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川坡,一位将士走进帐中,跪报:“侯爷,我们马上就要进京了。”“嗯,立刻启程。”坐在主位的侯爷发话说,这时,又一位将士走进来:“报告侯爷,太子殿下到。”“什么?他怎么来了。”吃惊过后,又忙说:“快请!”
太子走进帐中,盛平侯便下跪请安,“世俨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没等世俨说完,太子便搀起了他,笑着说:“三弟一路辛苦了,我是特地来迎接你的。”“世俨怎能劳烦太子殿下。”“你是我弟弟,说这些就见外了。”世俨笑笑,说:“大哥,父皇还好吗?”“父皇很好,就等着你回去呢。”太子拍拍他的肩膀,又说:“我们立即回去吧。”世俨点点头,下令说:“出发!”
皇城中,文武百官都已到齐,等待着盛平侯的归来。“来了来了!”人群中有人大喊,果然,太子和盛平侯一同骑马走进玄武门。
二人走到太和宫外,皇上早早的出来迎接,“世俨叩见父皇。”刚刚看到皇上的盛平侯立刻跪下,激动的说。
“快快平身,世俨啊,你这次仗打的漂亮,很有朕当年的风采。”
皇上大笑,然而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一旁的太子和盛平侯各怀心事。“今晚朕宴请群臣,大家都要来!”皇上发话,各大臣领旨谢恩后,便离开了。
这时萧寒陌走到太子身边,小声说:“太子殿下,我们先走吧,盛平侯和皇上叙旧,你在场就显得突兀了。”太子点点头,与萧寒陌一同离开。秦洛看在眼里,不禁叹息,这样的争斗,最后都是伤人伤己。
世俨与皇上谈了没多久,见父皇累了,自己便告退,也可以去看看自己的母亲了。
碧苑居中,“母亲,我回来了!”世俨大声喊道,宜妃娘娘从屋里跑了出来,见到了多年不见的儿子,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世俨飞奔过去,跪在母亲面前哭泣着说:“儿子回来了,这些年让母亲担心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起来,让娘看看你!”宜妃扶起世俨,母子二人一同进了屋子。世俨对母亲的感情远远超过对自己的父皇,对父皇,他只有敬重,可对母亲,却是深深的爱。
这天同时也是诗冉入宫的第一天,白天她们跟着玉檀姑姑学习宫规,练习走路刺绣等,傍晚才是休息时间。
趁着这段时间,诗冉想到处走走,可当她走到玉檀门口时,听到了里面啪!的一声,好像是茶具打翻的声音。她急忙冲进去“姑姑!”推开门,看见玉檀正蹲在地上捡茶杯的碎片,玉檀抬起头,看见了诗冉:“你怎么在这。”
“我刚刚听到屋子里有声音,怕姑姑出事,就进来了。”诗冉一边说一边扶起玉檀,自己蹲在地上捡碎片。
收拾好之后,诗冉坐在玉檀旁边,问:“姑姑是怎么了,不舒服吗?”“没事,就是有些伤寒,刚刚杯子没拿稳。”“那怎么行,姑姑得吃药啊。”
“本想去抓药的,可今晚群臣大宴,估计太医院不能有人,明天再说吧。”玉檀无力的笑笑,“怎么能明天再说!”诗冉站起来,对玉檀说:“不试试怎么知道没人,姑姑,我去帮你抓药。”诗冉说着便走了出去,“这孩子,别忘了是找秦洛太医拿药!”玉檀喊道,直到听到门外的回应:“知道了!”才放心的躺下。
诗冉左问右问才得知太医院的位置,“秦洛太医。”诗冉心想,“慢着,秦洛!”她想起了在邛州的那个人。
“你是,从京城来的?”
“正是,在下秦洛,刚才,冒犯了。”
“哦,看来是我误会了,我看公子的衣着,想必是个达官贵人。怎么会来这荒山野岭?”
“邛州四季如春,这里的风光我早就想见识见识了,更何况这里是药材之乡,在下是个大夫,也想来学习学习。”
该不会是那个秦洛吧!诗冉心中忐忑,走进太医院,看见一个小太监在打瞌睡,便叫醒了他:“公公,我是替素霞殿的玉檀姑姑抓药的,请问……秦太医在吗?”没等小太监说话,便听到屋里的声音,“是替玉檀抓药的吧,进来。”天哪,这个声音好熟悉!诗冉缓缓地走进去,抬起头,果然看见了他。
“是你!”
“真的是你!”
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独立下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
秦洛惊讶的看着诗冉,她为什么会在这?“好久不见,没想到我们还能在这里遇到。”诗冉永远保持着沉静,微笑的看着秦洛。
秦洛是个聪明人,既然她是素霞殿的,很明显,是刚入宫的秀女,看来,这也是她失约的原因。“原来姑娘当日失约,是为了入宫选秀。”秦洛站起来,缓缓走到诗冉面前,“这样看来,便合情合理了。”
诗冉心中五味杂陈,但表面依然云淡风轻,“是啊,一切倒是真随了天意,不是我们能决定的。”秦洛不再说话,让太监把玉檀的药拿过来,递给了诗冉。“多谢。”诗冉屈了屈身,便要离开,她只想逃离这个地方,当她走到门口时,忽然听到身后的秦洛说:“姑娘还未告诉秦洛你的名字,只怕,要再次错过了。”
诗冉轻声道:“林诗冉。”便推门走了。但这声音足以让秦洛听到,“林诗冉?原来是她。”他坐在椅子上,回想着这一切,不禁笑了,原来,我们的距离曾经是那么近,然而我们的不知情,造就了这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秦洛今晚原本已经去了宴会,他看着那些谄媚巴结的嘴脸与各怀心机的人们斗得不亦乐乎,自己也没什么胃口,便早早离席,回太医院执勤,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她。
诗冉回到素霞殿,把药给了玉檀,自己便回房休息了。不理木槿的询问,躺在床上,不一会便睡着了。
她做了很多梦,梦见家乡的山上开遍了芍药花,自己身处花海中,还有一个人在自己旁边,她不知道那是谁,渐渐地,那个人走了,芍药花也枯萎了,山上又是荒凉一片……
从梦中惊醒,已将近凌晨,诗冉起身,走到桌前,为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口不禁皱起了眉头,隔夜的茶竟如此难喝。她放下杯子,心想,自己和秦洛不正像这隔夜的茶,变了质,就再也不能入口。
这个梦,让她想起了入宫前遇到的那个算命老先生,那时她刚刚决定入宫,在去驿站的路上,一位算命先生对她说了几句话,她当时并没放在心上,如今也只记得几句,老先生劝她不要上京,说虽然那里有你所牵挂的,但若执意要去,定会伤人伤己。
如今想起这些,诗冉不禁猜想,那个牵挂,指的是秦洛吗?
可她不知道的是,若说秦洛是她的牵挂,那她,便是秦洛的劫数。
入宫数日,诗冉就感受到了京城与邛州的不同,邛州的天气平和不变,即使是夏天也十分凉爽,而京城则炽热不已,虽然是初夏,也是烈日当空,仿佛显示着它王者的身份。
太和园中,诗冉正与木槿讨论刺绣,一只风筝落在她们脚下,木槿捡了起来,看了看说:“哪里来的风筝?”“我看看。”诗冉拿过风筝,正好看见一群人走了过来,领头的是一个女孩,蹦蹦跳跳的过来,“这是我的风筝,还好被你们捡到,谢谢啦。”说着,拿过风筝,这时,一个宫人走了过来,呵斥道:“大胆!见了公主还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