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是初恋情人……羊乐筱也怀疑起蔚青衫选择H大的原因了。
对于向来“知难而退”的羊乐筱来说,也许就那么一个处理办法。和前男友分手,是她主动提出的,原因是她发现他的心里一直都藏着另一个女生,那个女生,还是自己的朋友。怕影响学习,仅仅就是个借口罢了。
也许自己永远都是个失败者,羊乐筱经常这样想,但是没什么关系,只要活在自己的世界就好,自己和身边的人开心快乐,就足够了。她讨厌成为焦点,那让她局促不安,而蔚青衫,是注定就要成为焦点的人。果然,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是不可能合二为一的。
羊乐筱发了条短信,想着问题还是早点解决好,拖来拖去或者逃避,都无益。
“今天晚上能出来一下吗?”
也许是在忙,过了十几分钟,他才回:今天晚上我有事,明天吧。
“明天我有课。”正常情况,他是不会忘的吧。
“这样啊,那就周六吧。”
“好吧。”回复了这两个字,羊乐筱叹了口气。网上的东西也许有许多虚构的成分,可态度却能说明一切。羊乐筱在想,要不干脆连见面都直接省了,发条短信结束得了。可终还是没那个勇气。她也在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个勇气开口,虽然很不甘心也很不舍,她还是一直在劝自己:放弃吧,放弃吧,没什么好挣扎的,再挣扎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的,只会受更多的伤、流更多的泪。
地点约在离学校不是很远的一个公园,这样自己还走得回来,正好公园很大,方便找个地方“肆意发泄。”想的多周到。
“你看起来不怎么开心啊,怎么了?”蔚青衫像往常一样捏了捏她的脸。
“没事,没睡好。”
“是不是因为最近出来的太少?我最近……”
“我知道你忙。”羊乐筱直接打断了他。
“果然是因为这个。”蔚青衫叹了口气,“你身边的同学,也都交了男朋友了吧,很抱歉,我不能像她们的男朋友陪她们一样每天都陪你,但是……”
“不是因为这个。”羊乐筱又打断了他,这是很少有的事,羊乐筱从来都不喜欢打断别人说话,“我没这个要求,我也没那么小女生,不需要你天天陪。你忙的时候,不见面也没什么的,偶尔发个短信让我知道你的情况就行。甚至说,如果你出差了、出国了,几年不见都无所谓,可是最起码得偶尔打个电话发个短信吧?”
蔚青衫的心震了下,仿佛她的每个字都敲在他心上。
“我不在乎那些,我也没那么粘人。但是,你不能什么事都瞒着我吧?我最讨厌的三件事:隐瞒、误解,还有欺骗。”
这会儿蔚青衫正苦思冥想他犯了这三项里的哪项。
“无论是什么事,直接说出来就都能解决,也不可能会有误会,可不说出来就永远都不可能解决。就算是什么严重的事,只要跟我说,我都能接受,就算一时接受不了,总有一天也能接受。”羊乐筱因为激动,语速比平时快了很多,所以有点语无伦次,“犯了再严重的罪,自首还从轻发落呢。”但是接下来她要说的话,才真让他目瞪口呆。她深吸口气,“我们,分手吧。”
蔚青衫是真没想到她会突然这么说,真心被吓着了,但他却笑笑:“别开这种玩笑。”实际上他还没想出他究竟犯了上面的“三宗罪”的哪个。
“我没开玩笑,也从来都不会那这种事开玩笑,我开不起。”
“我犯了什么错?”
“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知道。”她低声说。
“我做了什么?”他是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会儿真是郁闷疑惑冤啊。
“我想告诉你,就算是我这样的人,也无法忍受劈腿!”羊乐筱打算就这么转身走人,反正该说的都说完了。
“羊乐筱,你说清楚一点,我什么时候劈腿了?”“劈腿”这事,他还真就从来都没干过,这话还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更让他郁闷又纳闷。
“都上了百度了,你还不承认吗?你自己去学校的BBS上看去,百度也行,现在到处都是。”羊乐筱背对着他,声音在颤抖。
蔚青衫扳过她的身子,紧按她的双肩:“就算我真的有,你就这么轻易就放弃我了?我到底该说你过度自卑,还是你对我的感情就这么淡薄,这么轻而易举就能舍弃?我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吗?”
羊乐筱一直低着头,不看他:“我是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就算再挣扎也没用,还不如识相点自觉点。”
蔚青衫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只是手不觉中又加大了些力道。
“放手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放开了她。她向公园更深处走去。先让她冷静一下也好,反正她回来的时候也必经这里。至于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马上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学校的BBS是吧,他掏出手机,打算一探究竟。
海滨公园的深处,自然就是大海。羊乐筱就是冲着大海去的,大海就是有那种神奇的力量,可以将一切冲走,所有的情绪,所有的眼泪,就连哭声也会被完全掩盖。羊乐筱就这样坐在这个并没有什么情调的沙滩边,面对着大海,任海水打湿衣裤,就这么一直坐着。开始只是默默流泪,渐渐就变成了啜泣,接着就变成了越来越严重的抽泣,可是最终,还是不能放声大哭,泪水却一直止不住。上一次明明就很洒脱,为什么这次就不行?哭得累了,才停下,泪水却还在放任地留着,就是不想走。天倒也很配合,早上出来的时候是个响晴的天,可才到这儿不久,太阳就回去偷懒了,坐在海边也不会被晒,多难的的机会。要是下一场大雨,那就更好了。
她用手指在沙滩上乱写,因为不会画画,涂鸦对她而言就是乱写,常是一些歌词。突然想起,上一次哭成这样,是听见陈老师过世的消息的时候,她就是这样,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乱写,那一次,还被他发现了。她无力地笑笑,在沙滩上,一边被大海冲刷,一边写下:焰火化为灰烬,爱人变成朋友,为什么一切美好的事都终结了?
一遍又一遍地写着,就像歌中唱的一样,“come to an end”,一遍又一遍。
直到夜色完全吞没了大海,她才终于打算往回走——总不能在这儿过夜吧。她的步子很慢,也许是一天没吃东西,没力气;也许是哭得太久,累了;也许是因为心情还未平复,也许是为了红肿得厉害的眼睛能在到寝室之前消去。她就这么低着头慢慢地走着,突然被一只很有力的大手拉进一个怀抱,羊乐筱是真没想到自己也能摊上这事,没挣扎是因为没想好怎么挣扎。她刚准备用手肘撞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温暖而低沉的声音:“对不起。”
羊乐筱愣了一会儿,她真是没想到他竟然还在这儿。
“放开我,不然我就叫了。”
“你叫吧,警察来了我也不会放手的。”
“你想干什么?”
“听我说几句话。”
羊乐筱没说话,也许是没想好究竟是听还是不听,也许,真的是想听听看。
“我知道这不是一句‘对不起’就能解决的问题,我也知道,如果我说我什么都没做过,你肯定不会相信,因为有照片。但是我觉得我们并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如果你想听我解释,我会好好解释给你听。”
“我不想听。”
“那就这么把我给甩了吗?”
“难道让我等你来甩我吗?”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也并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我似乎没你想的那么单纯那么笨,你说完了吗?放开我!”
“至少让我送你回去。”
“我不会再接受你的任何‘好意’,留给需要的人去吧。”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这么晚了……”
“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就是这么任性、这么不讲理,只不过你以前不知道,现在你知道了,可以彻底失望了,那还有什么好纠缠的?”
“我只是担心……”
“我已经不是你的女朋友了,你去担心别人吧。”
“作为朋友的关心,不行吗?”
“不必了,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可怜,还有我得告诉你,分手了就永远也别再见,更不可能成为朋友。像我这种人也不用担心被抢或怎么的,就算我真的出了什么事,也绝对不会让你负责的,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她终于从他的怀中挣扎了出来。
她加快了脚步,头也不回。虽说是离学校最近的公园,可徒步至少也得40多分钟才能到学校。只是她完全没想到,他一直保留着10米左右的距离跟在他身后,直到他看着她进了公寓楼,他才独自离开。
他所清楚的是,以羊乐筱一受打击就使劲消沉的个性,不知道她会折磨自己多久。可他该做些什么?也许,现在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徒劳的,都只会惹她生气,让两个人之间的距离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