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遇神算老翁“王爷,发生什么事了?”管家带着几个丫鬟叩响房门道。
“咳咳。”浅歌尴尬地咳簌几声:“哦。你,你们王爷醒了。照顾好他吧,我先出去了。”天云面纱下的一张小脸早已红透了。
呵。浅歌微笑着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目光深邃温柔。
“你应该没有忘记自己的承诺吧。”正在膳房煎药的天云冷不防听见这样冷冻的声线,手中的蒲扇掉在灶台上了。
“你。”她低下头去,不说话,她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冷居然也会露出不忍心的眼神,毕竟,这些时日,她为浅歌所做的,他不是没有看见。别开眼,心下一狠。
“呃。”他忽的低声一吼,右手紧捂住胸口。冷汗瞬间布满额头,该死,是怎么了?已经是第二次有这样蚀骨的疼痛感了。
“你,怎么了?”察觉他的异样,天云紧皱双眉问道。
“我,没事。你们,不会有结果的。”冷欲言又止:“为什么?”她显得很是颓废。
“别问了,我只能说到这。”冷说完准备走出膳房。
画中画,仙中仙“冷。”她抬眼,低声唤着他:“我知道,我们不配。他是堂堂一国皇子,当朝王爷。而我,只是一个来历不明的人。所以,你在顾忌我的企图,怕我会伤害他是吗?”
“我不是……”冷欲解释,连自己也不明白为何会想要解释给她听,但是,在望见她绢纱下的一双星眸时,便会不由心生怜悯。
“你不需要解释,我会遵守诺言,等浅歌的病一好。我便离开。”天云深呼吸着,颤抖着开口。
“好。”他不再说什么,她能这样想固然好,即使现在伤心,也比知道真相后心碎的好。
望着眼前的汤药,她的泪纷纷滚落脸颊,浅歌,为何我们要相遇,没有结果,相遇又有何用?
“天云,天云。”浅歌的手指在她眼前晃动着。“你怎么总是走神?”他好笑地看着眼前的女子。
“浅歌,我。”她刚想说什么,眼光便被墙上的一副丹青所吸引。
只见白色的画卷上描绘着一整片梨花树林。洁白的,淡粉的梨花纷飞在画卷上,中间是一小巧简单的竹楼,楼间题字「香雪海」。
单是望见画,已经令人心旷神怡。若是真有如此仙境,那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
“浅歌,这幅画。”她指着墙上的画卷问道。
“这,这是我凭借想象画出的,天云见笑了。”浅歌神情有一些不自然,天云自是发觉了,但。人终究是有秘密的,自己也何尝不是满身的秘密与谎言?
“哦。难怪会这么好看,真的好美啊。”她道,为他的不自然打了漂亮的圆场。浅哥自是知道的,有些愧意地说到:天色不错,天云可愿陪我四处走走?”
“好。”她抬眼望向窗外,碧蓝的天空像是一丝不染尘埃的蓝色幕布,以纯白的云朵做陪衬,清新美好。令她有些沉闷的心也有了一丝快意,她轻声应下。
因为是便装出游,所以浅歌屏退了丫鬟随从,连亦步亦趋跟在身侧的冷也支开了。选择与天云徒步游玩。
走在热闹的凤城大街上,在现今国主的统治下,是一派热闹繁华的景象。百姓个个面色红润,喜笑颜开。有条不紊地穿梭在大街上。
两侧摆摊做小生意的摊主也是不亦乐乎地大声吹嘘着自家宝贝。“浅歌,你看你看这个。”天云在一个彩绘面具摊位前,拿起一枚白色熏染着幽幽蓝色光泽的面具对着几步开外的浅歌叫道。
“天云,怎么了。”浅歌几步走近她,问道。
“你看这个面具,好看吗?”天云将面具凑近他的脸。乳白色夹杂着幽蓝的面具衬着他白瓷一般细腻的肌肤,越发显得般配。
“天云说好看便是好看。”浅歌淡淡的笑意蔓延在颊边,伸手解下面上的半月面具,将她手中的接过,带上。动作一气呵成,干净利落。
“嗯。带上这个很好呢,那这个,我没收了。”天云将他原本的那只夺过,俏皮地说道。
“好。”他看着她,宠溺的答道:“公子,姑娘请留步。”身后有人唤住他们。
“老爷爷,是在叫我们吗?”天云好奇地回头道:“天云,你认识他?”浅歌轻声问。“不认识。”天云摇摇头:“请问老者,唤住我二人有何事?”浅歌下意识将她护在身后,天云心中一片暖意。
“公子,老夫想单独与这位姑娘说几句,不知可否?”那布衣老者走上前来道。
“这……”浅歌有些犹豫:“没事的,浅歌。在这等我。”天云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想要和老者谈话,但是对这老者,冥冥中,却有莫名的熟悉感。
“好,那你小心。”浅歌退后几步,转身在一个书画摊位前。
“不知老者所为何事?”天云走近那布衣道士打扮的老者,不解问道。
“姑娘,若你还记得,你我便是相识。若你已经忘记,那么。你我便是初次相识了。”他捋捋花白的长须说到。
“老者的话,过于深奥,小女不甚明了。还望老者指点。”天云客气回礼道。
“呵呵,姑娘。老夫今日可遇见你,也算是莫大的缘分。在此,老夫敬告你一句:信或不信,仅在你的一念之间。若信,是一番光景。若不信,亦是另一种结局。在紧要关头,切记心明如镜。”
“老者,此话何解?”天云越发糊涂了,怎么她一句也听不懂。
“姑娘,老夫言尽于此,告辞。”那布衣老人转身消失在人群,待天云反应过来时,已不见那老者的身影。
的确很是熟悉的感觉,怎么会呢?明明是第一次遇见那老者的啊。
“天云,他都和你说什么了?”浅歌轻轻拍她的肩侧:“嗯?没事、他说了一堆我听不懂的,算了,浅歌,我们回去吧,我累了。”天云微笑着说道。
“天云姐姐,又在为王爷熬药呢。”侍女彩艺进了后厨,朝正俯身看火候的天云微微一笑道。“嗯。是啊。”天云支起身体,回以安静的笑意。
“天云姐姐,你真漂亮。”彩艺望着她一双眯成弯月状的星眸,开口道。
“彩艺,你说什么呢?我,这一生,还可以与美貌搭边吗?”天云下意识整理了面上覆着的面纱,苦笑说道。
“天云姐姐。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彩艺见状,有些手足无措了。
“好啦。知道彩艺是一片好意的,快干活去吧。药有我看着呢。”天云笑着推着彩艺出了厨房,转身对着药炉,面上一片凄凉神色,此生,怕是无法恢复面容了吧。也罢,就算恢复容貌,和他,也是不可能的。那样的话,又有什么分别呢?罢了,罢了。
“在煎药?“门口又传来冷漠的声线,她继续摇晃着手里的蒲扇,一眼不眨的盯着药炉。她知道,是他。
冷今天是一身的墨绿色劲装,在她的印象里,他一直都是穿冷酷肃杀的劲装,从未穿着过像是浅歌一般儒雅青秀的淡色袍子。
浅歌说,冷本性并不如此。
之所以装出一副铁血无情的模样是因为他害怕在人前显露出自己的真实情感,但当浅歌遇上危险之时,他会担心,会义无反顾地保护好他。
天云曾经问过浅歌,为何冷会这样,将自己的情感掩藏起来。
浅歌只是露出招牌式的浅笑。这便是冷自己的秘密了,他不愿说,我也不会过问。
浅歌便是如此,即使冷是个来历不明的人。他也会收留他,不过问,不调查。他说,等冷自己愿意说出之时,便会知道。
“是啊。”天云收回思绪,淡然应道。
“爷的新面具,是你买的?”冷不着痕迹地问出:“是的,但是你放心,我没有做什么手脚。”天云轻轻熄灭炉中的火种,将药罐支起,轻柔地将药汁倒在瓷碗中。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知道,爷,他不是一般人。所以。”冷停顿了。
“呵。”天云好笑地搁下药罐,转身冷笑着。“你,笑什么?”冷问道。
“是不是,正因浅歌是王爷,所以就要将他与世隔绝一般地囚困起来。不与外人接触?是不是,正因他是王爷,所以要事事小心,谁都不信任?是不是,正因他是王爷,所以连爱一个人,都不行!”天云有些嘶声力竭了。
“天云,你。”冷呐呐出声。
这令天云有些欣慰,冷的眼中出现了不同于以往冰冷僵硬的光彩。那是,深深的诧异。
“我也许是失言了,但是,你有认真想过么?浅歌他,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他向往的是什么?”她面上的丝帕有些湿润了,他的手不自觉抬起,想要伸向她的脸。
不曾想,天云已转过身,将药碗装在红木的托盘中,端起时,她道:“大人要检测一下有无毒性么?”
冷别开眼,心下早已风起云涌。她,究竟是怎样的女子?如此不卑不亢的气节,究竟是什么在支撑着她?
我这么说是不是太冒失了?冷看起来有想杀人的冲动啊!怎么办?等一下还是去道歉吧。
天云心事重重的模样在浅歌看来大为奇怪:“天云,可是有心事?”浅歌接过药碗问道。
“啊?”天云搁下托盘,顺势坐在床头:“浅歌,你说冷,喜欢什么吃食?还是有特殊的爱好什么的?”
“嗯?为何有此一问?”浅歌微皱眉峰。“没事。只是随口问问啊。谁叫他一整天都是冰山面孔,好奇。”天云的眼睛闪躲着,没有对着浅歌的眼。
“冷。平时喜练剑。若是有武艺高强的人肯与他对弈便是他的心愿了。”浅歌如是说道。
“啊 ̄”和冷对弈比剑?还不如服毒自杀在他眼前呢!天云惊愕地睁大双眼,好吧,还是从长计议比较稳妥了。
从浅歌房中出来,天云想,还是去和冷道歉吧。毕竟自己也没有犯什么大错啊。坦白从宽这个道理还是明确的。
想着,她便向冷住的房间走去,寻思着一会儿该如何开口,一片粉色的花瓣飘落在她肩头。天云捏起那枚浅粉色的花瓣。
“嗯?哪里来的梨花?”来王府好些日子了,没有见过哪个庭院有栽种梨花树啊?她轻皱黛眉,望向前方,更多的花瓣随着风向她飘来。
浅白的,浅粉的。交织在清新的空气中,散发着淡薄的香气。
她不由地随着花瓣飘来的方位而去,在一座白墙灰砖的庭院外驻步了。就是这?她的眸子倒影着无数纷纷飘落的花瓣。
这,似乎从未来过。但是又很熟悉似的。究竟是在何处见过这样的院落呢?在她正百思不得其解之时,黑漆的院门被人由里至外拉开了。
是他?天云睁大了眼,躲在墙角看着那个一身墨绿的男子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