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口喻到!”
“臣妾接旨!”
“奴婢接旨!”水莘及华容殿宫婢皆下礼迎旨:“奉圣上口俞,皇后立刻前往观星台,钦此。”公公念完口喻,立马恭敬的跪道:“皇后娘娘,请。”水莘与兰紫刚迈出一步,那公公便把兰紫拦下:“皇上有令,只须皇后娘娘一人前往。”
“为什么?”水莘疑道,我一人前去?他又想搞什么鬼?
“回皇后娘娘,您去了就知道了。”公公弯腰作“请”的手式。
“兰紫,放心,我马上回来。”看到小丫头兰紫一片担忧神情,水莘宽慰她道。
一阵穿花过林的行走,水莘开始后悔拒绝坐轿辇代步了,她的脸上布起一层晶莹的薄汗。丫的!还没到?没事皇宫干嘛建这么大,真是的,在水莘的一顿抱怨下,终于到观星台了。
“皇后娘娘,前面便是观星台,奴才不便前进,只好您自已进去,奴才告退。”领路的公公退下了。前面就是观星台吗?水莘好奇地向林子深处走去,只见前方几步处有一座巨大的半月形建筑,是纯乌水晶雕琢成的,在这工业技术不发达的古代,这样的建筑物实属不易!水莘唏嘘感叹道。
月色下,乌水晶散发出晶莹剔透的光泽,加上其上的题字:观星台是由绿玛瑙镌刻成的,剔透的黑搭配冷翠的绿,极至的视觉享受!
“皇后准备一直站在那里吗?”观星台上,云瑾放下手里的紫砂茶盏,戏虐道。今日的云瑾着一袭暗色素服,发仅一枚白玉簪定。颇有一番清丽少年意味,这,这是那个冷言漠语的皇上吗?水莘没了反应。云瑾跃下观星台,执起她的手向观星台走去。
他们刚踏上观星台,便忽闻前方一阵“噼雳啪啦”的声响,水莘抬头望去,只见一束炽色火焰直往空中飞射出去。在墨色夜空散出五彩的焰点,那是!是。烟火!
水莘吃惊地揉揉双眼,真的是烟火!
“咻——啪!”又一束烟花在空中绽开五色焰点,璀璨绚丽,华美致极。好漂亮的烟花!不过,在古代就有这样华丽复杂的烟花,真是不简单!水莘感叹道。
“喜欢吗?”云瑾出奇的温柔。
“啊?”第一次听见他如此温柔的声音,水莘惊讶的看着他:“朕是问,喜欢吗?”云瑾重复说道,他的眸,似盛满了水晶,莹亮透明。
“嗯!”奇怪?他第一次这么温柔!不过,感觉不错喔!水莘回道。
“啪!”一束散开的彩色焰点消失在空中。
“不过。”水莘欢欣的瞳孔瞬间失去喜色:“怎么了?”见她瞬间失落的神情,云瑾问。
“烟花虽美,但只有一季绚丽。瞬间灿烂过后,就消殒殆尽了。”水莘走下观星台,向焰火靠近。
“只有一季绚丽?”云瑾的瞳眸中倒映着水莘的背影,孤单,叹息。
“那朕便许你一世烟花,如何?”云瑾柔声问道:“真的?”水莘驻步,转过身问:“君无戏言。”云瑾瑰色唇边含着淡淡笑意,水莘亦是微笑不语,许我一世烟火?一丝暖意袭上心头。
忽的,一束烟花筒“嘭嘭”地闷响两声,就地爆炸了。
烟火火点与被炸起的石片朝水莘飞速而来……“阿!”水莘本能地闭上双眼……“小心!”同时,云瑾运轻功抢先将水莘护入怀里,闪避不及的云瑾被石片刺伤了手腕,一枚薄碎的石片深嵌入肤。顾不得腕部的剧烈痛感,他紧拥着她飞跃至观星台,紧靠着他温热的胸膛,淡淡的龙涎香能令她恐惧的心安定下来。
一阵飞沙走石过后:“没事吧?”他紧咬牙关,目光全然紧锁着她:“没事。”水莘想着刚刚那样的危险状况,心有余悸道。
“那便好。”云瑾似松了一口气,虚弱道。
最后一分气力也用尽了,云瑾褐色瞳眸失去了光彩,倒在水莘怀里:“云瑾!云瑾!醒醒!”水莘拥住他,用力地摇晃着他的肩,突然,水莘看见他染满血迹的衣袖,她将衣袖轻轻翻起。泪,顿时落下。他的手腕狰狞着一条血红的伤口。她哭喊着:“来人!快来人!救命!来人阿!”很快,一群宫女太监将受伤昏迷的云瑾抬回寝宫,水莘看着满手的腥红,略带余温的鲜血,那是云瑾的鲜血。
她,害了他。她让他受伤了,流了那么多血,他,会死吗?
死?这个字定格在水莘脑中,逐渐放大,还有那道狰狞的伤口,血像是要流尽似的,不停的冒出来。
“娘娘,娘娘!您说句话,您一个时辰没有说话了。兰紫很担心您阿!”兰紫焦急地摇着水莘的双肩:“兰紫,他会不会死?流了那么多的血,他会不会死?”水莘的眼晴空洞无底,幽声开口:“这。”兰紫为难了,皇上的手腕鲜血漫漫,闵太医,钟太医,何太医都医治一个时辰了,还没动静,怕是。怕是凶多吉少了。
“吱呀!”寝殿的门打开了,满头大汗的钟太医出来跪在水莘脚边,战战兢兢地禀道:“禀皇后娘娘,皇上失血过多,臣得回医苑找些止血的龙舌草。”
“失血过多?那还不快去!快去阿!”水莘彻底慌乱了,朝那钟太医一阵怒吼。
“为臣马上去!”钟太医应声,踉踉跄跄地离去。
水莘快步进入云瑾寝殿,淡薄温和的龙涎香气此刻却,刺激了她的泪腺。语未出,泪已婆裟。明黄床塌边的铜盆里血与水相交相融,满目的殷红。
水莘一阵晕眩,幸而,兰紫及时的搀扶住她。移步至床塌边,云瑾的腕部的伤口很深,殷红的血还在涌出。
她不相信,一个人,竟然可以流这么多血,泪水不断流出眼眶:“娘娘,圣上的伤口极深,还有碎石深嵌其中,足以致命阿,应立即取石止血,否则性命堪谀!”一旁的闵太医急急道。
“怎么办?怎么办?兰紫!他会死的!怎么办?”水莘闻言,愈发哭得厉害,紧拉着兰紫,手足无措。兰紫见水莘如此忧伤模样轻轻拍抚她的背,以让她安定下来。
“若皇后娘娘取来(夜光金蚕)便可救得皇上。”一直未发言的何太医忽然发话:“何大人的意思是?以金蚕的吸覆力吸出石块碎片”闵太医问:“不错。”何太医捋捋花白的垂须,淡定道。
“说仔细点,什么是夜光金蚕?”水莘似乎看见了希望,追问道:“夜光金蚕,通体光滑,呈金色光泽,暗夜可发出光芒,专吸绵里针,肉中刺。收藏于专属帝后进入的宝库中。历代皇上皇后才可入此珍宝库。”何太医详细解说给水幸听。
夜光金蚕?珍宝库?
“立刻带本宫前去!”水莘当机立断道。
宝库前,何太医叮属道:“娘娘千万当心,别被金蚕咬伤!”水莘点点头进入到宝库里,檀木材质的架子上玲琅满目的摆满金丝楠木匣子,匣上各著名其物名称,南海东珠,炽凤水流玉,拓钹褚石,西凉刺绣,东夏血玛瑙。缄陨夜光金蚕!莘快速查找着,终于找到了金蚕。
她小心翼翼地将楠木匣子从架上拿出,匣中发着微微光芒,水莘好奇的打开匣子。
被遮盖的光芒从匣中充分溢出,果然是通体金色的!她伸手进匣子轻轻触模蚕体,幼滑柔软的蚕微微动了动。真是个好东西!水莘合上匣子,出了宝库奔向云瑾的寝殿。
云瑾,坚持,要等我!
水莘将装着金蚕的楠木匣子交给何太医,何太医将匣子打开,通体幼滑,色呈淡金,真是稀世罕见之物啊!老夫活至现今,才有幸所见此珍宝,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啊!他立刻戴上特制的手套将金蚕小心取出,放置云瑾满是鲜血的伤腕上。
只见那金蚕稍稍蠕动,便从口中伸出一条黑色粘稠状似舌头的细长之物,白色透明的液体从那金蚕舌中分泌出,逐渐在他腕上形成一片晶莹的薄膜。
“你们先退下,这有本宫照顾就够了。”水莘说完依床沿坐下,何太医与兰紫默然退忠寝宫。
水莘的双眼含着浓浓的伤愁,静静地望着云瑾。他的脸白晰得近似于透明,深邃,迷人的桃花眼眸紧锁着,俊秀浓黑的眉锋亦紧纠起。一定很痛吧?她的心像被蜇了一般,会痛的,她的心是会因他而痛的。
“唔!”云瑾的眉愈发紧拧,发出痛呓。水莘朝他腕上看去,原来,那层透明晶莹的溥膜已变成灰色,在那层薄膜外,粘着一枚染满殷红血液的片状碎石。
吸出来了!碎石被金蚕吸出来了!她欣喜地微扬起唇角。
忽地,她的眼倏然收紧,只见那金蚕大张着嘴,欲咬向云瑾手腕,记起何太医的叮嘱:金蚕含有巨毒,勿被其咬伤!水莘挥手将金蚕拍落,冷不防那金蚕反将她食指咬伤,但水莘仍未发觉。
“嗵!”的一声,金蚕滚落在黑色大理石地面上,通体的金色光芒消失了,水莘将它捡起,发现蚕体己然硬化,呈翠绿色泽,似一件精细碉琢的玉制品,她将玉蚕收回楠木匣子。
还好,你没有被它咬到。她转身望着床榻上仍在昏迷的云瑾,水莘默默道。
何太医为云瑾再次把脉,觉其体内经脉平稳,呼吸匀均。“娘娘!大喜!大喜呀!圣上已无大碍,只需细心调养,便可痊愈。”何太医老脸充满笑意拱手道,什么?真的没事了?太好了!水莘闻言,这才舒了一口气。
“但,娘娘及圣上确未被金蚕所咬吗?”何太医打开匣子发现蚕体已玉化,面色骤变道:“没有,太医何出此言?”水莘回想方才打落金蚕时没有任何疼痛感,而云瑾亦平安无事,如此说。
“微臣许是多虑了,娘娘无事便好。”放下匣子,继续道:“微臣这就去为皇上开方熬药。”
“下去吧。”水莘将手帕以水浸湿,为云瑾拭去颊边薄汗,手指无心划过他的下颚,当天,为何会救我?明知道很危险,为何会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