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灏宁!”茹果放下手里的菜篮子,跳到白灏宁面前,使劲地拍了一下他。
“干什么!”白灏宁突然像看见了脏东西一样,往后跳了一下,还使劲地拍身上刚才被茹果拍到了地方。
“怎么了?我的手又没有很脏。”茹果看着他说。
“别管他,只有他讲卫生吧?他就是个卫生精。”尤妈说道。
茹果看着尤妈,没搭腔。
“哦,你就那样理解。噗,哈哈!”
“哈哈!卫生巾?哈哈!”
尤妈和茹果在门厅鞋柜前,笑得前仰后合都快滚到地上去。
白灏宁从她们后面经过很是困惑。
茹果和尤妈忙里忙外,白灏宁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又看到了昨天晚上新闻的重播。白灏宁对他妈妈说道:“妈,你知道吗,昨天晚上我和茹果看见一群黑衣人?”
尤妈看了儿子一眼,然后很淡定地说:“今天我都在农历上看了的,说属鸡的人,蛇年很喜欢吹牛皮。”
说完,她就抱着一盆兰花去阳台了。那盆兰花还是上次易浒霖来的时候,带来的。现在好多叶子都有点发黄。
“噗。”正好经过的茹果,马上捂住了嘴。
白灏宁扭头,拿眼睛瞪着身后的她。
她摆了摆手,提着门口的菜篮子去帮尤妈洗菜。
天气变化,深秋入冬,阴雨的天气总是冷冷的。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原因,让兰花生病了。尤妈打电话让易浒霖来家里看看兰花生了什么病以致于叶子变黄了。
“哇!妈,你准备这么多菜是为了奖励我昨天晚上的英勇行为吗?”白灏宁问道。
“我昨天在黄历上?”尤妈又准备调侃一下儿子。她这是看儿子心情好,故意恶整他,以免他得意过头。
“啊哎,知道了知道了,不是给我的吧,是给我哥的。妈,我也是您亲生的。”白灏宁一脸受伤的表情说道。
“尤妈是特别为你准备的。只是顺便叫易浒霖吃饭,顺便看看兰花。”茹果说道。
“哎呀,茹果,他那是故意说着和我闹着玩的。”尤妈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又去捧她的兰花了。
茹果看着白灏宁。白灏宁什么也没有说,继续看着电视。
真的是这样吗?有时候父母总是以为自己有多了解自己的孩子,可是实际上呢?也许,总是在以自己的自以为是有意无意地伤害着他们。
一反常态的,茹果想要安慰一下白灏宁。她坐在他身边,问他:“还好吧?尤妈?”
白灏宁静静地看着电视,说道:“你这家伙居然看出来了呢。”
“那?”茹果想着该说什么,“其实我家里人有时候,也是这样的。”
“没什么,其实对我来说,结果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本身并没有这个意图。”白灏宁说着,这句话显透出以往没有在他身上看到的宽厚。
茹果看着他。
“你觉得我妈说的话,伤害到我了,但其实对我来说,伤害与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并不想伤害我。既然她的本意不是要伤害我,我又何必因为她无心伤害的话感觉受到了伤害呢?”
茹果觉得这个话很狡辩。这就像是蓄意杀人罪和错失杀人罪都构成了犯罪一样。犯罪是既定的,对被害者造成的损失都是难以磨灭的。只不过对犯罪嫌疑人的处判有所不同而已。
“茹果,不要想得太深了。在亲情里面,你要看重的,只有情。而不是理。”白灏宁看着电视,漫不经心地说着这些以往在他口中没有出现的大道理。
茹果笑着点了点头。她想,她对他,一直以来,都不过,一知半解。
等尤妈的饭菜做好后,易浒霖终于到家了。
一家人饭桌上有说有笑。易浒霖给他妈妈讲道有关兰花的基础知识。兰花属兰科,是单子叶、多年生草本植物,所以也叫胡姬花。由于地生兰大部分品种原产中国,因此兰花又称中国兰。兰花的种类很多,在国内主要的品种也有上千。易浒霖送给尤妈的兰花是惠兰。
他说:“我把它带过来的时候,给它的肥料都是足的。那就看是烂根还是根空心了。以后需要改善浇水、改变环境湿度、光照度。”
“哦,我是浇少了吗?”尤妈问大儿子。
兰花叶片泛黄还有一种原因就是正常退草,因为正是发芽的时候,新陈代谢,养分跟不上,老苗退去把养分留给新苗长起来。不过既然是易浒霖把它带来前就已经施好肥,就不存在养分不足的问题。应该是其他的问题,比如烂根了,软腐跟茎腐了,这些要勤观察,发现要果断处理,不然会全军覆没的。
“我把它带回去看看吧,等它养好了再送过来。”易浒霖说。
“嗯嗯,好。”尤妈点头说好。
茹果看着母子,笑着问道:“你们说,植物会不会像小动物那样,会认主人啊?”
“诶?”尤妈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很有价值。
“就是,一般一些小动物认定了主人,要是换主人的话,就会不吃不喝啊,最后半死半活,不得不被送到原来的主人那里。等到一回到原来的主人那里,就又活蹦乱跳的了。植物是不是也有这样的?”
“一般不会吧,我还没遇到过。照这么说,我把它们从花圃里买回来的时候,也应该是换了主人啊,但也都还好好的。”易浒霖思索道。易浒霖想到了不同主人的养育方式不同,很有可能是尤妈在浇水、施肥、光照的某个环节出了纰漏。但是他又不能说这应该是他妈妈对兰花照顾不周。他只好顺着茹果的话说,“嗯,也有可能是这个情况,认定了我这个主人,就不喜欢换主人了。哈哈。”
“哥,你是属鸡的吗?”白灏宁在一边冷不丁地说。
“噗!”尤妈笑了。
“你那么说,就还是把它拿回去吧。”白灏宁接着说。
“哎呀,小宁怎么说呢,妈妈还是很喜欢这盆花的。等你哥看看,实在不行,再拿回去吧。”尤妈看着大家都吃完了,就开始收拾碗筷。三个孩子也帮着她收拾起来。
“茹果,人是不是也有那样?”白灏宁收碗的时候,突然问茹果。
“哪样?”
“算了。没什么。”
因为又到了周末,白灏宁不去学校。尤妈就让易浒霖把茹果送回学校。
现在已经是入冬的时候。天气变化,就像是变脸。一个晚上,就能让气温陡然降低七八度。没有带厚衣服的茹果和易浒霖一起出了尤妈家。一出门,就感觉,冷空气冷得快要把她的鼻子冻得掉下来,茹果和易浒霖下了电梯后,茹果感觉更冷了。茹果想要上楼回去找尤妈拿衣服,结果易浒霖说不用。
“诶?”茹果看着易浒霖,想着这孩子是不是韩剧看多了啊,他那身高都快190了,她怎么穿他的衣服啊。
“没关系,不用客气。”说着,他硬是把他的外套塞给她,她穿着就像是套了一个麻袋一样。易浒霖一脸陶醉地说:“哎呀,真不愧是茹果啊,穿什么都好看啊。真可爱。”说着,他还伸手捏了捏茹果的脸颊。
穿着易浒霖的衣服,茹果顿时觉得好温暖。衣服上还有他的味道。不是烟味,也不是酒味。像是某种植物的味道。甘草?她不知道,只觉得很好闻。
“谢谢。”
白灏宁那次逮到的蟑螂,被他当作宠物养着。他给它取名小强。白灏宁给小强买了个别人装蛐蛐的笼子。小强就彻底得失去了。刚开始,白灏宁把小强养在自己的房间里。连着三天,小强原本的亲戚来找它,被白灏宁撞见。亲友相见的场面实在太感人,白灏宁在厨房找了个扫帚就来打蟑螂。小强激动得在笼子里跳上爬下。考虑到毕竟是小强的亲戚,白灏宁还是没有痛下杀手,只是全赶走了。最后,白灏宁只好把小强养在阳台上。
喜欢一个人就是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你就是一个痞子,我就是一个傻子。
“你是不是也认主人?”白灏宁摇晃着装在笼子里的小强。看着易浒霖和茹果出门,他就回到房间里,一直对着自己的宠物了。
多么无辜的小强啊。
易浒霖把车开到了学校大门口。茹果知道他不是住在学校教工宿舍里,就说:“要不,就停在这里吧。”
“怎么了,担心别人说闲话?”易浒霖没有踩刹车。
“不是。”茹果想想,一般女生从专门停在学校大门口的车里下来才有人会说闲话吧,不过她没有这么说,而是笑着说,“你不用开进去的。”
“嗯,我都送到这里了,干脆把你送到宿舍楼下多好。然后我自己去办公室看看。”
茹果笑了,没有多争辩。
到了寝室楼下,茹果对易浒霖道谢后,开车门。易浒霖看着她有点发红的手,问道:“你的手现在就开始冻了吗?”
他没说,茹果自己都还注意到。
“啊,是呢,好红。但是没什么感觉,不要紧的。”茹果笑着说道,顺手推开了车门,“我走了。非常感谢哦。”
“不用这么客气。”
“嗯,呵呵,拜拜。”
易浒霖看着那个女孩子上楼,才把车开动。
“喂,哥。你们到了吗?”
易浒霖接起电话,白灏宁就说了。
“嗯,她刚上楼。”易浒霖回答,“怎么,你这还查岗,怕我把你的女朋友弄掉了?”
“哥?”电话另一头的白灏宁在犹豫,他要不要告诉易浒霖自己和茹果约定的事。他先是问道,“哥,你对茹果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