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青衫默默地走到她身边,没有打断她和另一位家长的闲聊,直到她注意到他。
“哎呀,蔚老师呀!”羊妈妈笑着。
“诶,这是你们家孩子的老师?”另一位家长很惊异地盯着蔚青衫。
“对呀,是我家孩子的英语老师。”羊妈妈是个爱笑的人,她的笑,又总是那么温暖。
“哎呀妈呀,这老师也太年轻了!我都盯着人家瞅老半天了,我一直以为他是考生呢!我还寻思这孩子咋长这么俊呢!”那位妈妈看起来挺淳朴的,不过衣着很华丽,有点暴发户的感觉。她这么一说,三个人都笑起来。
“小筱状态怎么样?她紧张吗?”蔚青衫问。
“不用担心她,她从来考试都不紧张,她心可大了,不用担心。”
“哦,那就好。”看来是自己多虑了。
“她都不让我等她,让我回去,但是我想啊,你看我都来了,再说,人家家长都在这儿等着呢,我就也等着吧,反正一会儿就完事儿了。”
蔚青衫笑笑:“没事,你回去吧,免得她担心,放心,这儿还有我呢。”
“不的了,那多不好意思啊。反正估计我也就陪她这么一次。她中考的时候我都没陪她,也是她怕我累着,不让跟我去。”
“你家孩子真懂事儿啊,我家孩子,不陪不行!”那位家长说。
“我家孩子就这样,她可闯荡了,一般干啥事都不用我陪,我寻思这样也好,能早点独、立。”
蔚青衫望着空无一人的习作场,默默微笑。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了没多久,羊乐筱就出来了,可能不是第一个,绝对是第一批。蔚青衫没打算跟她多说什么,怕影响她,也想让她快点去休息一下。但是又突然想到一件事。
“要不我开车送你们回去吧。”
“不用了,老师,多麻烦你啊,这儿出去就能坐车,直接到家。”羊妈妈笑着。
刚刚语文over了,然后是最残酷、最头疼的数学,其次是文综,英语是排在最后的一科。
其实,过去的整整一个月,蔚青衫都在纠结中度过。越到最后关头就越难把持,稍有不慎,就可能功亏一篑。他告诫自己一定要hold住,可偏偏到了这个时候,有觉得有些失控,可能是怕毕业后就分开了吧。好多人知道他将去一所大学任课,但不知道到是那所大学,于是就有很多人问他,但他坚决守口如瓶。结果,最后搞得校长都来问他,他的理由也很简单,怕影响学生们报考。于是到现在也没有一个人知道,这件事也就成了学校里最神秘的消息,也是大家最好奇的。
现在,他又纠结了,他很希望羊乐筱能考得好一些,可是如果她真的考得很好,她就不可能报他将去的那所大学。虽然那个是个一本,也算是重点,不过,是近两年才升的,挺勉强的。他仔细分析过,如果她正常发挥,考上那所大学的可能性是很大很大的,可是要是一不小心特超常或特失常的话,就没可能了,估计她也不一定愿意考虑那所大学,毕竟那地方又远,又挺偏僻的。话说蔚青衫当时为啥就选了那个地方的那个大学呢?唉,早知道他就不光顾着享受、无压力而选那所大学了,是,那地方“偏”,可那里是众人皆知的度假胜地,风景好、气候好,人又少,更京都那样的城市比绝对是特别地广人稀,城市市区也一点都不拥挤,多好啊。唉,现在真有点后悔。
于是,蔚青衫失眠了。
第二天他还是按时赶到了考场,羊乐筱在大门前等着。只是今天没看见羊妈妈,她应该没有来。等待总是很煎熬的,想回车里补个觉,却怎么都睡不着。这种煎熬的感觉,真的是好些年没有过了。
考试结束后,她还是早早出来。
“蔚老师,你今天也来了啊?”他是不可能看不见这么大个人的,况且还那么显眼。
“今天你妈妈没来?”他直接无视了她的问题。
“嗯,我自己来的。”
“中午去哪儿?回家吗?”
“嗯。”她似乎心情不错。;
“那快一点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下午那科可很重要。”
她嬉笑着,远离了他的视线。
他回到车上,终于睡着了,梦中看见了她让人安心的笑脸。
反正过了这一下午,就解放了。她也解放了,他也解放了。呵呵,太困了,睡得又太香甜,直接睡过了头,没能赶上送她进考场,但是还好,还来得及接她。最后一科了,再加上很多人本来英语就答得快,提前交卷的人特别多。到最后,一个考场可能连一半的人都不剩了。但是好在羊乐筱有一个习惯,从来不提前交卷,蔚青衫当然是知道的,所以他才可以耐心而淡定地等着。果然,打铃后不久,就看见了她。
“蔚老师,你还在啊?你一直没走吗?”她的心情肯定不错,因为,终于都结束了。
“走吧,别在这儿呆着。”蔚青衫总是会自动屏蔽羊乐筱的一些问题。
“啊,行,那走吧。”
“怎么样?这回轻松了?”
“嗯,终于都考完了,终于脱离李刚的魔掌了!”羊乐筱这回终于可以完全什么都不用顾忌了。
“你就那么讨厌他?”
“你没被他欺压过,你当然不知道他有多恶心。”
“有多恶心?”
“今天这么好的日子,我不想聊他。”
蔚青衫笑笑:“这是有多大的仇恨。”
“诶,老师……”
“别再叫我老师了。”他打断了她,“我已经不是你的老师了,我也毕业了。”
羊乐筱愣了下,又笑笑:“呵呵,听说……你要去当大学老师,是真的吗?”
“嗯。”他点点头。
“是哪个大学啊?”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切!”
他笑着:“怎么,想来找我?”
羊乐筱又是脸红:“就……就好奇,想知道一下还不行啊?”
“以后有机会在告诉你。”反正早晚都要说,可真不想因此而影响了她的方向,虽然,真的很想让她一起。“有目标吗?”
“啊?”
“大学,或是城市。”
“本来是有的,不过目标太高了,本来也没什么希望。所以打算重新考虑了。城市嘛,也没想太多,反正,就是想考个离家远一点的学校。”
“为什么?”蔚青衫的心里微微有了点兴奋的痕迹。
“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也不想有机会依赖父母。”
没想到她是这样想的呢,这回蔚青衫放心了,还是有希望的,而且,还是大大的。
“想去哪儿溜达不?我带你去。”他依在车上。
“不了,我想直接回家。”
“也好,上车吧。”
这一次,似乎很自然,没有推辞,直接上了车。
“这回有个大长假了,打算去哪儿玩?”
“嗯……还没打算呢,我打算回去先好好睡三天,再吃三天,借着再狂玩一顿!”
“计划得不错。记得把我也计划进去。”
“啊?”羊乐筱一时错愕。
“我说了要请你吃饭啊,总得给我一天时间吧。”
“啊,还真请啊……”羊乐筱有点不好意思。
“当然了,我可是言出必行。”
“哦,那好吧。”
“你可以好好想想怎么狠狠宰我一顿。”此人有种“任君宰割”的感觉。
“呵呵,我没那么凶残。”羊乐筱突然想到了后天的高中聚会,也就是散伙饭,“额,老……呃,那个,我们班后天的聚会,你去吗?”
“还没有打算。”
“我不打算去了呢。”羊乐筱叹了口气。
“为什么?讨厌李刚也不至于连毕业聚会都不参加吧?”
“才不是呢,他对我可没那么大的影响,他以为他是谁呀?切。那天,是个重要的日子。”羊乐筱低下了头。
蔚青衫想了想,他知道那是个什么日子:“黄家驹的生日。”
“你怎么知道?”羊乐筱很吃惊,从来没听说过他也喜欢BEYOND。
“我有个朋友,也特喜欢BEYOND,每年的那一天,他都会拉着我,去KTV狂嚎一整天,要把KTV里BEYOND的歌都唱个遍。”
羊乐筱叹了口气:“果然只有驹迷才懂驹迷的心呐!”
这句话可让蔚青衫很不爽,因为那个人很不巧就是他多年的“最佳损友”郑可爽。
“谁说的?你要是想的话,我后天就带你去KTV狂嚎一天,保证你第二天说不出话来。”
“那就不用了,我已经跟朋友约好了。”
“什么朋友?”
“初中的朋友。”
“男的女的?”
“女的。”
蔚青衫在心里说了声“那就好。”
“我有一个问题,很好奇。”羊乐筱的小眼神变得很邪恶。
“什么?”
“你……多长时间没交女朋友了?”
帅哥愣了下:“问这个干什么?我看起来很饥渴吗?”还是表现得太明显了?
“没有,我就是好奇。”
“三年。”
“三年?不会吧!”羊乐筱很惊讶,“那么长时间?”
“有什么的?”
“没啥,就是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我看起来就像必须要有女朋友的人吗?”蔚青衫觉得很好笑。
羊乐筱很诚实地点点头:“差不多。”
蔚青衫无奈又好笑地摇摇头:“我很想知道我在你心里究竟是怎么个形象?”
“呵呵,挺好,挺完美的。”
“我可不信。”
“嘿嘿,你初恋是什么时候啊?”
“你对我很好奇啊。”其实某人心里挺美的。
“当然了,谁对你不好奇啊。”
“那就另找个时间出来慢慢让你好奇吧,你到家了。”
“好吧,谢谢你了。”
羊乐筱下了车,蔚青衫也跟着下了车。
“老师,你还下来干啥?”
蔚青衫走到她面前,敲了下她的头:“没记性。”
“我不知道叫你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