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谷儿暗地里扯扯景药衣袖,很急迫的样子,景药顺着谷儿眼光望去,看见人群中似有一抹白影,于是景药着急地说:“三皇子殿下,我们现在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说完拉着谷儿朝那抹白影飞跑过去。
复颜杨愣了愣,看到她们追去的方向,眼睛微眯。
景药和谷儿追了一阵,气喘吁吁却把目标追丢了。
“怎么办,好像不见了。”谷儿有些失落地说到。
“谷儿姑娘,好久不见。”这时,一个白衣少年从巷子里走了出来,他神情疏朗,笑起来有一个酒窝,很阳光的样子。
谷儿听到声音,兴奋的转过身,结结巴巴地说:“您好,那个,我、我正在找您。”
“哦?”少年听说有些吃惊。
谷儿把绣好的香囊拿出来,双手递给白衣少年,面颊微红,说:“上次您救了我,我都没好好谢谢您。这个请您收下,感谢您的救命之恩。”
白衣少年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不过举手之劳,谷儿姑娘你太客气了。”
“可是,这个……”谷儿看了看手中的香囊。
少年从谷儿手中接过香囊,朗然说道:“既然是谷儿姑娘的一片心意,在下也不好拒绝。”
谷儿见他收下,小脸绽开了花,一点都不掩饰自己的欢喜。景药在旁看了许久,忍不住笑了出来。
白衣少年注意到旁边的景药,问谷儿:“这位是?”
谷儿高兴地说:“这位是景药景姑娘,是……”谷儿突然不知道该怎么介绍了。
“我是她的干姐姐。”景药接过话说到,并问白衣少年:“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少年回答说:“在下云风。”
“听口音不像是这里人啊?”景药说到。
云风笑说:“在下是启苍国人氏,向来喜欢游历八方,如今来到永明国都城。”
“公子姓云啊?我记得启苍国国君也姓云,云公子是不是他们亲戚呢?”谷儿想起什么就问什么。
云风淡淡说:“其实和王族联系不大,非要说,也是很远很远的远亲关系。”
“这样啊。那云公子打算在这里呆多久呢?”谷儿问。
“怎么,谷儿姑娘是在下逐客令吗?”云风玩笑的口气说。
但是谷儿很着急的解释说:“不是不是,云公子千万不要误会,我不是这个意思。云公子最好能在这里待久一点。”
“哦?为什么?”云风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谷儿知道自己失言,急忙掩饰说:“因为永明国很多好玩的啊,云公子可以慢慢地游玩。”
“这样啊,可是我还没有向导啊?”云风有些为难的说。
景药见此,急忙推荐说:“云公子眼前不就有一个吗?”
云风疑惑地看着景药,景药摇摇头,双手搭在谷儿肩上,说:“这不就有一个吗?”
云风了然地笑了笑,说:“如果谷儿姑娘不介意的话。”
“不介意不介意,如果云公子愿意的话,谷儿现在就可以带公子四处逛逛。”景药把谷儿往云风面前一推,高兴的说。
云风侧身做出让路的样子说:“谷儿姑娘,据说这里有个珍珠湖,我一直想看看,不知道谷儿姑娘是否知道这个地方?”
谷儿有些为难地看向景药说:“可是景姑娘……”
“没事的,我自己能回去。你们去吧,好好玩,记得早点回来。”景药说完挥手就往回走。
“怎么能这样?”谷儿嘟囔着。
“怎么?谷儿姑娘不愿意?”云风有些失望地说。
“不是的,云公子,要不我改天带你去。我实在不放心景姑娘。今天真的对不起。”说完急急跑开。
云风眼里闪过一丝诧异,但是很快掩盖。他拉住谷儿,说:“我住在东亭巷,你若得空可到那里找我。”
谷儿答应着就追着景药跑开了。
这时,复颜杨从后面走来,嘲讽地说:“怎么,你连小丫头都不放过?”
云风看着手里的香囊笑了笑,说:“不是挺可爱的小丫头吗?”
复颜杨冷笑一声就走开了。
景药没走多久,谷儿就追了上来。景药奇怪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我不放心你,所以就回来了。”谷儿气喘吁吁的回答。
“真是个笨丫头,我不是帮你制造机会,让你多和他处处吗?”景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景姑娘说些什么话,你也真是放心就这么把我推出去。”
“你在怀疑我看人的眼光,我是真心觉得那个云公子挺不错的。难不成你觉得他有什么问题?”景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云风总有一种亲切感。
“云公子能有什么问题,有问题的是景姑娘,不怀好意。”谷儿回到。
“小妮子嘴巴倒是挺硬的,明明心里高兴的不得了。看我怎么收拾你。”景药伸出双手,想要挠她痒痒。
就这样,两个人说说闹闹地回到了王府。
“她们今天又出去了吗?”书房里,褚人修问。
“回王爷,她们今天出去见了一个人并交了一个锦带给那个人。那个人好像和复颜杨有什么联系。”黑鹰回答道。
褚人修脸色一变,说:“去查清楚那个人的底细。”
“是!”
王府里有一个丫鬟有事回家了,管家把谷儿调去暂时顶替那个丫鬟的位置。除了一日三餐、卫生打点,景药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感觉像被人遗忘了一样。
这几天,景药把屋里的书找来看遍了,然后跑去找人要了些笔墨纸来练字打发时间。从这半年多来的热闹回到下山之前的生活,景药都有点不习惯了。
景药提笔写着她所认识的人的名字,自己的、兰月的、谷儿的、褚人南明的、复颜杨的、云风的、褚人修的。褚人修的名字一开始写就停不下来了,景药一遍一遍的勾勒他的名字,似乎想通过他的名字把他认识清楚。
褚人修对她来说是一个很特别的人,她想着他、远远地看着她,念他的名字、写他的名字,只要不和他说话,她的心里都能感到满足和宁静。但是一和他相处,就会控住不住的紧张慌乱,会探测他的意图,揣测他话的意思、甚至表情的含义。自己又经常口是心非的说出一些负气的话,满足自己强烈的自尊心,逞一时的口舌之快,可说完之后又忍不住回想自己该不该那样说。
为什么他让她变得这么别扭呢?景药很想知道原因。如果说喜欢一个人就会变成这样的话,那她宁愿谁也不喜欢,那样自己就不会总是被一些莫名的情绪困扰了。
景药在心里告诉过自己很多次:不要在意他,不要在意他。心想他倒是轻松自在,自己何必要这么让自己苦恼?想是这么想,就是做不到。从不主动找他却一直想见到他,总是弄得不欢而散但还是希望能和他多说说话,从没喊出过他的名字却在纸上一遍一遍地书写。只要想到他的笑容,嘴角会微笑,想起他的冷淡,眼神会黯淡。
“啊!我是怎么回事啊?我才不要这个样子啊!”景药看到满满一页纸都是褚人修的名字有些抓狂的喊道。
“景药。”褚人南明出现在院子里,他惊异地看着景药抓头发的样子。
景药看见褚人南明愣住了,古屋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原以为他们不会再见面了,没想到褚人南明还是来找她了。
“你、你怎么来了?”景药有些尴尬地问。
褚人南明微微一笑,走上前说:“你在写什么呢?”
景药慌忙把墨迹未干的纸收起来,有几张飘到地上,笔也滚了下去。
褚人南明其实早已看清上面的名字,一丝怅然。他俯身拾起地上的笔和纸,淡淡地说:“写的挺好的,真没想到也有我的名字。”
景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是定定地看着他。
褚人南明把纸放好,很轻松的口气说:“你发什么愣啊?才多久不见你就不认识我了不成?”
“没有啊,没想到你会来。”景药说。
褚人南明笑了笑,说:“之前到乐驰处理事情去了,一直没来看你。怎么样,你最近好吗?”
褚人南明说话的口气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就如当初两人嬉笑打骂一般,景药有些不明白,之前明明看到南明很难过的样子,他怎么还会再来找她?
“挺好的。呵呵……”
“唉,”褚人南明叹了口气,很无奈地样子,说:“不想笑就不要笑。这次我来是把这个还给你的。”
说着,拿出那支玉莲簪。
“可是这个应该是你的东西。”景药看着这个簪子说。
“景药,我知道之前说了一些话,吓着你了。虽然我们无缘携手,但是你也不至于就和我绝交啊。我们之前不是好好的吗?这个簪子是我作为朋友赠给你的,感情的事我不会强求,但是我希望我们至少能够回到原来那样,做朋友行吗?”褚人南明认真恳切的说。
景药看着褚人南明低声问道:“还可以做朋友吗?”
“当然可以。那些话也是一时冲动说出来的,但是你把这个簪子还我的时候,我明白了自己更希望和你成为朋友走下去。所以,我希望你能把这个簪子收回去,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褚人南明开朗地说到。
景药想了想,失去褚人南明这个朋友真的很可惜,如果能像以前那样自己是非常乐意的。看到褚人南明一脸坦然开朗的样子,景药以为他真的看开了,心里舒了一口气,高兴地收下簪子,说:“其实之前那个样子我挺难过的,明明是那么好的朋友。现在你想明白就好了。”
褚人南明什么也没说,只是微笑的看着她。
两个人坐着说了一会话,刚开始景药还有些不自然,渐渐地被褚人南明的坦荡自在感染也就卸下心理负担,两人当真是和好如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