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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2章双双结训
书名：死生契阔：墨遇小小 作者：点点狸 更新时间：2016-12-12 16:10 字数：3276
颜默好了，发现光线灰暗，胆战心惊的一抬头就看着教官，思量了一下开始笑，这笑如丧考妣，看的小小都快抽筋了。
颜默迟到了，这不科学。
黑人教官愉悦的一笑，手拿起来开始整理袖口，浑不在意的把连凑近颜默：“报告。”
对面的颜默一听脸色瞬间大变，缩脖子抱胳膊的表示再也不敢了，吓得语无伦次说话没个标点，就像一只被捉、奸在床的大姑娘。
小小隐隐觉得不太对劲儿，颜默最后竟然拉着教官的袖子，小心翼翼的讨饶，泪光盈盈：“我下次不敢了……”
蓝千代悄悄塞进嘴里的话梅糖瞬间喷出去老远，美瞳差点没瞪出来。
黑人教官站直了身子，语气冰凉：“跑二十圈。”都20岁的人了还在那装可爱。
苏雨柔感叹着颜默撇嘴的样子好可爱，一边偷偷笑。
只有遇小。
小小站在队伍中咬着下唇，眸子阴暗。
这不正常。
休息的时候大家围坐在一起，地上虽然尘土噗噗，不过谁也没心思去管了，都是大大咧咧的吹胳膊捶腿，教官在最前面，摘了帽子开始看风景。
对面的新兵虽然同样训练了很久，不过一个个军姿纹丝不动，黑人教官收回目光埋怨道：“来之前，你们校长说了，你们这群小兔崽子，打也不能打，骂也不能骂，想当年我们在部队的时候，谁站不好就一脚踹过去，躲到床肚底下都被拉出来。”
大家沉默。
小小扣着指甲，眸子迷茫，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千代摇摇她：“相什么呢？学歌了，张嘴啊！”大家开始筛选好听的军歌，结果一群人上去唱了之后，教官在下面捂着脸说：“我以为我唱歌跑调，没想到你们比我还跑。
我怎么带出你们这班兵。”
大家笑得前仰后合，遇小面上却是纹丝不动。不是因为颜默上去唱歌了，而是因为，那个颜默，正在挠着后脑勺羞涩的对着大家笑。
小小沉默的看着这一场闹剧，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一张动态素描画中，只有自己一个人是彩色的。不，还有颜默的背影，只有在他背对自己坐好的时候，遇小才会觉得，他是颜默。
双手被一份温暖包裹住，小小怔楞的回神，发现千代捧着自己的手，唠唠叨叨的开始抱怨：“小小你干嘛？指甲都要撕掉了，你手不要了是不是？”忙忙碌碌的翻找创可贴包扎，小小听着四周空洞的声音，发现自己感觉不到疼痛。
好麻木。慢慢抽回一只手，小小摸上脸颊的创口贴，隔着皮肉狠狠掐下去，然后一脸落寞的低下头，魂不守舍。
军训时最开心的时间不外乎两个，一个是吃饭，一个是睡觉。虽然前者没时间洗手，后者没条件洗澡。遇小和别人换了打饭的小值日，出来蹦跶着找他家冰山颜墨。然和一路笑得只见眉毛不见眼睛的冲人家白话，眼见着到了食堂，一直聒噪的遇小突然噤了声，然后举手，超前一指：“墨，长短脚！”顺着那黑黢黢的指尖瞧去，前方果然有一伟岸男子，阔肩窄臀，走起路来是摇曳生姿啊，左脚右脚一替换，身高变是忽高忽低啊。颜墨嘴角抽了抽，见那人弯腰，这才开口：“他是鞋子掉了。”
小小靠后半步看着那个背影，竭力的想要说服自己，这个人就是颜默，真真切切的颜默。但是，真可惜。
就在自己听到那平淡如水的回答几乎就要相信的时候，那个人回过身子将自己搂在怀里敲了一下脑袋。遇小瞬间泪盈于睫。她迅速的低下头掩盖住心痛，片刻后笑的满脸见牙不见眼的抬头欢脱到：“勾肩搭背是要扣学分的！”然后一路蹦蹦哒哒的冲进食堂。
黑人教官今天放得很早，所以食堂门前空荡荡的，里面只有盛菜的大妈们慢慢碌碌，热气蒸腾中，小小在这一刻留下来的眼泪只有她自己知道。
很咸，很苦涩。抹掉它们的时候，小小竭力告诉自己，颜默没事，他或许已经在璎珞那里了。
他很好。
所以自己要过的更好。
两个人打了大家的饭，静静的坐在各自的椅子上，颜默并不在小小这一桌，所以两个人都是背对着的，谁都看不到。
对方的表情。小小用双手拉扯自己的腮帮子，竭力露出一个笑容，面对陆陆续续出现的同学，挤眉弄眼的交流感情。下午还有一个演习，快乐的遇小不能愁眉苦脸。
下午的黑人教官依然黑的那么顺眼，熟练地拍打着自己的帽子，微皱着眉毛说着初见时的台词：“哎呀，这个帽子把我的发型都弄乱了。”蓝千代仍旧是跟在苏雨柔明抢暗战的拌嘴，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原本对军训期待不已的小小这一刻终于发现，自己特别的渴望回家。
就算那个家里只有一只妖精的尸体。
下午的太阳狠毒，火辣辣的照的人一身汗，好几天没洗澡的南方同学多半已经去了半条命，小小今天站的格外稳定，一次‘报告’都没喊过。尽管千代好几次看见那些蜘蛛顺着遇小的帽檐儿垂到她的眼前，马上要爬上她的脸。每个连的教官还是像往常一样，互相调侃，比着谁的牙齿更白。
“哎！都注意了啊！一会儿走正步的时候，给我把你们的脚砸向地面！要使劲！”
“不要让我看见你洁白的牙齿，要不就让你对着太阳晒，把牙齿晒黑咯！”难为太阳公公了。
“我告诉你们啊！哪个小碎步啊！一定要紧张起来啊！啊！像这样啊！要有力度感啊！感叹词真多啊。”
前面几个连都过去的时候为了鼓舞士气全部都在唱歌，蓝千代听完之后脸上简直大放异彩，小小可以猜到蓝大小姐一定是在想：终于有人比我唱歌还难听了。
马上就要轮到自己连了，教官给时间整理仪表，小小手放在帽子上半天没挪动地方，黑人教官的声音毫无顾忌的传出来，豪气，自信，还有一贯的张扬桀骜：“等会我们就是得第一！你别想着跟我们争。你要真想争，就勉强争个第二！”
那个教官当场气死，对别的班的同学也喊：“走那么好干什么啊？你们拿倒数我请你们喝香摈啊！”
小半个操场都是欢声笑语，连日来的训练虽然辛苦，但是部队总有当兵们的另一种欢脱方式。
这是一种毫无顾忌不分你我没有高低贵贱的娱乐方式，每个人都得到不同程度的欢乐，遇小勉强裂一下嘴角，很好，自己还能笑。
小小仰起头，很灿烂的笑，直到阳光晒得自己眼前大黑，马上就要昏倒的时候，隐约听见黑人的口号。
小小在完全黑暗的时候混在队伍中，完成了一大半的演习。
“看齐了没有啊？怎么一条弯曲的直线在我面前？”
身下是僵硬的水泥地，被阳光炙烤的很温暖。
小小一个鲤鱼打挺窜起来，笑的满脸是牙朝着黑人走去。兴许是上午的演习失败了，教官的脸都快要没入黑夜找不到了，咬着后槽牙：“醒了？你这样笑嘻嘻地过来，我真的很不知所措。”
遇小还是笑，看的蓝千代肾疼。就连苏雨柔也满腹的疑问：这人今天抽什么风？
“教官，今天的事儿对不起。”遇小笑的眼泪掉下来。
黑人教官突然有点不知所措：这样的3，3很陌生。
这个姑娘一直表现的很随和很听从指挥，甚至于超乎自己的很强大。
她甚至面对鬼神都可以收放自如谈笑自若。但是现在，她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因为上午的一次昏倒，跟自己道歉。教官几乎可以通过那双大大的眼睛看到一个孩子即将破碎的灵魂。
“你怎么了？”
“我可以现在要求退训么？”
小小当然没有退训，有蓝千代在，遇小永远不能走错路。
蓝千代是一只最好的路标，一哭二闹三上吊，终于把遇小流了下来，然后再黑人教官目瞪口呆充满敬仰的目光中，双双结训了。
真是可喜可贺。
经过了几天的沉淀，遇小的心情已经基本稳定，所以当冒牌颜默提出晚点回家要跟大家出去喝酒的时候，遇小摆着双眼皮表情表示：“随你高兴。”
小小一转身就去了苏玛丽家，看着上官黑如墨水的脸色一脸温和，美其名曰，我没带家里钥匙，然后成功从正打算兽性大发的上官爪子底下拉走了面色潮红的苏玛丽。
不得不说是个奇迹，看到别人恩恩爱爱的样子，小小真心佩服自己没有哭出来。
“抱歉。”声音小小的充满歉意。
“哎，遇小，我说你是不是情人节的时候游戏玩多了？”
阿里？
“玩儿的连连看吧。”玛丽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消灭一对是一对！”
某人终于没绷住，笑了出来，调侃道：“呦！怎么着？欲求不满啊？你咬我啊……”
看着面前的铩羽之鸟一顿得瑟，苏玛丽终于小拳头一握，狠狠垂了笑的一脸没心没肺的遇小一顿。爽完之后一撩头发，英姿飒爽的喊道：“来根黄瓜！”
“怎么着？你要反攻啊？”小小说完自己就开始笑场，趴在被子上猛劲儿的锤。
上官的房子很大，床更大。所以，当只有一个人在强颜欢笑的时候，显得特别的冷清和诡异。当事人无知无觉的还在表演着‘没心没肺’，玛丽先憋不住了，哭哭啼啼的承认：“遇小，我们骗了你。”
笑声就像是心电图，从高低起伏一下子变得笔直，整个房间鸦雀无声，哪个表现欢脱技压群芳的人类从被子中抬起头来，口音冷漠：“别说对不起，谁出的主意。”
闯了大祸的苏玛丽规规矩矩的回答：“上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