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需要?”羊乐筱声小了,“我们,还有几个月就毕业了。”
“等你们毕业再说。”他不说出他的去向,是有原因的。
“额,其实,我还有个问题。”
蔚青衫没说话,但意思就是让她问。
“你说哈,世界上有那么多种职业,你为啥就当老师了?”可以说,羊乐筱对“老师”这个职业早就充满了怨念,除非她无路可走,否则是绝对不会考虑这个职业的。
蔚青衫笑笑:“你似乎对‘老师’这个职业很有看法。”
“没什么看法,就是……就是觉得,你看起来,也不像老师。”
“我看起来不像老师?那像什么?”
“反正就是不像老师。”
“一不小心就当了老师。”
“那你打算一直当老师吗?”
“这个问题,值得思考。”
“还有个事,你……也吃辣椒?”
“这么半天我不一直吃着呢吗?很奇怪吗?”
“只是你看起来不像能吃辣椒的人。”
“这说明你想象中的我和实际的我有很大差别,不要主观臆断,也不要从外表来断定一切。”
“哦。”
“我只是不常吃辣,因为怕长痘。”
羊乐筱脑子里突然冒出一张蔚青衫长满痘子的脸,“扑哧”一声就笑了。
“你想出什么邪恶画面了?”蔚青衫盯着她。
“没有,那你现在咋吃辣椒了?不怕长痘了?”
蔚青衫憋了会儿,闷闷地整了句:“我已经过了长痘的年龄了。”他看了看羊乐筱,“使劲笑吧,别憋坏了。”
于是,羊乐筱才放开了笑,不过,已经笑得很“含蓄”了,毕竟,在人家帅哥面前,还是得保持一下形象,额,虽说原本就没啥形象可言。
四月的天,不是春的温暖,而是未彻底离开的冬的寒意。
像羊乐筱这样怕冷怕到死的,还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往只穿了一件大衣的蔚青衫身边一站,感觉很像外星人。蔚青衫估计是不用担心被冻着,一出门就开车,车里有空调,想去什么地方——饭店、商场里头都有暖气,根本就用不着担心。唉,有车真好。
“还要去哪儿转转?”蔚青衫看起来真的一点都不像老师。
“不了,我直接回家了,作业还没写完呢。”
“那好,走吧。”
“呃?”这意思是他还要开着他那“别摸我”送囧羊回家?“不用了,我自己能找着家。”
蔚青衫停下,回头看了眼羊乐筱,那眼神中射出三个字:没,商,量。羊乐筱还是乖乖上了车。
煎熬的一周是过去了,但煎熬的日子可不止一周。
二模是很重要的考试,由老师们和校领导们对其的重视程度就足以见。老师和领导们反复开成绩分析会,反复找尖子生们谈话。最后,弄出来个什么“导师制”,就是让一位老师带着几个尖子生,帮助他们提高薄弱学科的成绩。不知道是不是全年级所有的班都这样,还是就三个尖子班这样。这意思是学校已经打算彻底放弃后面的学生了呗?或者只要那几个尖子生就够了呗?
羊乐筱倒是挺“同情”一些尖子生的,尤其是被猥琐王李刚带的那几个,与其被他带,宁可考不好。唉,被蔚青衫带的那几个就让人羡慕死啊!蔚青衫带的是李美和谢芳,李美的英语确实相对差了一点,毕竟人家数学、政、治啥的打满分都是家常便饭,英语很少超过130;而谢芳……谁都知道英语是她的强项,只不过这一次考得差了一点点。
楼下的书店仍是羊乐筱最常光顾的地方,每天中午,只要有时间就去。去那儿也不一定是为了买书,有的时候,只是为了出来喘口气,现在,似乎已经成了习惯。她也确实在这儿买过不少书,历史的、地里的、科学的、八卦的……羊同学爱好还是很广泛的。
当羊同学发现这一期《Hit轻音乐》的封底是nirvana时,她很激动地想直接买下它,可是一掏兜,发现没带钱,她囧了,从书店到班级的距离还是很遥远的,要是回去取了钱再来买,回去肯定来不及了。羊乐筱只能败兴而归,但羊乐筱又是那种心里有事就放不下的人,那本杂志没到手,她就闹心!你说明天买不一样吗?可她就非今天买不可!自习下课的课间比较长,某羊以抢饭的速度冲下楼,再冲回来。结果是,上课后还喘了十分钟。
终于又等到了下课,羊乐筱马上拿出那本HIT出来看,真鸡冻啊,是关于Nirvana的《Never mind!》那张专辑的详细内容。Nirvana的歌是听过几首,但是听的并不多,由于《Come As You Are》这首歌,还是比较喜欢这支乐队的。羊乐筱看得很投入,投入到忘了已经窜了座,现在坐在第一排,虽然是有一座“书山”挡在一边,羊乐筱的地盘很像个碉堡,不过,这也不代表完全安全。蔚青衫走到讲台上的时候注意到了羊乐筱,看不到她究竟在干什么,于是他就走了过去,还对羊乐筱同桌的女孩比了个“嘘”的手势,蔚青衫是什么人物?他可是全校女生的花痴对象,蔚老师的话,那必须得听啊!于是,蔚老师已经站在羊乐筱的面前,羊乐筱还全然不知,仍深深沉浸在nirvana的世界中,直到同桌终于hold不住了推她一下,她才发现面前这一大活人。
“呵呵,蔚……蔚老师……”羊乐筱干笑着,企图在笑声的掩护下慢慢把杂志撤回来。
蔚老师微笑着:“好看吗?”
“呵呵,呵呵……”羊乐筱继续心虚地笑着,把书缓缓往下撤,谁知道蔚青衫竟然直接伸手把它给抢了过去。羊乐筱愣了。
“我想看看,先借给我吧。”然后,他就拿着羊乐筱费劲巴力搞来的hit走上了讲台,“周六中午来我办公室拿。”
羊乐筱心里这个郁闷,费了那么多劲不说,关键是才刚到手,还没焐热呼呢,就被没了。但是好在是这位“俊颜祸水”,估计他应该不会交给猥琐王。但还是郁闷……
晚自习向来都是和没完没了的作业相伴,像羊乐筱这样的,犯困是必然的,要是不犯困,要不就是打鸡血了,要不就是失眠了。第一节晚自习,是犯困的“黄金时间”,开始一般在上课半小时后。今天晚上竟然是蔚青衫值班,还是这学期第一回。无论什么时候,他都应该是没有晚班的,他值班的话,肯定就是替别的老师。那这么说来,他应该还是挺平易近人也挺容易说话的,不然的话,校长请来的人,说怎么地就怎么地啊。他一值班,整栋楼都跟打鸡血了似的,不过,这还是不能耽误羊乐筱犯困——蔚青衫虽然是一班的任课老师,可他毕竟不是班主任,就是班主任,也不会一直呆在本班里,要到处“巡逻”,只是偶尔来转转。况且,现在的羊乐筱,见了蔚青衫也兴奋不起来,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把我的Kurt Cobain还给我!额,不对,应该是把我的hit还给我!
又到羊乐筱犯困的时候了,此羊比较喜欢的姿势是用左手支着头,免得头直接磕桌子上,当然,有的时候还没等用手支呢,就已经去会周公了,那也不用担心,旁边不还有个书碉堡吗,还是挺顶用的。再加上在教室的最边上,一般的老师也是不会注意的。不过可别忘了,今天晚上,可不是一般老师。
按照学校的规定,晚自习睡觉、说话、吃东西……反正就是各种与学习无关的活动或者会打扰别人的活动都是禁止的,要是被值班老师逮到,是要扣分的,扣分就意味着要罚班主任的钱。扣李刚的钱,那还得了?扣他的钱可比要他的命还差着呢!所以那个人的下场,用脚后跟也能想出来了。
蔚青衫走过来的时候,羊乐筱正睡的天昏地暗、五光十色,蔚青衫忍住笑,举起右手轻敲她的头,睡梦中的羊惊醒,蔚青衫看着她那副无辜又无奈的样子,他特别想笑,还想再敲一下她的头。
囧羊心中的呐喊:我今天咋就这么点儿背呢?
听说蔚青衫在九班也是带两个学生,其中一个,是李妙。
“这回她可得意了。”邓凝紫冷笑了下。
“人别的科都是满分,英语没满分,可不就‘薄弱’了。”孔铃玲也是一脸不屑。
“喂喂,你们都知道她喜欢蔚青衫?”羊乐筱有点惊讶。
“两个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好不好!”孔铃玲鄙夷地看了眼羊乐筱。
“那……她本人知道这事儿吗?”
“估计不知道吧,都是大家私底下传开的。”孔铃玲摆弄着桌子上的东西。
“人家可是自己跟他们班那鲍花菊是年级主任,同时也是九班的班主任主动申请的。人家蔚青衫说她已经够优秀了,应该把机会让给别人。”
“就是!比她英语差的有的是!”孔铃玲不知道为啥,特激动。
“别打断我!人家花菊姐可说了,‘就应该让好的更好,我们妙妙就英语相对最差,蔚老师你可得给我们好好整整’。”邓凝紫学着鲍花菊那副阴阳怪气又欠揍无比的嘴脸。邓凝紫比一般人知道更多的“内幕”是很正常的事,她也喜欢和这几个一起八卦。
“偏向啊!明摆着的偏向啊!”羊乐筱最受不了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