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果没动。突然的黑暗向她袭来,给她一种窒息感。
“怎么了?”白灏宁看着坐在原位的茹果。他想起了什么。白灏宁掏出手机,打开了上面的手电筒软件。白灏宁绕到茹果身边。他没有多说。
茹果这才收拾好东西,马上站起身,跟在白灏宁后面。食堂里还有很多人,这些突然灭了灯,引发了一阵骚动。
“等等!”茹果快步走,拽上白灏宁的衣服。
白灏宁放慢了步子,把手电筒的光打在茹果前方的路上。熙攘的人群向他们涌来,白灏宁拧着茹果的衣服。他没有想去抓住茹果的手,即使是在茹果害怕的时候,他也会担心她会不会直接拒绝他的趁虚而入。不过他拧着茹果,就像拧着一只猫。在显著的身高差下,茹果感到自己被居高临下的压迫着。茹果拍掉白灏宁的手,直接拽着他的衣服。
茹果每次和白灏宁走近的时候,就感觉他又长高了些。虽然对方是男生,但却让她很嫉妒。茹果这个缺少运动细胞的人,一直嘴上说要去运动,却从来没有去实践过。每次看到别的女生高高瘦瘦,她就羡慕得不得了。
“有没有觉得这样拉着,很像爸爸带着迷路的小孩?”白灏宁问道。
茹果没有回答他,周围密集的黑影,让她觉得从刚才坐的地方到食堂门口太长了。
“茹果?”白灏宁看了一下茹果的脸,没有再多说话,带着她快点走。
终于到食堂门口,整个食堂都因为断电黑了。天上没有月亮,食堂门口还在不断地涌出黑色的人影,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好在食堂门口空地边的路灯还是亮的,这让茹果松了一口气。她送开了白灏宁。
“茹果,我发现了你一个弱点。”白灏宁淡淡地说。
“那就不要随便说出去。”茹果笑着看着他。
他并没有问她原因,但是却知道她的恐惧。即使不知道她恐惧的原因,即使从以前开始就一直很好奇,但只要她不说,他就绝对不会主动去问。如果是她不愿意的事情,哪怕是让她想起,他也不会原谅自己的。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够分担她的恐惧,在她恐惧的时候,帮她驱走恐惧。
在他的面前,露出了弱点,是不是他离她近了一点呢?
“过会儿,你要去哪里?”白灏宁问她。
“去心理咨询室看看。”茹果回答。
白灏宁刚才还在得意,现在他的脸黑得就和食堂一样了。
“你一天没见他就睡不着怎么着?”
“不是,我是想去问问,怎么克服这个毛病。”茹果掩饰地说。
“其实我觉得也不是多大的毛病啊。有什么好看的,你真当我哥有多大的神通啊?还能解决你的心里创伤了不成?”白灏宁像在揭发假药一样。
“我就是要去聊天,你有意见?”
白灏宁瞪着她,缓缓地说道:“没有。”
“那,我走了。”茹果打算顺着有光亮的地方走,学校的主干道上是有路灯的。白灏宁看着她转身,皱了下眉。这女生,果然是把他当电筒使完了就扔一边了。他能就这样让她去找他哥吗?可能吗,当然不能让她那么得意。他一定要跟过去。
茹果到易浒霖办公室楼下,还没有注意到身后跟着一个人。她直接进了办公楼,坐电梯,到了易浒霖办公室所在楼层。这地方她已经来过很多次,已经十分轻车熟路。她还想着去看易浒霖的那些花草。以前,她还代替他照顾那些花草过,不知道它们先在长得什么样了。
茹果推开办公室的门,易浒霖背对着她。她走近,突然看到两只手顺着他的腰际拽紧了他的后背。茹果顿住了,看着眼前这一幕。
“你到底要干什么?”易浒霖轻声问道。
一个清脆地女声响起来:“我们重新开始不行吗?”
“你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你说有你的梦想。你的梦想里不需要我吧?”易浒霖说道,他的话里,并没有太多语气。
“我如果不需要你,我回来找你干嘛?”萧优扬起头。她看到了茹果,“诶,这么晚了,你还有病人?”
茹果看着他们俩个,脸上的表情都僵了。易浒霖转过身看见了茹果。
“茹果?”
“诶,打扰到你们了。”
茹果的表情太好看穿了。
萧优问易浒霖:“她是谁?”
“是我弟弟的同学。”易浒霖说道。
萧优笑着对茹果点点头。“我是易浒霖的女朋友。”
“以前是。”
“诶,这么冷淡?”萧优站在易浒霖边上笑了。
茹果也尴尬笑着。对啊,她在他的心目中,只是他弟弟的同学。他边上的这个女生才是他的女朋友。虽然这是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却让她很难过。
“打扰你们了。”茹果往后退着。
萧优看着茹果的表情,就能明白了。做过易浒霖的女朋友,对他的身边经常出现蝴蝶已经习以为常。萧优不仅有度量,而且有胆量。她只笑着。她对自己一直是很自信的。她对易浒霖也是很信任的。
茹果出了易浒霖的办公室,易浒霖没有追出去。他仍旧站在萧优的身边。这样也许更好。他并不能回应那孩子什么。让她早一点放弃,也许就能少一点伤害。
出了易浒霖办公室的茹果,和白灏宁撞了个正着。
“喂,叫你别这么晚来,你怎么了?”白灏宁本准备奚落她一番的。
她的表情太好看穿了。
她没回答,直接往电梯口走。白灏宁看了一眼办公室里面,就大致明白了。他马上去追茹果。
“诶,等等!”白灏宁拉住她。
茹果进了电梯,白灏宁在电梯要关的时候,挤了进去。
“怎么,看见我哥和别的人在一起,就吃醋了?”
“我没有。”
“你这表情太明显了。原来你喜欢我哥只是这种程度啊。”白灏宁心里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
“你懂什么,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你能不生气吗?”茹果是真的生气了。
“所以,你就打算放弃了?唉,你口口声声地说喜欢他,也就只是这样的啊。”白灏宁装出一脸遗憾地样子,他实际上在拼命扼制自己内心的喜悦。他感到自己还是有机会,有希望的。要不是茹果真这么生气,他真会得意地当着她的面笑出来,马上告诉她自己的感情。为了控制他的情绪,去安慰茹果,他可是很努力的。
“我怎么可能会放弃!”茹果蹦起来,狠狠地敲了一下白灏宁的脑袋。“我是在想怎么去把他夺过来!那不是他的前女友吗?我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了。”
白灏宁的心凉了半截。
“哦。”本来还想着安慰她,现在,他才是感觉需要被安慰。
“谢谢你担心啦,我可是很强的。”茹果拍拍白灏宁的胸脯。
白灏宁看着她笑了。只是看见她这样自信的样子,就会让他也自信起来。这明明是个恶性循环,他却乐在其中。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看着茹果,会因为她看着别人感到难过,但也是因为她锲而不舍地前进着,让他也不想放弃。仿佛,只要他松一口气,她就真的会到他再也够不着的地方去。喜欢的人和别的人在一起,他当然会生气。可是他,却一直抱着这样的情绪,笑着留在她的身边。茹果对这些,都是不知道的。茹果能够直率地表达她的感情,他却不能够。或许,应该是不能,而不是不能够。但是,他却情愿继续这样下去,哪怕只是这样看着,他也会觉得很有趣。他担心的只是,哪一天,哪一刻,他不再满足于只看着她,该怎么办。他这日益增长的感情,对他来说,像是蜜糖,也像是毒药。他偷偷藏着,也独自忍受着。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茹果的头。
茹果看着他,愣了一下。她没有见过他那样的表情。一直一来,她都是一个自私的人,在寻求温暖的光明的路上前行着。温暖的事物,都会吸引她,她从来没有思考过,白灏宁会不会是一个温暖的人。但是此刻,她分明地感受到了,来自这个人的温暖。从他的笑容,他的动作,不断地向她传来。
茹果第一次觉得,在自己的身边,白灏宁是一个值得信赖的朋友。
当出现了强劲的竞争对手,茹果决定展开攻势,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茹果决定拿出死缠烂打的决心。虽然茹果还不知道萧优叫什么名字,但是茹果看着她就觉得她绝非等闲之辈。还在,茹果有一个绝对优势。那就是,她是待在学校的。待在学校就意味着接触易浒霖的机会更多,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这是绝对有道理的。
茹果为自己做了一个进攻方案。经过和王若希商讨,她探求了一下可能性,决定实施。第一步,貌似也是最主要的一步,那就是告白。至于告白后的步骤,茹果想象了很多。但是最后都被王若希一杆子打死了。易浒霖有百分之九十八的可能,不会接受茹果;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不给与回应;有百分之一的可能会和茹果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