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说:“我本以为你是特别不识相,特别不知好歹的女人,现在看来好像也没有差到什么地方去呀。”
苍濡简直想吐一口痰淹死他,但碍于泳黛还在他的手上,只得恬着脸,微笑地看着他自贬身价,“我的确是个不知好歹的女人。不过,我怎么也没法子劳驾您二位深更入夜的守在宫内专门为了逮我恩额啊。”
原先就一直看他不怎么顺眼的那个妖娆女子扭捏着身躯走到苏锦蜀的身边娇嗔地说:“四爷,您说,怎么连这种不要脸而且下作的女人都可以做萱后呢?若是这样,连我怕是也能母仪天下了呢……”
有句俗话说的好——“打什么别打脸,骂什么别骂宗。”
那女人还没能顺势偎倒在苏锦蜀的怀里就被苏锦蜀赏了一响亮的巴掌。
“混账!连此等大逆不道之话都敢说,你是不想活了吗?”
女人被打得有些发了懵,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到底说错了什么,但碍于这是在锦枫国,而且是她第一次被男人打。(这是赤水国绝不会出现的事情,若是在赤水国发生这样的事儿,怕是这男人早就下油锅十多遍了。)她低着头跪在地上闷不吭声,不承认错误也不作何辩解或道歉。
凤苍濡有些想笑,她本以为这苏锦蜀的第一反应会是赞同那女人的观点然后再将她狠狠批一顿。
就事实而言,她心里的苏锦蜀就是这个鬼性子。忽然正常起来倒让她真有些不习惯。
苏锦蜀眸光微缩,狭长的眼睛紧盯着苍濡笑,“这么半天我倒是忽略你了。那么就让我们好好的谈一谈我们现在该讨论的问题怎么样?”
苏锦蜀大手轻挥,命令随从们将站在偏处的泳黛押到苍濡的面前。
苍濡无奈地摇了摇头,笑说:“看样子我的确是没什么能与你对峙的。好吧,你说吧。”
苏锦蜀撇了撇嘴,“你现在可是我的人质,搞清楚你的状况吧!”
“承蒙提醒。”苍濡甩了甩头一脸无惧地说。
“那么,你是决定安安稳稳的跟在我的身后打江山还是……”苏锦蜀从近处的一个随从身上抽出一柄剑扔到地上,剑坠落在地面上发出震耳的清脆声响,“还是死在这里,你二者里面选一个出来吧。”
“那还有第三条的路可以走吗?”苍濡瘪着嘴,持着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问。
苍濡耸了耸肩,“那你们打算怎么处置我的侍女呢?”
“就让她和你一起好了,你选一她就活,你选二三,她就以同样的方式和你一起死。”
“那好吧,我选……第二样,你看怎么样。”苍濡无谓的轻笑,淡薄云烟。
“少主,你不能这样……”泳黛和青狐异口同声的说。
“好吧,那我选第三样。”
泳黛急切的想要拖离那群士兵的指掌,惶恐与泪水在她的心上,脸上缓缓溅出渍痕,“小姐,弃了泳黛吧,我不值你为救泳黛拖了性命!小姐快走,泳黛来世再给你当牛做马。”
苍濡微嗔,“当什么牛做什么马?这是我连累你送命呀!”
“泳黛能与小姐同死,无丝毫畏惧,我只是为你感到不值。”泳黛的泪水一滴接着一滴的落下。
苏锦蜀看着眼前这两个女人依依不舍的进行着告别演出,他强忍着心中的怒火。
在随从面前,他绝不能将心中所思表现出来,至少现在,还没有登做帝王的时候他不能。
此刻他的脸色非常难看,青筋暴突的模样让苍濡有些害怕他会就此死去。
不过,这都不是什么大问题,真正该担心的问题是她凤苍濡自己。
有胆子招惹“政客齐琼王”的往往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因为他苏锦蜀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人。
在场的众人都被凤苍濡的这一句话给说懵了神,惊讶与不解在他们的脸上逐一浮现。
片刻之后,苏锦蜀拍着手笑,“好,好!果真不愧是我锦枫国未来萱后,有骨气!可既然你是日后的一国之母,那你是否也该如男子一般,出言必行呢?”
苍濡撇了撇嘴嘟囔着说:“我这还没断命你就急催急赶,你是有多盼望我死在你面前啊!”
“我倒是很希望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你的尸骨。”苏锦蜀冷笑了一声嘲讽道。
“四哥,你就让她说罢。”一直沉默着的苏锦江慢悠悠的发声。
苍濡冷眼撇了一下苏锦江,“我得和那青狐交流一下。”
说完这句话的凤苍濡诧异得抬头。她干嘛要对眼前的这些烂人解释?她是疯了吧!
她这样想着便不再多言。解释什么的都让它们见鬼去吧!
凤苍濡在众人的注目下步伐轻快面带微笑得越过人群,走到青狐的面前站定后高声说:“青狐呀青狐,一会儿你可得轻点儿嚼我的骨头,我怕痛的。”
青狐低声吟叫了一句,细绵柔软的声音撩拨着众人的心弦。士兵及武士们皆叹此乃神兽,锦枫国实在威武。
当然,能听懂青狐的话的,还是只有她凤苍濡一个人。
青狐说:“少主,你明知道我是不会吃你的!况且,我只吃素。”
苍濡的表情有些尴尬,但碍于观众的兴致刚被吊起,她只得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演到达到目的为止,她长叹一声后继续说。
“我知道,其实你一定也不想吃我的肉,咱俩都是迫不得已,被那个人给逼迫的,”苍濡抬手指着苏锦蜀愤恨地说,“你看在咱俩都是非自愿的情况下,一会儿你下手可轻点儿啊!”
凤苍濡的话还没说完就迎来了青狐的又一声低吟。早先的议论和感叹声也就随着青狐的发声变得越发的大。
苍濡满脸苦楚的回头看了一眼同样一脸苦楚的苏锦蜀说:“好了,现在我准备好了,你可以将泳黛放过来了。我和她一起被吃,也省的这青狐嚼着麻烦还费劲。
就在刚才,她和青狐成功的进行了灵魂上的交流。青狐表明了它的立场以及后顾之忧,在对话的最后结尾对苍濡说了一句,“被嚼着疼,那用整吞的是不是就不那么疼?”
苍濡在那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她不明白,为什么一只狐狸也可以对她说俏皮话,而她一个人,竟然会去和狐狸商量对策。她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疯了,彻头彻尾的疯了。
苏锦蜀看了看一脸真诚的凤苍濡又看了看个头高大的野兽,缓慢的摇了摇头。
“我是疯了傻了才会让你和你这个婢女一起去死。你当我是白痴吗?”苏锦蜀声音冷淡地说,“我管你因为什么,说什么废话,今天,你和你的婢女一定会有一个死在这里。当然,我不介意是你。”
谎言和戏剧都被看穿了。凤苍濡没想到,真相会那么快的披露。她还以为自己已经演得够好的了。政客的力量与智慧果然是不可小觑。是她凤苍濡大意了。她准备再做最后一搏,可话还没开口,就被远处的一阵厮杀之音给搅乱了。
苍濡轻笑,看样子是她收网的时候到了。
苍濡一个大步右跨,手掌轻推,轻而易举的就将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推翻在地。
一柄柄刀剑以极快的速度架上了泳黛光滑细嫩的脖颈并指向了正快速前行的凤苍濡。
功夫较好的武士们纷纷持刀相向,拦在苍濡与泳黛二人的间隔距离中,形成了一道人墙。本还可以轻松取胜的她也不得不抽出软剑,设法将那一道人墙破开。可刚破开的人墙在眨眼之间就会被另一股新生的源泉给堵上。
苍濡依旧本着不杀人的思想,只用淬了迷药的软剑在那些侍卫和武士的胳膊或腿部轻轻地划出一道小口。可就算是这样,周而复始之间,苍濡的软剑上已经染上了鲜红的血液。
最原先的那个衣着破烂的男人。
“凤姑娘,我劝你最好还是赶快放弃掉逃跑的想法,否则,你的这位贴心婢女可就该死在这里了!”男人将剑刃向泳黛的脖颈上贴了贴,可这举动丝毫没有引起苍濡的恐慌与惊喝。相反倒引起了男人的紧张。
轰的一声巨响,男人从苍濡的视线中飞了出去。
原来是青狐。它轻咬住泳黛的衣襟将她提拉到自己的背上而后手掌微抬就将那男人轻而易举的给甩飞了出去。它几个大步迈到苍濡的身边。
苍濡轻笑一声,跳上青狐的头顶对着站在一旁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的苏锦文和苏锦蜀说:“我已经没工夫和你玩儿了,现在,你和外面的那些文武百官以及萱后,宣太后解释吧。这样的胡闹其实早就已经该停止了。”
“你认为我会就这样让你走吗?”苏锦蜀嘲笑地看了看苍濡后猿臂轻挥,一排排的手执弓箭的侍卫们从萱后的琉璃宫门内争先向外涌,“我说过,今天,你与你的婢女必然会有一个要死在这里。现在我改变了主意,我要你们二人都死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