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香见过太子,见过王妃。”婉香公主行礼。
景药看到她礼仪周到,但是说话行为不带一点感情,眼睛清幽没有一丝波澜,好像不管周围有谁、发生什么事都与她无关。
很快菜就上齐了,大家都沉默不言的吃饭,整个餐桌上只有一些著碟交碰的声音和细微的咀嚼声。
景药觉得这饭吃的过于沉闷压抑了,她抬眼看了看褚人原,只见褚人原神色自若一如既往,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这饭桌上诡异的气氛。再看了看婉香公主,她表情淡淡,从始至终都沉静在自己的世界里,旁若无人。然后看了看云皓风,云皓风心不在焉,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景药把头转向安贤王后,“呃……”,差点噎着,安贤王后勾着一抹看不明白的笑意正盯着她。
景药埋着头再不敢东看西看了。
“王妃想不想找到你的父母?”启苍王突然说话了,不知是因为她长得像慕青还是什么原因,启苍王总是很想了解这个长平王妃。
“呃……”景药差点又噎着。
褚人原看见启苍王这话一出,安贤王后神色一下变得很难看,云皓风表情严肃,云婉香只是放下碗筷淡淡地看着启苍王。
景药放下碗筷,神色有些黯然,说:“关于亲生父母,我一点线索都没有,并且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也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再何况,十七年前他们都不要我,现在找他们也没什么意义。”
“王上,你就不要再提王妃的伤心事了,王妃现在生活得也不错啊。”安贤王后说。
“就是父王,王妃说的也不错,十多年了怎么还找得到。”云皓风也出来插话。
褚人原本来不想多事的,但是看到安贤王后和云皓风都这么不愿意提到景药父母,于是笑着接话说:“虽然现在要找人确实困难,但是毕竟是自己的亲生父母,我想王妃一定也想知道当年他们为什么会抛弃你吧。”
虽然这么多年习惯了,但是景药确实就像褚人原说的很想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抛弃她?
景药眉宇间又一丝难掩的哀伤,虽然她并没有答话,但是大家都能感觉的到。
“真的就一点线索都没有吗?”启苍王问到。
景药点点头,猛地又抬起头,说:“也不是没有。”
“是什么?”
“我体内有千叶寒虫,我是中了千叶寒虫的蛊而被抛弃在山野的,我想这个或许是线索。”景药小声地说。
但是景药的话在场的都听得到,启苍王的眼睛一下变得深邃难懂,安贤王后脸色一下煞白,云皓风皱眉抿嘴,云婉香的脸上露出诧异的神情。
“你是说千叶寒虫?”启苍王的声音有一种不怒而威的压迫感。
“是。”
“王后?这千叶寒虫可是一种罕见的蛊虫,你可知谁还有?”启苍王对安贤王后说。
“千叶寒虫确实是一种罕见的蛊虫,但是普天之下高人隐士这么多,臣妾也不知到底谁有?”安贤王后恢复了正常的神色,娓娓说到。
“王妃是在哪里中的蛊毒?”启苍王问到,他似乎对此很感兴趣。
“师傅说是在启苍国捡到我的,捡到我的时候我已经中了毒,当时我出生还没多久。”景药如实说来。
启苍王扫了一眼在座的人,然后淡淡说了一句“是这样啊,大家吃饭吧。”就把话题搁置下来。
景药怎么想怎么觉得这个王宫里的人都奇奇怪怪的,比如云皓风刚认识的时候嘻嘻哈哈,现在又冷冷冰冰;启苍王和安贤王后也是,好像对她父母特别感兴趣。景药在这里呆的越久就越怀念永明国,越想念那个脾气不好但是有时又特别温柔的褚人修。
“啊,褚人修,我好想你……”景药在心里默默地呼唤。
一场古怪的晚宴总算结束,景药等人相继离开。
出来之后,景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轻松了不少。
“太子,你觉不觉得他们有些奇怪?”景药问褚人原。
“你指什么?”
“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他们心里好像藏着很多秘密似的。”
“哪个人的心里没有秘密,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褚人原虽然也有察觉,但是对于还没明确事情,他不想妄下结论。
“说的也是。好了,我走这边。”走到分叉口,景药和褚人原辞别离去。
锦华殿。启苍王云腾、安贤王后易晓玲。
“晓玲,本王看到长平王妃总有一种很亲切的感觉。”云腾声音平淡,严峻的脸庞看不出他说这话的真是情绪。
安贤王后笑了笑,说:“王妃长得像姐姐,臣妾见着也很是亲切。”
“中了千叶寒虫,又是在启苍国,试想谁会忍心对一个刚出世的婴儿下手?”启苍王说这话好似闲话家常,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安贤王后僵了僵,十分痛心的说:“想来也真是可怜,那么小的孩子就遭这样的罪,也不知道谁会这么狠心?”说着还用提起衣袖擦泪。
云腾睥眼这安贤王后的举动,冷然说了句:“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王上?请王上也早点休息。”安贤王后顿了顿,还是顺从的退了下去。
安贤王后走了之后,启苍王在在屋中站了很久,然后走到大殿后堂,将一个玉莲灯盏扭转,后堂书柜那面墙一下子动了起来,出现一个门。启苍王进到门里,书柜渐渐合上,墙面恢复如初。
景药刚走到自己入住的地方,云皓风就出现了。
“皓风王子?”景药不明白云皓风的来意。
“王妃,我有些话想对你说。”云皓风说。
景药想了想,觉得自己和云皓风没什么可说的,转念间,了然一笑,说:“你是来和我谈谷儿的吧。”
云皓风一怔,想到那个天真活泼的小丫头,心里有一些异样,不过他摇了摇头,说:“方便进去说吗?”
两人进到屋里,云皓风神色认真的说:“王妃真的想要找到亲生父母?”
景药没料到云皓风对她父母的事情也感兴趣,难不成他们一家子都对别人的父母感兴趣?
“这个事情无所谓,反正我对他们也没什么概念。”
云皓风凝眸望着门外,一会儿开口说:“千叶寒虫不是普通的蛊虫,这种蛊虫普天之下到底有谁有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的说,在永明国就只有我母后有,而我这里的也是从母后那里得来的。这是一种十分希贵的蛊虫,需要用七十二种珍贵药材常年浸泡才能存活下来,一般人是养不起这种虫子的。”
景药隐隐感觉到什么,但是她又觉得事情应该不会像她猜测的,于是问:“王子说这些事什么意思?”
“王妃心里就没有猜测吗?”云皓风反问。
“猜、猜测什么?”景药有些心虚,她总不能胡乱地说会不会是安贤王后对她下的蛊吧,这完全风马牛不相及嘛。
云皓风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有一种白色的粉末,又拿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有一种透明的液体,随即拿出的还有一根细小的银针。
“来人,打一碗清水,再拿四个碟子上来。”云皓风吩咐到。
不一会儿,侍女拿了一碗清水四个小碟子进来。
“你们都下去。”云皓风又吩咐说。
景药越来越弄不懂云皓风在搞什么名堂。
“皓风王子,你拿这些出来做什么?”
云皓风没有理会景药,他自顾自地往其中一个碟子里面洒了一些白色粉末,再倒了一滴瓶子里的透明特体在上面,紧接着用手往碟子里指蘸了一些水使它们融合。
云皓风看了一眼景药,说:“麻烦王妃拿一只手出来。”
景药迟疑地抬起一只手,云皓风眼疾手快地抓住景药的手,瞬时把那个银针扎进景药的指头。
“你做什么!”景药被他的突袭吓到。
“王妃你先别动,待会儿就知道了。”
景药虽然被扎了一下很不满意,但是好奇心使得她乖乖地听云皓风的话。只见云皓风抓着她的手往那个调好东西的碟子里面滴了两滴血,随即放开景药,自己依样扎破手指往同一个碟子里面滴了两滴血。
景药大惑不解地吮吸被扎的指头看着那个碟子,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景药的血和云皓风的血融为一体,渐渐地由红色变成蓝色。
“这是什么?怎么变成蓝色了?你在变戏法吗?”景药眨巴眨巴眼睛看着那个神奇的小碟子。
可云皓的神色一点都不像是在变戏法,早前他就猜到了大概,但是真的看到血变成蓝色还是有点惊讶,他叹了口气,说:“我就不卖关子了。这两个东西叫做‘血蓝亲’,必须配在一起才能使用。顾名思义,如果两个人的血融合在一起变成蓝色,这说明……这两人必定是亲人。越亲近的人蓝色就越深。”
“你、你、你说什么?蓝色?亲人?”景药一下子消化不了,这是哪儿跟哪儿啊,自己怎么突然多出了亲人,并且还是启苍国王子,如果真像云皓风所说的,看这颜色蓝也不像是远亲,那么自己……天啊,这可比开天辟地的事情还要惊吓她的小心脏啊。
云皓风看到景药震惊无措的样子一点都不意外,他淡淡开口说:“我就直说了,如果我猜得不错你应该是成德王后的孩子,是我同父异母的姐姐。”
“轰!”景药的脑袋就像炸开了花一样轰轰乱响。
好一会儿她慢慢平静下来,不可思议的问:“皓风王子,你没有开玩笑吧?虽然他们说我长得像成德王后,但是也不至于就是她的女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