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谈笑着来到“松柏园”。松柏园,顾名思义有很多松树和柏树。这地方环境比较清幽,一座小阁楼在一片松柏林后面,安静的等着将要入住的客人。
“我一直挺喜欢这地方,看它常年闲置甚是可惜,所以我让人收拾干净,你住进去也可以给它添些人气。还有,这是我的丫鬟谷儿,这段时间就让她伺候你,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开口。”
景药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照顾过,仿佛自己是一块珍宝被人捧在手里,她觉得今天的一切都不过是她的一个梦,兰月是仙女下凡来带给她关爱和温暖的,等梦醒了,她就会发现自己还是在山间的小棚里,两只松鼠从她的屋里逃窜出去。
兰月看见景药愣愣的样子,不知道她怎么了,拍了拍她的肩膀问到:“景药,你在想什么?”
景药猛地回过神来,四下张望,喃喃说:“还是这儿,怎么还没醒呢?”
“你在说什么?”兰月侧头问道。
景药掐了一下自己的手,疼的跳起来,咧着嘴叫到:“这么痛!看来我不是在做梦。”
兰月旁边的两个丫鬟:谷儿和小云捂着嘴笑了起来,兰月有些无奈地说道:“景药,你没有做梦。我们进去好吗?”
景药跟着兰月边走边说:“因为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并且今天见到好多漂亮好玩的东西,感觉好不真实。”
兰月带景药进入“常青阁”后对景药说:“景药,你也累了一天了,今天就先到这里,你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谷儿会打点的,我们明天开始学习。你觉得怎么样?”
景药本来想说自己不累的,但是转念闪过一片晕蓝的三菱花,心下有了主意,便笑呵呵地说:“好的,兰月姐姐,你也操劳一天了,回去好好休息吧,我自己能照顾自己的,你放心吧。”
兰月走后,谷儿因为要收拾一些东西过来,在服侍景药睡下后便赶回兰香楼了。
景药察觉到谷儿离开,迅速地翻身起来,穿好衣服往外跑,不过穿衣服着实费了她不少的时间。
景药循着记忆找去,过不多久便看到隐隐的蓝色,于是提起裙子奔过去。来到篱墙,她鬼鬼祟祟的左右看了看有没有人,确定没人后便推开栅栏门进到院子。
三菱花有化瘀解毒的功效,景药在医术上见过,书上只说:三菱花,夏开秋败,色蓝味香,三瓣如云,有解毒化瘀之功效。当时看到这个描述景药就很想见见真实的花,但是一直没有机会,于是只有在脑袋里面想象花的样子。如今,让她看见真的了,还是一大片,她自然不会轻易错过细看它的机会。
景药兴冲冲地蹲在花前,凑脸上去,使劲地嗅了一下,然后很陶醉的说道:“真好闻啊!”
接着,她伸出手想要触摸一下花瓣,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冒出来:“大胆女贼,竟敢窃花!”
景药被吓了一跳,猛地缩回手,起身看到栅栏外站着一个男子。男子穿着一身玄纹紫袍,浓眉细眼,身材高俊,夕阳的余晖铺洒在他的脸上、发上、衣服上,使他的威严凛然变得柔和。
景药看了看四周,只有他们两个人,她意识到这个人是在骂她后,毫不客气的回了过去:“什么女贼,我看你才是一个贼,采花贼!要不是本姑娘在这里赏花,只怕这些花就被你采去了!”
褚人原闲来无事想来看看这医药大会的,进府不久看到一个衣衫不整、披头散发的女子提着裙子匆匆跑过,褚人原纳闷这长平王府几时多了一个疯婆子,于是跟着她想一看究竟。只见这女人急急忙忙奔往“仙若别院”,跑到院外鬼鬼祟祟张望,然后蹑手蹑脚进到院子里。褚人原更加好奇了,“仙若别院”一直是长平王府的禁地,就连他这个当哥哥的都不能进去,这女人真是大了胆了敢溜进去,并且还要伸手摘花,若是被褚人修看到只怕会要了她的小命。
他出言喝止,没料到这女人反诬一口,如此蛮横无理。只见她衣服斜错,头发散乱,眼睛圆瞪、双手叉腰,完全一个疯癫的样子。
褚人原第一次被人这么吼,怒火顿起,但想到她是不知哪儿冒出来的疯女人,也就懒得和他费口舌,三两步上前把景药双手反扣在其身后,压着她离开院子。
景药想不到这个男人如此粗鲁,使劲挣扎,结果只能是越挣扎被扣的越痛。她扭动身子,双脚乱踢,边踢边骂:“你是什么臭东西,还讲不讲道理了,别以为你力气大我就怕你了,快放开我!臭东西!烂石头!烂泥巴!放开我听到没有!死贼!臭蛋!我叫你放开我!”
褚人原听见她用些莫名其妙的东西骂自己,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景药吃痛乱叫,褚人原听着心烦又更加重力道。
景药痛的眼泪直冒,她意识到自己是跑不掉的,自己骂得越厉害痛的就越厉害,于是闭上嘴巴不再吵闹。
褚人原感受到这个女子突然的安静,低下头一看,见她眉头紧皱、眼眶湿润、脸颊扑红,小嘴咬着嘴唇,一副委屈痛苦的模样,不禁放松了力道。
这时有两个侍卫走来,向褚人原行礼道:“拜见太子殿下。”
褚人原把景药往前一推,说道:“把这个疯婆子关到地牢去!”说完拍拍手扬长而去。
景药被侍卫扔到地牢,心中气愤难平,抓着牢门大喊大叫。这个地牢是王府的一个地下室,专门用来关押一些犯事的人,而现在牢里空空荡荡只有景药一个人。她一个人喊叫半天只能听到墙壁传来的自己嗡嗡的回音。
她颓然的坐在地上,揉着被抓红的手腕,喃喃自语。
“师傅肯定是不要我了,所以才会把我带出来。我又没做什么坏事,为什么要受这些罪啊?”说完嘤嘤地哭了起来。
“景药。”景三树的声音突然传来。
“景药!”兰月的声音也响起来。
景药抬头看见地牢里突然多出了几个人,有师傅和兰月,同时大堂里的男子和抓自己的男子也在其中。
景药看见师傅,一下扑上去,抓着牢门满脸委屈地说道:“师傅,您不是不要我了吗?”
景三树诧异地说:“谁不要你了?胡说什么?”
“您就是不要我了,所以才带我出来受这些罪,您还合着那些坏人欺负我。”说完哇哇大哭起来,哭得甚是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