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楚脾气本身就不算好,近来又遭受了一些事情,好不容易想起还有个凤然最体贴自己,过来透透气,寻寻乐子,却不想,欢爱之间,她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脖子上的伤掩饰不住,他盯着下属异样的眼光,目不斜视,心中的怒气无以复加。
这会儿“凤然”居然一反常态地敢对自己发号施令,他只想到了一个惩罚她的方法。
戚七被推搡进电梯里,一下楼,便有关楚的几个手下上前来帮忙把她拖入了车里。
可怜戚七还在为如何一边维持优雅孤高的女王形象,一边奋力反抗而苦恼,而关楚已经吩咐司机全力开车。
黑色的保时捷悄无声息地停在一家规模颇大的夜总会门前。戚七被关楚拖下车,她一边挣扎一边抬头观察四周。路过的人们似乎都对这样的情形见怪不怪,视若无睹地走过。
她前一世几乎没有机会出来过。一开始是被关楚强制性地关在那座房子里,后来则是变成了养在牢笼里的金丝雀,不愿意飞出来。第一次踏足夜总会,她忐忑却不害怕。
关楚瞧见她没有惊慌失措的模样,怒气更甚,她难道还以为自己带她来这里只是作秀的,不会真正地惩罚?今晚怎么说也得让她好好吃顿苦头,免得她恃宠而骄,再造成今早的惨烈局面。
脖子似乎有些蠢蠢欲动的疼,关楚摸了摸脖子,拖着她,在侍者打开包厢门的刹那,一把将她推了进去。
戚七眼前一花,只觉得吵闹声中,在她即将跌倒之际,被人拦腰搂过,扶了起来。
“谢谢。”她忙说。
包厢之内吵闹说笑的人都在看见关楚跟着进来的时候不约而同安静了下来。
“关总,这女人不识好歹,惹到你了?”
关楚微微勾了勾嘴角,大步上前,一把将背对着自己的凤然拎了出来,露出她那张脸来。
“呀,这不是冰山女王凤然么?”人群中有人一眼就认出了她的正脸,惊呼不断。
她顿时有些拿捏不定了,这是要干什么……她总有一种要被卖了一样的不祥预感。
关楚这回笑得真切,拎着她往包厢正中一站,说道:“所有的女人,都出去。”
我也是女人,也把我放了吧。戚七意识到了事态的发展已经不容预料,不由心虚地闭上了眼。
女人一走,所有男人的目光齐刷刷集中了在她的身上。戚七皱着眉头,头皮发麻地避开了这些人的视线。
“关总,你这是?”一干男人明知故问,相互对视一眼,随后嬉笑成团。
“如你们所见,冰山女王凤然。”他顿了顿,又说:“今晚她是你们的。随便怎么玩儿,不许录音,不许拍照,其他随意。”
戚七忽然悔恨交加,要是她是一条毒蛇就好了,那一口咬下去,关楚暴毙,她就算进监狱也比被他丢在这儿被一群男人玩弄强。
众人露出且惊且疑的目光,不敢置信冰山女王就这样被关楚扔到了自己面前。你看我我看你,想了半天,色心早起,蠢蠢欲动,却没有人敢动手。
关楚见众人不太给他面子,便放下她,伸手到她面前准备扒开她仅有的一件衣服,戚七却突然在他手上狠狠一拍,嗤嗤一笑,后退一步,面不改色道:“别碰我,我自己来!”
关楚见自己被嫌弃,竟也没有生气,反而是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她,想看穿她到底要玩什么把戏。
戚七已经孤注一掷,看来今天咬他一口让他记仇到了现在,这会儿肯定不会放过自己。要是不顺着他的意,只会让自己更难堪。反正这是凤女王的身体,给他们看一看,摸一摸,也是给关楚戴顶绿帽子,更何况,她就不信自己等会儿说了那番话之后,他们还敢动自己。
只见她慢慢解开衬衫的扣子,露出真空的上身,所有男人咽口水的动作全都变成了屏气凝神。
关楚察觉到了气氛有异,便将目光移到她身上,不由也一滞。他只是咬了她一口,但是没想到那一口咬得太重,耸立的丰满上面还有血丝慢慢渗出。
他当即面色冷峻上前,不料戚七早有预料,轻巧错身躲开他,冷笑一声,大声道:“我身上的这些印记大家都看清楚了。关总执意要在我身上留下他个人的专属印记,我同意了。而且——”
她故意就此打住,等到假装挪开视线的人视线重新回归到她身上,她继续冷冷说道:“我也在关总的脖子上留下了印记。关总就是因为这个生我的气,因为位置太过显眼。”她一边说,暧昧的眼光一边朝关楚看去。
众人的视线一时间全部都聚焦到了关楚缠着白纱布的脖子上面,隐约可见的血迹,更是让戚七的这一说法扑朔迷离。大家更远相信这是两人之间闹矛盾,瞧瞧她胸口的伤口就知道了,要是真有人动了她,关楚必定是要那个人不得好死的。
这个道理,没人不懂。
关楚被反将一军,气闷不已,瞥见戚七眼底闪过的一抹得瑟,脸色更黑。
孰料戚七仍旧在众人面前,慢条斯理地穿好衣服。传说中的冰山女王,对众人浅浅一笑,轻声细语道:“既然关总还要和大家喝酒,我就不打扰了,希望大家帮我劝劝他,别跟我一般计较。”
话音落,她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扬长而去。
关楚想走,可是身后一群人拖住他,七言八语地劝慰他。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得瑟离开,暗暗吃苦难言。
回到小区,戚七直接去物管中心找了人开锁,私下跟他们谈妥了第二天来换门的事情,又死死将门窗都反锁住,才放下心来。
夜深人静之时,熟睡中的戚七迷迷糊糊察觉到有些不对劲,迟钝了一会儿,忽然猛地惊醒,瞬间裹紧被子一脚朝突兀的黑影踹了过去。
只可惜黑影似是早有防备,轻轻松松将她蹬过去的腿压在身下,就这样与她僵持着。
浓浓的酒味飘散开,她觉得恶心无比。
两个人都不说话,戚七被自己处在这样的劣势感到厌恶,但她又不敢贸然得罪这人,生怕他起疑。她锁门倒是锁得痛快,只是忘了关楚居然还会回来找自己。
太过沉闷的气氛总让戚七有种自己甘居下风的错觉,她硬起嗓子,冷淡不屑道:“关总,麻烦你回自己家去睡觉,我要休息了。”但她说完这句话,却突然晃神了。
她从来不知道关楚住在何处,他近乎囚禁着自己的那处别墅,他回去过夜的次数也不会超过四分之一。她这几年来,始终就像一个傻瓜,每晚忙忙碌碌做好饭菜,不知疲惫地等他归来。
想到这里,戚七不禁更加痛恨眼前这个男人。她以为他终于懂得珍惜自己的情意,可没想到他却已经视自己为毒瘤,除之而后快。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太没有预兆,以至于她除了知道是眼前这个男人亲手策划了自己的死之外,一无所知。
“你既然天不怕地不怕了,也该出手了。”棋子搁置了这么久,是时候上战场了。关楚的愤怒都在想到凤然的用处上统统隐藏了起来。
恨意飞涨的戚七沉浸在关楚各种凄惨下场的幻想中,乍一听这句话,猛然抬头,在黑漆漆的夜里,依然准确无误地攫住了他的双眼,恶狠狠剜过去,质问道:“你又在打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