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至颇年轻的时侯是个浪荡子,除了烧杀抢掠这种类似会被官府缉拿的坏事不做,其他的,像什么坑蒙拐骗没有一样不拿手,他家也算是官宦世家,只不过从祖父颜另如到他这一辈都是些卖国求荣,残害百姓的坏官。
被他欺负后的人们也只是敢怒不敢言,纷纷不约而同的用白绢捆个小人,写上颜至颇的生辰八字,每日定时戳上几针解解自己的心头之恨。久而久之,这颜至颇非但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反倒是接二连三的升官发财,顺便成了皇帝身边的大红人,很多想要跟他攀亲戚的大官知道他好美色,每到有事相求时就用香巾裹了美人运到颜府门口候着。
但是颜至颇有个令人十分不解的脾气,只要是被送至到他府上的美女,他绝不侮人清白,喝几杯清茶,问了姑娘家住何处可有家人后,便差人装上细软银两和干粮给她送回家乡去与亲人团聚。除非是让他一见钟情的女子,才会亲自同姑娘登门回家提亲,名正言顺的将她娶进门。
按照颜至颇的话来说,“不辜负美人才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心愿”,结果可惜说的远不如做的实在,一见钟情的几率在他身上远远大于常人,几年不到就已经娶了11房妻妾,每当有人哭哭啼啼着找他说小四欺负自己因为小五拿了小六的东西而那个东西是自己借给小六的,小七小八只顾着看热闹,小九昨天把她的胭脂盒丢进茅房绝对是小十指示的时候,颜至颇就只能坐在书房里面张着嘴巴听得干瞪眼。
管家站在一边用笔记录理清顺序,还要适当提点老爷各个妻妾的名字,结果几个人整了半天事件没有得到很好的解决而管家却疯了一大批,以至于颜至颇府上花万两黄金高薪水聘请一名合格的管家都无人敢前来应征。
十一房姨太太每天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今天你上吊明天我下毒搞的天神们看了也都心烦,顺着这一切的起源慢慢一推,便把所有的罪过全都降到了颜至颇头上,说是因为他色心太大,小妾纳了一堆,要罚他在70岁之前生不出孩子。
颜至颇在梦中听后大惊而起,自己活不活得到70那还要听天由命,颜家延续了几百年的家产要真的败在了自己手中,那他还有何脸面去面对颜家的列祖列宗!
事不宜迟,挑选个良辰吉日上寺庙烧香拜佛之后,回家第一件事就是遣散这些连自己都叫不出的女人们,只留下了平日里对他照顾有佳,又懂得勤俭节约的大夫人。随后又大开仓门,为所有流落在街头无家可归的人们分发了粮食和衣被,坚持每日日行两善,久而久之天神落在他头上的罪名才被抹除了去。
颜至颇直到六十岁时才同大夫人生得一子,取命为颜仁,希望他从今往后宽容和善,以仁待人。只可惜他们这支老颜家的血脉天生不往好的方向发展,颜仁长大没多久,便从街上铁匠铺里拿着烙铁非要在人家拉地的牛身上烙个印子,还威胁说若如不从就让自家亲爹烧了他家的田苗。等到颜至颇闻讯赶到制止时,那头可怜的老黄牛早就已经被颜仁折磨的奄奄一息,倒地口吐白沫而亡了。
自家大夫人肯定是站在自己儿子这边的,只要颜至颇拎着棍子想教育儿子如何做人时,她便哭闹着扑到颜至颇脚边吼着,“你要打死儿子就先打死我!人是我生的,他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要活了……”然后颜仁赶紧在一旁磕头保证自己再也不敢了。
于是颜家日后只要儿子犯错,颜至颇都没外打过他一次,甚至都不想过问半句,只等着被欺负的人家找上门来,随便赔些钱财草草了解此事。
成年后的颜仁做事愈加胆大妄为,赏灯当日,他见那街边的卖灯女子面容俏丽娇美硬是要将其强行占有,人群中一个精壮的男子上前给他来了套老拳,又飞加一脚将这颜仁直直踹到墙角根。
颜至颇讲到这儿也不禁在席位上唉叹道,“真是家门不幸,这还不如当时没有听从神仙的话,让自己也能过个安稳的晚年。”
川夏闻言不语。只是在心中暗暗冷笑。
哼,说得但是容易,那这天低下的便宜还不都让你一人占了?恶有恶报,自食其果而已
“后来呢?”川夏托腮饶有兴趣的问道。
“犬子回到家中休养身子,结果听去给他送茶水的侍女说,在颜仁耳朵边上伏着一只巨大的影子,约有这木桌子的长度,”颜至颇伸手冲川夏比划着,“如大臂般粗,浑身漆黑没有手脚,侍女惊叫一声,那东西便扭身逃窜的不知踪影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信中所说的是‘春随影,吞颜’。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应该是只以吞噬他人姓名为生的妖怪,虽说不会给他人造成什么生命危险,但是时间以久,必然会迷失自我堕入黑暗。”
“这……大人,我求您救救我家颜仁,我全家上下,就这么一根独苗……”
“您放心,既然收了钱财我定然会帮你解除这件事对府上遭成的困扰,但是颜仁性格顽劣,就算我能救得了他,怕是天也容不下他……”
颜至颇听后赶紧起身行了大礼,表示自己日后定当严加看管,但是古语有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若这颜仁日后不曾悔改,自己岂不是也违背天意成了助纣为虐的一份子?川夏略略思考片刻,计上心来,“那就劳烦老爷带我到公子屋中,让我看看他的现状吧。”
“啊,是,是,先生快这边请吧。”
颜至颇起身为他带路,两个人走过贴着碎金的雕花长桥和几条走廊,来到颜仁昏睡的房间里。
并无腐朽难闻的气味……川夏仔细嗅着四周的空气,清雅的花香带着微风清新的味道轻轻抚过他的发丝,银铃轻摇,却并无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