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冒出这句话:“原来水真的冷了。”云慕儿那个结舌,难道她像是会骗人的人嘛。何况她眼前的不是人,是个贼。
只见月痕拿了件很厚的披衣,放在屏风上。他将云慕儿的穴解了,可云慕儿还是不敢动,因为月痕站在那里双眼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她:“你这个女人真怪,别人都用花泡澡,你却用香椿,不过还挺香。对了,我知道你今晚是想抓我,实话告诉你,那个什么《容秘》的不在我这。你也不必浪费时间在我身上。后会有期。”他双手抱拳便往窗户边飞去。
若月痕不提及这件事,她倒是忘了这茬事。云慕儿左右探脑的见人走了就起身快速的将衣裳穿上,穿好后便绕过屏风走到桌中央,看着窗户外生怕又有什么人跑了进来。
一阵凉风吹了过来,云慕儿攒紧了衣裳,将等吹灭后就休息了。
谁又知道在云慕儿的窗户对面的屋顶上坐着两个人。
月痕看着那个灯刚吹灭的房间说道:“看来她好像对我有点意思。”月痕挑了挑眉看着旁边的人。
而那人却只道:“那也好,反正她已经忘了过去的事,就算她记起也会恨我。更何况我的情况不允许我动情,而她也不为我所用。跟你再适合不过了。”说着那男子拍了拍灰尘,便离开了。
月痕看着那个消失在黑暗中的人感叹道:“你放不下的。”而云慕儿上了床后还是一点睡意也无,她透过薄纱看了眼窗外的明月,还看见一抹身影坐在对面的楼顶上,她以为自己眼花了,擦了擦眼再看,果真那个人影不在了,原来真是她眼花了。
最后她起了身将窗户关了。她也不知道后来她是如何睡去的。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使得睡梦中的云慕儿醒了过来,她下了床顺手拿起披衣披在肩上,揉了揉朦胧的双眼,抬起双手搭在门闩上,一抬一拉,只见雨佳端着一盆清水和一条黄色毛巾进来。
她径直走向桌边,将盆放在桌子上,然后将窗户推开。光像是获得自由般都争先进入,顿时房间被照得光亮,显得朝气蓬勃,云慕儿还未适应如此刺眼的光芒,眯眼,抬手挡在眼前,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向床头,披衣未脱,被子一掀一盖,就倒头睡去了。
雨佳将毛巾浸湿拧干后,走向云慕儿的床边,把毛巾钻进云慕儿的被子里,帮她胡乱拭擦着脸嘴里还在碎念着:“小姐,都日上三竿了,你就赶紧起床吧!”云慕儿被那毛巾那么一擦确实不再那么嗜睡了,忽地她想捉弄下雨佳,于是坐直身子,板着个脸劈头就骂:“你个小蹄子,怎敢在我这撒泼。你是主人还是我是主人?”
雨佳听这样一说,搞的鼻子酸酸的,就把头低的更低了:“小姐,我知道错了。”说话声音有些哽咽。
云慕儿哪里知道她会有如此反应,她以为雨佳会跟她闹起来呢。意识到有点过火声音也变的轻柔了些:“那个,伺候我梳洗吧,到时候跟我一块去趟水灵宫。”说着就起身下床了。
雨佳听到可以去水灵宫甭提有多高兴,要知道那个地方是要加入水灵宫好几年才可以进去的地方,她怎么可能不高兴。于是她立即换了副嘴脸。弄的云慕儿都不知道她高兴的源头在哪里。
半柱香过后,“雅班子”里都站满了水灵宫的人,而云慕儿站在阁楼上,浑身散发着高贵的气息,让人不得不敬仰。她低下眼眸看着五彩斑斓的人群:“如今《容秘》没有找回是我这个做宫主的失职,现下老宫主招我回水灵宫。红颜楼主带几个贴身的随从与我同行,红颜副楼主打理好“雅班子”。
“谨遵宫主使命。”一阵尖锐却又响亮的声音震摄着整个“雅班子”。
“没有其它事了,大家都散了吧。”云慕儿遣散了大家,就和红楼花依一道从后门离开了。两辆没有多余装饰的马车,从繁荣的都市穿过,大家也都没有在意。
“小姐,我们真的是去水灵宫吗?”雨佳从刚一上车就开始问这个问题不下十遍。
云慕儿露出了点愠怒气的表情:“若再不安分,把你从车上撵出去。”雨佳见云慕儿如此表情,立即捂住了嘴,眼睛眨巴眨巴的看向她。云慕儿的心里有很多疑惑,哪有心思去理会她。
一个拥有古味十足的书房里,一进门隐约可见一副对联贴在中央上,在门的左手边置了一张檀木案桌,案桌上摆放着镇纸、香薰、笔冼。还有一盏正在燃烧的孤灯。
墙上挂的不是名画,而是各种女子的画像,有的看起来妖娆,有的看起来可人,有的看起来温柔。门的右边立着一个墨绿色的屏风,屏风后挂着一幅女子的画像,画中女子的容貌称不是倾国倾城,却让人觉得很舒心。画像的颜色也只是黑白色,没有其它的杂色。
画前立着一位五官标致的男子,他的手轻抚那副画像,生怕将它弄坏。那种表情似隐忍似欢喜。在这幽暗的房间里看不真切。
在书房的中央突然出现一个黑影,那黑影跪在地上,手里捧着两本东西。上面写着《容秘》,他跟在他的身边已经多年,深知他在屏风后时,是不允许任何人打扰的,他也就闭口不说,等着他出来。
其实屏风后的男子,早知有人进了他的书房,只是他还想再待会。过了良久,待站立在画像前的男子出来后,黑影才开口:“主上,一切都已办妥。”
“你把原本交换给它的主人吧。”他坐在椅子上,将笔冼拿起,在墨砚蘸了蘸便顺势拿了张镇纸在上写了个“等”字。他写好了之后,蹲在前面的黑影人,早已经不知何时就不见踪影了。
过了那么多天,怎么还不到。早知道就不陪小姐来了,一路上除了赶路还是赶路,可闷坏我了。雨佳心里埋怨着,忽瞥眼看着一路悠闲的云慕儿一直在欣赏着风景,又对她询问道:“小姐,你说我们也都赶了几天了,怎么还没到水灵宫呢?”雨佳开始期待的激情,被漫长的路途给消磨光了。云慕儿没有回答她,只是把帘子放下,合上了眼假寐着。她觉得对雨佳来说这招是最管用的了,每次百试百灵。
过了会她突然笑道:“哈哈,小姐被我抓到了。”雨佳露出玩捉迷藏时抓到躲藏的人般的表情,那乐的跟捡了宝似的。
云慕儿很想笑却憋住了。只有她继续假装下去,雨佳也拿她没法。果真过了一会雨佳也不烦她了,雨佳也不知道她是真的休憩还是佯装的,却还是没有再开口,闭上了眼,跟着靠在了她的肩膀上睡着了。此时云慕儿的嘴角悄悄的往上一扬,于是又快速地恢复了平静。在她们沉睡的时候,马车猝不及防的停了下来,巨大的晃动使她们惊醒了过来。她们听见马在嘶叫,和车夫的骂声。
在云慕儿刚掀开车帘的那刻,骤然,一本《容秘》丢向了她,她还来不及看清那人容貌,就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除了刚刚马车碾过的痕迹,还有她手上的那本《容秘》,方才的一幕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在前面带队的红颜花依听见马的嘶叫声,跑过来询问什么事。云慕儿将这事告知于她。红颜花依没有多说其它话,只道是《容秘》回来了就好。大家也因《容秘》失而复得之事感到高兴,也就更加的加快了速度。到了第二天的晌午,太阳早已高高的挂起,这炎热的天气让人觉得十分聒噪。
车内的两位人儿,早已昏睡过去,却苦了还在赶路的车夫们。红颜楼主掀起车帘,看着两个相互依偎着休憩的人,不忍打扰。但现在已经到了山脚了,若再不上去就晚了,她很少回来水灵宫,距离上次回来也是云慕儿交替换位的时候,所以对山路不怎么熟悉。何况进水灵宫也不是那么容易,她经过深思之后还是喊出了口:“宫小姐,小姐。”她刚开始叫的时候才意识到,有外人在此,也就改了口。
云慕儿睡眠本就浅,被她如此一叫也就醒了过来。她轻轻的拍了拍雨佳的肩膀,却不见她任何反应。于是云慕儿大力的拍了一下她的大腿,她立马跳了起来,头撞到了车顶,马车也跟着摇晃起来。她哎呦的一声凄惨的叫着,给云慕儿投向一个埋怨的目光,云慕儿却不以为然。
悠然自得的走下了马车,雨佳也跟着她下了马车后。就开始数落起云慕儿对她做出的行为。
待红楼花依付了帐,遣走了车夫后,她们就开始沿着山路一直往上走。而雨佳叽叽喳喳个不停。即使有些随从想要叫她安静下来也不敢,宫主都没有说话,她们哪敢插嘴。只能在后面干瞪眼。然而她们也都十分奇怪,为何宫主现在的脾性和以往脾性大相径庭。
她们还记得在云慕儿交接换位的那日,有人在小声的谈话,她立即在众人的面前下令将她们二人的舌头割下。这句话让所有在场的人冒出了冷汗。却没有人敢不从,因为她有的是办法让你服从。试问这样一个狠角色的女人,怎么会让下人在她的旁边数落她的不是呢?她们实在猜不透她们的这位宫主的心思,生怕一个不小心遭殃的就是自己。
可她们谁又知道眼前的宫主非比昔日的宫主了。阳光都被茂密的树林给遮挡住了,使得越入树林深处光线越暗,也越发阴凉。
“等等。”云慕儿摆了摆手势,示意她们停下。她能感觉到有人往这里靠近,人数也不少。
在大家都疑惑不已的时候,树林上都挂满了白绸,有十几个白衣女子依着白绸在树林穿梭,她们分别围成一个圈后,那些人都纷纷从白绸上滑落下来,宛如含花初绽的荚莲,白静素雅,与其身后深绿色的树木相得溢彰。
每个人都跪在地上,双手抱拳:“恭迎宫主,我们在此等候多时了。老宫主让灵儿们带宫主去水灵宫。”她们的声音干脆清亮犹如深谷里的泉水般,令人身心舒畅。
她笑了笑,对她们说道:“既然如此,那带路吧。”这水灵宫可真特别,不让她们自称属下,而称灵儿。而且看来这个老宫主好像比她还要猴急。
她们不是往上走,而是往下走,却不是沿路返回而是绕到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