，眉头纠结，示意：刚刚那句不是我啊，真不是。
的确不是遇小。因为很快大家就发现，马路对面出了点事儿。
我发现自己特别爱好车祸现场，这是神马怪习惯，扶额因为体质原因，遇小很少到人多的地方去凑热闹，也因为有颜默，她想凑热闹的时候，别人往往拦不住。不过，今天的事情虽然突然，遇小一开始是真的没有打算走过去的。因为车祸现场大同小异，看了之后就是好几顿吃不下饭的惨状。小小本来面无表情的把最后一口馅饼塞进了嘴里准备继续找工作去了，身体和意识却不断诱惑她：看一眼看一眼，对方的存在感很特别，是之前所有的幽魂所没有的。
小小第一次忍住了。但是当她侧身看见那张脸的时候她不淡定了。那个司机很像自己的父亲。当一个亲人不在了，你一旦碰到与之相关或相似的人或事，就会开始做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所以，遇小不管不顾的拨开人群扑进中心。被害人呼吸微弱，双眸半合，身上并没有很多血液流出，遇小蹙眉，就是这样才糟糕，只有伤到了内脏，血液才会流向身体里面，这人活不了多久了。遇小冷眼看着罪魁祸首，口气平稳：“救护车叫了吗？”男子的手腕被一名女鬼抓着，透骨伤魂，这女鬼的道行极高，自己硬来只怕讨不到好，但是眼睁睁的看着男人死掉，小小做不到。当年的自己没有办法改变什么，今天，绝对不能再向命运屈服。
“放了他。”遇小把脸埋得极低，防止别人看见自己对着空气说话，语气冰冷，仿佛透魂。女鬼痴痴的笑，垂下眼皮，遮住眼底的阴霾，身子伏地与男子平齐，看着对方绝望涣散的双眸，手下却越抓越紧，眼见就要掐碎男子命门，这才笑一笑，嗓音低低的陈述，压制的遇小快要窒息：“他非死不可。”
非死不可。
好像很多年前的那个下午，在那条宽阔而有嘈杂的马路上，也有这种声音在自己耳畔回响。声声绕魂，喊得遇小肝胆俱裂，那个时候如果没有身后的颜默，十岁的小小恐怕会疯掉的。
今天，面前的一幕又开始重现，小小的心肺仿佛过了热油，煎熬难忍，一股子怒气冲上脑子，义无反顾的撕了创可贴，大声的怒吼：“你凭什么要他死？”声如杜鹃啼血，穿人耳膜。人群出现短暂的沉默，然后开始有人散开，窃窃私语的给精神病院打电话。遇小浑然忘我，双目圆睁，睫毛根根抖动，下吧开始绷紧，连带着虎口都有筋脉迸发出来。
“我只要他死。”女鬼并不想多做解释，尖翘的下巴朝前探，触到男子几乎冰凉脸颊，继而拉开一个浅浅的笑容：“死了，就能和我在一起了。”两张脸紧紧想贴，温存难掩。
一人，一魂。
小小眼底的蝴蝶开始发热。
她不知道该不该离开。颜默就要来了。小小沉默的看着面前的这一对，浑然全身麻木，动弹不得。
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了？
手臂传来火热的拉拽，小小朝后一仰，由蹲变站，并没有摔进谁的怀里，自己却站的很稳。
身后是很多年以来一直保护自己，却从未被允许触及的胸膛。
“少惹麻烦，回家。”
“我消失不到一个钟头，你就又开始惹麻烦？”颜墨依靠身高优势将遇小压在自己的影子里，半眯着眼，声音透着不可名状的怒意慢慢吐字：“小不点，你什么时候才能安分起来？”只有安分起来，你才能更安全。
“怎样才叫安分？”小小抬头，大大的眸子里倒影颜墨的半身映像，不似以往那般清晰，有着淡淡的波动：“我控制不了，我会不断的遇上它们，无法避开。”我不想的，可是总会遇上。
“那你就别总去凑热闹。”颜墨咬着后槽牙，往外蹦字儿：“老老实实的呆在我身边。”
抿上唇瓣，声音到此戛然而止。
妖精颜墨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竟然要求小不点留在自己身边。一直以来，自己都在告诉她：“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要把她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下，要留她在身边。遇小显然并没有听出这个百年难得一见的BUG，呆呆傻傻的兀自重复，惆怅又无奈：“凑热闹……”忽而又自嘲的笑：“对啊，不去凑热闹，怎么会有危险？不遇到危险，你又怎么可能会多看我一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