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谢媚缓了缓神色,试探的问道,“冰芯,你也来庄里也差不多三个来月了吧?你也我家曦儿经常相处,你跟阿姨老实说,你觉得曦儿怎么样?”
“嗯……”戴冰芯没料到她会这么问,想了一下,她回答,“阿姨,我就跟您直说了吧!他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沉默寡言也冷酷无情了点,但是,只要跟他相处久了,却发现他其实也有个面冷心热和细心周到的一面的。总的来说,他是个值得珍惜的朋友。”
“嗯,看来你还是个懂得人心的贴心姑娘。”谢媚欣慰的赞道,眸光一闪,继而又问,“只是,你真的只是把当成朋友来看待吗?我听到庄里不少人流传你两人的事情,而且,我也见过你们……”
“阿姨,您不用怀疑。之前的种种我无法一一给您做出详细的解释,总的来说,这里面有着个人的因素、客观的状况、还有许多难以言明的原因。”戴冰芯打断她的话语,坚定的反驳。她望了一眼池塘的莲花,叹口气又继续,“这里毕竟不是我的归属,我已经打算离开剑侠山庄了,所以,阿姨,你们放心,等我走了,一切就会恢复原来的样子的。”
“我相信你,你是个好姑娘。”谢媚脸上没有任何虚假,她随即一脸担忧,问道,“阿姨真是对不住你了,原本还想收你为干女儿,这样你就可以安安稳稳的住在山庄,以后就不用四处居无定所的奔波劳累了。可是,曦儿他……你是知道的。”
“阿姨,没事,我真的很感激你们这几个月的收留,虽然我没有福气做您的女儿,但不管我以后到了那儿,我永远会记挂你们的。”戴冰芯真心喜欢这位亲切的长辈,真心以待。她思索了一会儿,继续开口,“至于慕容晨曦,您放心,我相信他有朝一日会理解你们的苦心。谢雅这般体贴大方,我相信他再怎么铁石心肠也会逐渐被软化的。我真心祝愿他们:终成眷属,百年好合。”
“冰芯……阿姨我真的……”闻言,谢媚不禁动容,红了眼眶。她轻轻的叹了口气,“要是我还有个儿子就好了,就不用这般伤人伤己了。要不是这婚约在先,而小雅也是钟情于曦儿,我还真的希望你能够成为我的儿媳妇呢!”
“呵呵……好啦!阿姨,你真会说笑呢!再说我就舍不得离开咯!”见对方如此,戴冰芯心中也有些惆怅,于是佯装调皮的取笑道,“阿姨,那我先预定好了,下辈子我就当你的儿媳妇啊!”
“哈哈……鬼丫头,就知道寻阿姨开心。”抹了一把眼睛,谢媚又换上一张笑脸,伸手就捏着戴冰芯的脸颊。
青山绿水,水绕山环,那被环绕其中的剑侠山庄,层层叠叠,亭台楼宇中弥漫着清晨的还未散去的云雾袅袅,就好比那人人向往的蓬莱仙境。
小道上,风和日丽之下,戴冰芯挎着一个简易的包袱,转身回头,依依惜别,心里有些恋恋不舍。轻轻叹口气,她压制住心里的一丝丝悲凉与酸楚,毅然回身,迈着毫不迟疑的步伐匆匆的向着山下走去。
“你要去哪里?”一个熟悉却冰冷的声音响在前方,戴冰芯瞠目结舌,望向声源处。黑影一闪,原本空无一人的山间小道,赫然站立着慕容晨曦那屹立挺拔的身躯。
戴冰芯在心中暗叫了一声:不妙,原本还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既走的容易,也离得洒脱。没想到,又来了这么一遭,逃跑不成还被逮了个现行。
扫了一眼对面那神色变幻莫测的戴冰芯,与她肩膊上挎着的包袱,慕容晨曦脸色一寒,死死的盯着她的有些闪躲的双眼,咬牙切齿的又问上一句:“你要去哪里?”
“额……”戴冰芯有些慌乱,一时哑口无言,不知道如何作答。她思索了半晌,巴巴的说道,“哦,我到街上逛逛,看看有什么东西可以买回来玩玩的,日子闲着无聊嘛!”
话一出口,戴冰芯就懊恼不已:怎么就说了这么一个没有任何可信度的借口呢?唉!没办法,谁让她一向诚实,不善于睁眼说瞎话呢?另外,谁叫她突然心软起来,也不愿意再说那些伤人伤己的话呢?
“此话当真?你真的只是去买东西?那为何不唤上兰儿及庄里几个守卫一起呢?”慕容晨曦连连反问,当他是傻子吗?好,既然你不说,我也不揭穿你。
“嗯,兰儿要忙着陪谢雅,哪里有闲工夫来跟我上街啊?后面跟着一堆男人逛着街有意思吗?还不如我一个人来得自在。”这个人真是锲而不舍,看来是有的耗了。戴冰芯不住抬头,无语问苍天。
“那好!反正我闲着无事,陪你一起逛也无妨。”慕容晨曦眯起双眼,拉起戴冰芯的手臂就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额……不用,我自己就行,你还是会山庄里吧!说不定山庄里头还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呢!”戴冰芯轻轻甩开慕容晨曦的手,推迟着。对你无妨,对我可有很大的妨碍呢!
“别废话!你忘了那次的采花贼之事了吗?乖乖的跟着我,走吧!”慕容晨曦有些发怒了,语气有些恶劣的催促,一把拽着戴冰芯手臂又要走路。
“等一下,你别拽我啊!”戴冰芯稳住身子,抱紧怀里的包袱,重重的吸了一口气,凉凉的开口,“算了,既然这样,我就跟你实话实说了吧!我,要离开这里了,你,自个保重吧!”
“你终于要说实话了。可是,为什么你就要非得离开这里,离开我呢?难道,你已经有了好的去处了,不再需要我们了吗?”慕容晨曦一点都不惊讶,只是有些想不通,也不愿意想通。
“事到如今,无论我有没有好的去处,也不管我再不再需要你们,我都必须离开。这样,对你对我,对所有人都是最好的选择。”哪怕以后的日子只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她必须走出这一步。为了他人,更为了自己的前途。
“我不要总听你说这些没有意义的废话,我也不清楚你是否如此真心这样觉得。可是,我要告诉你,这样对我不公平,你不能这般自私的为我的感情做出选择。”慕容晨曦不再保持冷静,抓住戴冰芯的肩膀轻轻的摇晃。
“对,我自私,但是我也有选择接不接受你的感情的权利。”戴冰芯一动不动的任他抓着,没有任何反抗。她抬起毫无杂质的双眸,用清亮的声音说道,“忘了我吧!时间会是一切的良药。或许哪一天你回过头来,你会发觉我只是一个误闯进你心里的匆匆过客,而你曾经以为深刻难舍的情意也不过是一帘幽梦罢了……”
“不!冰儿,为何事到如今,你终究还是不能坦诚的认可我对的感情?我爱你,不包含任何虚假!”修长的指腹轻轻抬起戴冰芯那纤细小巧的下巴,慕容晨曦眼里有着深情款款,也透着疼痛点点。
“此事多说无益。”小脸一别开,躲开了慕容晨曦那甜腻诱人的眼眸,戴冰芯口齿清晰的说道,“谢雅是个很不错的女孩,你以后一定会爱上她的。别再执迷不悟了,我真心的希望你们能够携手一生,白头到老。”说着,挎上包袱,就要错身而过。
“是不是我娘她对你说了什么?她逼你离开山庄的是吗?”慕容晨曦这次没有任何遮拦,他平静无波澜的问句响在了她的身后。
戴冰芯停下了急促的脚步,跑回去拦住慕容晨曦的欲赶往山庄方向的步伐,她一字一顿的回答:“没有任何人逼迫我,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的性格你应该有所了解,我不愿意做的事情谁逼迫我都没有用,但是,我决定的事情,谁也改变不了。”
“你可以对世上所有的人心软,却为何如此狠心绝情的对待我?都说了我永远都不可能爱上她的,更不可能跟她成亲,婚约我也会尽快解除。你为何还要如此?难道我慕容晨曦就真的不值得你有一丝一毫的留恋吗?我慕容晨曦就这般的不堪,让你急于退避三舍吗?”慕容晨曦就是猜不透,他伤心的大声咆哮。
盯着平静无语的戴冰芯,一丝闪光飞过她的眼角,慕容晨曦心里有些侥幸,轻声的肯定:“冰儿,我知道,你也是对我有感觉的。”余音未落,慕容晨曦微微上扬的嘴角,就贴上了戴冰芯那红润诱人的嘴唇。
两唇相抵,气息相溶,慕容晨曦吻得伤心,吻得心酸,心里漫着一阵阵愈来愈浓的酸涩。
两人相贴,体温相传,戴冰芯却没有挣扎,没有回应,心底透着一滴滴越来越烈的惆怅。
良久,慕容晨曦放开怀里一动不动的人儿,盯着她那被他问得有些红肿的双唇。眼底尽是落寞与绝望,他面色平静的不得不开口:“我再问你最后一句,你有没有爱过我,不,你有没有那么一瞬间是对我有感觉的?”
“没有,一瞬间都没有。”不用任何思考,戴冰芯淡淡的回答,深思一下,红唇轻启,“而且,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以后更不会有。”
“好,那你自己保重,我们,后会有期。”忍住心脏里传来的强烈刺痛,慕容晨曦最后望了戴冰芯一眼,转身,起步,缓缓的走向山庄的方向。
“你也保重,我们,后会‘无’期。”望着慕容晨曦那渐渐远去的萧索背影,戴冰芯忍住心间微微透着的冰冷,牙关一咬,她继续残忍的说着。转身,慢慢的往下山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