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人练武练的欢快,院子外的人听的却是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只把自己当做是哥哥……是吗?她还太小,不懂这些男女之事是自然的。如果她只把自己当做哥哥,那么自己呢?她在自己心中究竟是什么,是妹妹吗?可是如果不是,自己难道是对一个才七岁的人动心吗?如果是的话,这绝情蛊又是怎么回事呢?
听着院子里欢快的笑声和吵闹声,一身白衣的美少年苦笑着走开了。
就这样练了几个月的功之后,我每天单调的生活里又增加了一个新的项目:上学。本来是感觉很新鲜,可是后来发现上学堂真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痛苦并不是说我什么都不会,而是我什么都会,可是对于我这样一个从来没有上过学的小孩子来说什么都会不是很诡异吗?
于是,我每次上学堂都是非常的小心翼翼。先生只教了一两次的东西吧,我不敢懂;教了两三次的呢,我琢磨着我看看别人?别人不懂的,我果断的也不懂;别人懂的,我有选择性的懂。
先生发现我太笨,刚开始以为我是故意捣乱,然后就对我谆谆教导,再三嘱咐。可是后来发现我是“确实”不懂,因此人为我是天生愚笨,整天用一种很痛心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是预见了弑者被我接管后惨淡的未来。还有学堂里那些个小孩儿偷偷的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我,以及和我讲话时候流露出的“这小孩儿这么笨,真可怜。”的眼光。每当这个时候,表面上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其实我在心里就不停的反鄙视他们:“哼,你们这些小屁孩儿,再拿那种眼光看我,我就直接把你眼睛戳瞎。信不信老娘偷一首古人的诗震死你们。”
这个正直的先生,后来就直接将我这种“天生愚笨”的情况告诉了我的彪悍娘。我娘得知这个情况的当天就把我叫到了她那里。在正厅里,她和我的美男爹爹正襟危坐在主座位上,留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站在下面。我抬头看向他们,这坐着的简直就像是两尊佛,不,佛哪有这么黑的面色,这简直就是两尊魔。
把我叫到那儿之后,他们两个刚开始也不开口。过了好一会儿,美男爹爹才慢悠悠的吐出了几个字:“先生说,你天生愚笨?”
“是的,爹爹,孩儿天生愚笨。”什么愚笨啊,我这叫大智若愚!
“哼,天生愚笨?跟着悠悠学武的时候怎么就没见你天生愚笨啊?”我娘一拍桌子,站起来说。
她这猛地一拍桌子,吓得我身体一哆嗦。我把可怜的目光投向了我的美男爹爹,只见美男爹爹一脸的不忍,眼神里闪过了一瞬间的犹豫,我本以为有希望了。结果,爹爹直接把头扭到了一边。
我装着一脸委屈的看着彪悍娘,心里想着可以博点同情分。结果,我不装还好,装了之后我娘的怒火更盛:“你看看你,这是个什么样子!身为女子,应该坚强!自立!还没说你两句你就觉得委屈了。你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态度以后如何接管弑者?现在弑者中本应该是你学习担当的事务都被安凡替代着你接了过去,说是你现在既要练武,又要上学堂,已经足够辛苦!但是看看你现在这样懒惰不好学的样子,我看安凡真是白疼你了!”
一口气儿说了这么多,我娘是大气儿也不喘。说完坐下,喝了一口茶,继续虎视眈眈的看着我。
我听完后,直接呆愣在那儿了:怎么会这样?弑者中本应该是我的责任,都被安凡承担过去了?
怪不得安凡整天这么忙,去找他的时候总是不在;他来看我的时候,我还每每责怪他来的次数少,待得时间短。可是他为什么不解释?每次什么也不说,只是淡淡的笑着看着我。
可是安凡为什么要对我这好呢?我什么也没有为他做过。现在他却反过来承担着本应该是我的责任!不对!这些也本不是我的!我不是什么“筱筱。”原来的“筱筱”去了哪儿?为什么我穿越到了这里?这些很久没有想过的问题,现在突然一下子又全部涌到了我的脑子里。
可是,无论她现在在哪儿,我现在在这儿,现在的我就是筱筱,我无法否认!
彪悍娘一直注视着我,发现我不再像刚才那样露出一副弱弱的表情,她自己的脸色不自觉间也缓和了下来,语气也放软了:“本来安凡是不让我告诉你的。可是你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就应该明白安凡的苦心。娘看着你长大,相信你绝不是先生口中说的所谓“天生愚笨。”
“筱筱,你娘讲的话你要牢记在心里。今天就别回去了,晚上叫上安凡我们一起吃饭。”美男爹爹适时的把话题转移开了。
“好。”我答应着便退出了屋子,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回头说:“爹爹,安凡在这儿吗?”
“在这里。”说着,便招来一个侍童带着我去找他。
到了地方,才知道在和园这儿像在我的园子里一样,安凡也有自己的一间房子。不过不巧的是,他刚刚出去办事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于是我便打发侍童先下去了,准备自己待在这里等一等他。看的出来,这是一间老房子,和刚才一路上过来时见到的房子相比陈旧了许多。进到屋子里面,发现屋子里面的摆设很是简单,里外两间,外间只是简单的摆了几张必要的桌椅;里间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椅子;里外间之间有一个屏风。
只是里间的桌子上摆放的厚厚的几摞册子很是显眼,册子封面上写着“天香楼雨都”、“天香楼雪都”等等字眼,看来都是弑者名下的天香楼的东西,不知道里面具体是记录的什么。随便翻开一页,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全是字,什么都还没看懂眼睛就已经花了。合上册子,揉了揉眼睛,心里不由得想:桌案上放着这么多这样让人头疼的册子,安凡平时究竟是怎么应付过来的?
“筱筱。”
我转过头,看见安凡站在门口,整个人保持着刚进门的微微侧着身子的样子,一身白衣,干干净净,清清白白。身子直挺如一棵松,两只手微微的背在身后,一脸微笑的看着我。
“安凡哥哥。”我也笑着看向他。看着他慢慢地一步步走向我,我的心里被不知名的东西塞的满满的,有一种幸福的感觉。
“怎么来这儿了?悠悠呢,怎么没有跟着你?”他站在我身边,随意的看向桌子上如小山般的册子,就像桌子上什么也没有一样;一脸的理所当然,好像这些责任本来就是他的。我看着他,有一种想问清楚他为什么要为我做这么多事情的冲动。可是却又生生的忍住了。既然他不说,也就是不想让自己知道;那么自己也就装作不知道好了。更何况这些密密麻麻的册子,自己实在是看不来。听彪悍娘的意思这些应该对弑者有重大影响,与弑者那么多口子人息息相关的重要文件。这些东西与其在我的手里糊里糊涂的混过去,破坏弑者的内部建设,不如交给安凡。
“先生说我天生愚笨,我娘就把我找来了。悠悠留在园子里没来,我娘说我只要我自己来。”本来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可是现在对安凡说起来却有些不好意思了。现在我的感觉就是自己像是一个愧对家长的孩子:为了供孩子上学,父母辛苦的工作,而孩子完全不了解:淘气、顽皮、不求上进,可是突然有一天,孩子明白了父母的苦心,面对父母时孩子心里既愧疚又难过。我现在就是那种心情。
“天生愚笨?”安凡笑出了声,很显然也不相信这套鬼话,“怎么,不想去上学堂?”
“不是,不是不想去。”我声音细如蚊声。听见安凡的笑声,我感觉更加不好意思,脸好像要烧起来了,我赶紧低下了头。
看见我这样,安凡笑的更大声了。“好了,不要再扯衣服了,再扯,小心衣服就要被你扯破了。”
我一紧张就喜欢扯东西。我看向我的衣角,虽然没有起皱,但是衣服已经扯的歪向了一边。于是赶紧把衣服重新扯了回来。
“任公子,夫人说请公子和小姐现在去吃晚饭。”
“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安凡对侍童说道,然后又转头对我说:“筱筱,你等我一下,我换身衣服,然后和你一起去。”
“好啊。”一边答应着,一边自觉的向外间走去。坐在外间的凳子上,听着安凡在里间窸窸窣窣的脱衣服的声音,我不禁有些心猿意马,然后又狠狠的鄙视了下自己。
穿着衣服的安凡自然是俊秀无比,只是这个年代的衣服很宽松,几乎完全看不出身材。现在安凡在换衣服,不如去偷着看两眼。结果,刚刚走到屏风前,安凡搭在屏风上的一件衣服“啪”一声掉在了地上。我想也没想,就上前一步把他的衣服捡了起来。拿到手里才发现,原来这白色的衣服上有暗纹,不近看还真看不出来。
“筱筱。”正当我出神的看着衣服的时候,里面在换衣服的安凡突然叫了我一声,把我吓了一跳。不禁往后退了一步,可是后面又冷不防的碰到了椅子,不禁又向前迈了一步,谁知脚下不小心踩到了安凡的衣服,一个身形不稳就趴到了屏风上,“啪”的一声,我和屏风一起倒在了地上。丢死人了!
我鼓起所有勇气抬起头,只见安凡还是走向屏风的姿势,一脸的惊讶。两只手放在胸口衣襟的两边,似乎是想要把衣服拢好的样子,却是还没拢好,我就和屏风一起“牺牲”了,于是惊讶的忘记了手中的动作,结果是衣襟处就维持在将拢未拢,胸口要露不露的样子。即使是从下往上看这么个高难度的动作,也看得出皮肤的光滑。由脖子上往下,所露之处越来越少,逐渐只有一条缝,引得人直想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