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然是引出毒虫救人,这对你也有好处。”这时,褚人修突然出现,用一种不容置喙的口气说道。
景药对他那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说法非常不满,转身说道:“我该怎么做是我的事,用不着你来管。别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不是每一个人都要听你的。”
褚人修闻言,一把抓住景药的手,怒气冲冲地威胁说:“你最好听话点,把蛊虫引出来,不然有你好受。”
景药瞪着眼睛举起右手一把扇过去,只听“啪”的一声,景三树和褚人修愣在当场。
“别以为你这个样子我就怕了,你非要我引虫,我偏不!再说那个姑娘与我非亲非故,我干嘛要为她送命啊!”
“你是活的不耐烦了,竟敢打我!你……”褚人修咬牙切齿的似乎要把景药给撕碎。
“王爷,蛊虫在景药体内,若是宿主有什么差池,蛊虫也会受到影响。”景三树冷然打断褚人修。
“本王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你最好想清楚了。”褚人修一把推开景药,愤然而去。
“不用考虑,反正我是不会答应的!”景药对着褚人修的背影扯着嗓子喊到,看到他生气的样子,景药心里有说不出的痛快。
“忠信,是礼的根本。忠,即无二心;信,即不欺骗。我们要对待君王忠信,要对亲朋忠信,对待其他不熟识的人,我们同样要忠信。一个至忠至信之人……景药?景药?你在听吗?”兰月问到。
“啊?”景药神游回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她。
“你知道我刚才说到哪里了吗?”
“啊?哦,兰月姐姐,我想问你一些事。”
“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这王府里有一个姑娘生病了,好像是很严重的病,已经昏睡了三年。”
兰月听闻,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说道:“我不是很清楚?你问这个干嘛?”
“也不干嘛,只是好奇。”
自从那天之后,景药心里一直就想着蛊虫的事,她觉得褚人修说的也没错,引出蛊虫对她也有好处,并且还能救一个人。但是听师傅说的方法实在太冒险,若是任何一个环节出差错,不仅引不出蛊虫,连自己的命也会搭进去。她还没好好看过这个世界,就这么死了那该多遗憾啊!
“景药,要不我们就到这里,你好好休息一下。”兰月说完便离开了。
兰月离开之后,景药思绪混乱,实在觉得烦躁的很,于是一个人跑到外面去透透气。她漫无目的的走着,也不知道脑袋里在想什么。
忽然吹来一股清凉的风,景药的精神好了一些,她抬眼望去见到一个小湖泊,夕阳的余晖落到湖面上,湖水随着清风荡起层层涟漪,好似金色的薄纱柔软缥缈。
景药见景色美好,走到湖畔草地上坐下。她捧着脸庞,双手支在膝盖上,怔怔的看着晃动的水波。
“你在看什么?”
景药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身边坐了一个男子。男子眉目清俊,蓝色丝带随意束发,墨黑的秀发披散在白色的衣衫上,给人的感觉如朗朗远空,又似暖暖春风。男子正带着好奇的眼光看着她。
景药猛然跳开,说道:“你是什么人,干嘛吓人?”
男子微笑着站起来,对景说:“在下褚人南明,因为姑娘看得太入神了,吓着姑娘,实在抱歉。”
景药看他面色温和,彬彬有礼,脸色也和缓过来,说:“你就是永明国的四皇子褚人南明?”
褚人南明微微颔首,浅笑答曰:“正是。”
景药疑惑的看着他,慢慢走近仰着脑袋打量他,褚人南明不知她是何用意,只觉得她的双眸清澈透亮。
“你和你的哥哥们不一样,你比他们好。”景药打量了完移开身子说道。
她打量了半天冒出这么一句,褚人南明有些好笑的问到:“这话怎么讲?”
景药又坐回草地,双手放在膝盖上说道:“他们都特别凶,以为自己是皇子就了不起了,特别讨厌。你不一样,你不凶,对人好。你会笑着说话,并且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褚人南明贵为皇子,身边自然有不少阿谀奉承之辈,而他甚是厌烦此类。如今,景药这么夸她,他完全没有反感,反而感到愉快,因为他能察觉到她的真诚。
“你还没说你之前在看什么?”褚人南明岔开话题问到。
“我也不知道在看什么,脑袋里面在想事情。”景药呵呵笑道。
“我能问是什么事情吗?”
“该怎么说呢?就是有个姑娘生病了,我可以救她,我不知道要不要救她。”
褚人南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事,他这次就是来见千叶寒虫蛊的宿主的。三年前,永明国和君夜国交战,褚人修在两国边界结识一名异邦女子平宁若霜,两人情投意合。可是天妒有情人,褚人修被人偷袭,平宁为褚人修挡了一箭,没料到剑上抹了“夺魄焰”,褚人修及时营救勉强保住她的性命却无法排除她体内余毒,平宁从此沉睡不起。在这之后,褚人修性情大变,变得越来越阴郁冷酷。而今听闻平宁有救,但需要一个女子身上的蛊虫做药引,然而这个女子好像不愿意救人,于是褚人南明想来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当褚人南明看到一个陌生女子坐在湖畔,心里断定她就是这次要看的人。他走进,看见女子托着脸颊出神的望着湖面,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女子上身穿水蓝色的窄袖短衣,下身穿湖绿色长裙,绾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发上没有任何装饰,整个人显得朴质简单。褚人南明在她身旁坐下,女子并没有察觉,仍盯着湖面。见她柳眉秀脸,神情缥缈,显出一股清幽的感觉。
和女子交谈,褚人南明感觉她和自己想的不一样。他原想女子不愿解毒必是有所图谋,而见面之后他又觉得她似乎并不是这样的人。
“能救人是好事,你是有什么顾虑吗?”褚人南明问到。
景药把头磕到膝盖上,说:“师傅说引出蛊虫很危险,可能蛊虫还没引出来我就死了。不是我不想救她,主要是连师傅都没有把握,万一我真把命搭进去又没救到人不是有些可惜。是我太自私了,我都还没弄明白这个世界。”
褚人南明沉默了,为一个连面都没见过的陌生人冒生命危险这确实有点困难,但是看见女子如此苦恼的样子看出她还是比较善良了,若她真的自私就不会为这事如此烦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