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宸也不跟她争辩,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来,景小蒾不防他这么霸道,重心不稳,慌忙之中只得搂住他脖子,嚷嚷着“苏宸,你疯了吧,放我下来。”看着她满脸涨红的窘样,觉得开心,大步往浴室走去。“疯了就疯了,遇见你我就没正常过。”说完深情的看着她眼睛,看的景小蒾心里发毛,还没想到说什么,就被他扔进浴缸里。
“啊,苏宸,你混蛋。”景小蒾不会游泳,双人大的按摩浴缸虽然水不深,溅起的水花还是让她呛到了。坏笑着拍着她湿透了的后背说,“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帮你洗,全套免费服务。”景小蒾穿了件白色的长衬衫,湿了水贴在身上,她双手护在胸前,头发湿漉漉的散着,瞪着苏宸,恶狠狠的说,“滚。”
没见过她这么狼狈的样子,觉得好玩极了。伸手把她头发拨开,笑嘻嘻的说,“我就在外面,有什么需要的就叫我哈。”说完还捏了捏她脸,心情极好的转身离开。景小蒾看着他背影骂,“流氓”惹的苏宸大笑出声。
开始的时候,我们就知道,总会有终结开始的时候,我们就知道,总会有终结景小蒾躺在水里,热水稍微有些烫,但是却很舒服,全身的筋骨好像都松软下来,紧张了一天的神经也跟着放松。她看着浴室里雾气腾腾的镜子,有些迷惑,自己怎么跟苏宸成了现在这个样子?绞尽脑汁想要逃开他,划清界限,最后还是自己主动找上他。虽然电话是聂悄语打的,可是看见他出现的时候也没有丝毫要拒绝的意思。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想不透索性也不去想,景小蒾这么多年一个人过日子,有个好习惯就是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就马上逃开回家,吃三片安定,然后洗澡睡觉。等睡醒了,不管什么暴风骤雨都硬着头皮去面对。无非就是欠了他一个人情,以后找机会还了就是,只是他这样的人,估计也没有可以用得到她帮忙的地方。
从浴池里出来,为难的看着湿透的衣服。她裹上苏宸放在台子上的睡衣,把衣服洗干净用吹风机吹干,胸衣肯定是干不了了,只得拿毛巾裹起来把水吸干,搭在门口的架子上,再用毛巾盖上。心里多少有些别扭,不过还是心一横,走出去。
“好了?”靠在沙发上看杂志,看见她出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景小蒾站着不动,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他。苏宸抬头看见她正望着自己,也失了神。他见景小蒾都是工作的时候,从来没见过她这个样子。白色的浴袍被她折起来裹成一圈,带子在胸前打了个结,露着圆润的肩膀和小腿,景小蒾不显瘦,但是锁骨却很明显,皮肤很白,莲藕般得小腿,脚踝纤细,光着的脚陷在长长的地毯里。头发被毛巾包住,有几丝没有裹进去,滴着水落在锁骨上。她平时也是只打粉底,所以样子没有大变化,只是皮肤因为热气的缘故,红的透明。少了职业装的修饰,仿佛成了十几岁的小姑娘,娇娇柔柔的,有些羞涩,蒲扇长的睫毛随着大眼睛一眨一眨的摆动,透着纯真。苏宸在心里想起肖小小,她当初也是这么站着不动看着自己,只是没有景小蒾的这般吸引人。随即又觉得好笑,怎么会想起她。不由的跟着摇摇头。
“苏先生是想起哪位红颜知己了么?让您失望了?”景小蒾已经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苏宸握住她手,顺势拉着她在自己身边坐下来。“淘气,我哪儿那么多红颜知己。”景小蒾觉得这句“淘气”说不出的亲昵和暧昧,本想缓和一下气氛,谁知道搞的更加不知所措。抽出手,不晓得接什么话好。
“吃点东西吧,我刚刚叫的外卖。”把桌子上的甜点放到她手里,“我不晓得你喜欢吃什么的,店员推荐说这个蓝莓芝士不错,就叫了一份来。”景小蒾看到包装有些意外,不由问出口,“他们家还送外卖?”说完自己都觉得有些傻,于是低头不好意思看他。苏宸笑了笑,把她头上的毛巾打开,景小蒾转头问“你干嘛?”他也不回答,笑着用手把她头发理顺,然后用毛巾细心的吸着头发上的水。“怎么也不吹干?湿乎乎的也不怕感冒。”景小蒾把手里的蛋糕放回桌子上,接过他手里的毛巾,转身看着他。“苏宸,你到底想干嘛?”
再美的梦也有苏醒的一天再好的东西都有失去的一天,再深的记忆也有淡忘的一天,再爱的人,也有远走的一天,再美的梦也有苏醒的一天。
苏宸手里突然空了,在半空放着,觉得有些可笑。坐正身体拿起桌子上的烟,一时找不到打火机,大力一捏把烟摔在地上,人霍的站起来,背对着景小蒾,大概有几秒钟的时间,又突然转过身俯下来,把她锁在自己怀里和沙发之间,冷冷的看着她说,“你不知道我想干嘛?你不知道你躲着我防着我,防了这么久?你既然这么怕跟我扯上关系,今天为什么要我抱着我哭,跟我回来?景小蒾,你觉得我没你就没法活了是不是?你觉得我就非你不可了?你觉得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很过瘾是不是?是不是?”苏宸最后一声几乎是大吼出来的,一甩手把桌上一堆吃的都扫到地上,精致的蓝莓蛋糕黏糊糊的一团粘在白色的地毯上,看起来难过而狼狈不堪。
景小蒾坐着没动,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苏宸,叹了口气。看着地上的蛋糕,轻声说,“苏宸,我小时候很喜欢蓝莓,酸酸甜甜的总吃不腻。但是现在我从来不吃跟蓝莓有关的任何东西,碰都不碰,你知道为什么吗?”景小蒾抬头看他一眼,“我上大二的时候,有个学长对我很好很好,拿我当妹妹一样,万般宠溺。有一次他过生日,好多人一起吃饭,刚巧有人带了个大蛋糕去,很漂亮,中间是一圈蓝莓。他分蛋糕的时候,有另外一个女生说,我要吃蓝莓。他很细心的把四周的蛋糕切开,只留下中间的那一块,说,今天谁都不能抢,都是她的。”景小蒾停下来,笑了笑,“我当时一言不发转身就离开了,他打了一晚上的电话我没接,第二天买了一模一样的蛋糕托人送到我宿舍,我站在窗户边看着他在楼下站着,把蛋糕从三楼直接扔下去。我在心里跟自己发誓,我这辈子不会再碰蓝莓。”
苏宸轻哼了一声,问,“就为这个?”她点点头说,“很幼稚是吧?我也觉得,可是我没有办法容忍那种博爱。对我好,只能是独一无二,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好,没有第二个人,没有分享。苏宸,我们现在这样,你觉得我新鲜,觉得我有趣,觉得我跟你合拍。可是,如果我们的关系变了,你就发现其实我也小心眼,我也歇斯底里,我也要唯一,跟其他的女人没有任何区别。你会厌倦的,你会烦的。我赌不起也输不起,我承认你很有魅力,即使有一天喜欢上你,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除了躲,又能怎么办呢?”
有时候原谅一个人只是不想失去有时我们原谅一个人并不是真的原谅,而是不想失去。
听到那一句话,早已经听不进去其他。“你说你喜欢我?”他眉毛往上挑,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问道。“喜欢,怎么不喜欢。你看你,长得帅,有钱有地位有身份有才华,还懂得哄女人开心,细心体贴周到,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呢?”景小蒾叹了口气,哀怨的看着他。
苏宸也跟着叹了口气,知道跟她再理论也没有结果。“我他妈的这辈子最怕理智的女人,景小蒾,你又理智又感性,一出一出的,把我搞懵了,你就不能学学别的女人,傻一点,俗一点,笨一点,心安理得接受我的好?”
“我也想啊,我要那样,你也不会对我这样了。我现在也不用这么内疚了。”
“你内疚个屁,懒得跟你说。把牛奶喝了,睡觉去。”苏宸站起来。
“你去哪儿?”景小蒾叫住他,“你得送我回家啊。”
停下脚步,回头打量着她,冷哼了两声,“你打算穿这样回家?我去洗澡,你今晚就在这里睡吧,我明天一早送你回去。”接着往浴室走,走到门口,又回头说,“放心,我没有那么饥渴。”
一句话把景小蒾逗乐了,她端起桌子上的牛奶,心疼的看看地上的蛋糕。起身去厨房打开冰箱,发现里面整整齐齐的码着一瓶瓶的矿泉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景小蒾也不指望能在别的地方找出什么吃的,回到沙发上,看到桌子上还有两块巧克力曲奇幸免刚才的灾难,也不顾忌减肥这档子事情,顺手剥开吃了。
洗澡出来看到景小蒾靠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他在她身边静静坐下来。看着她的脸,景小蒾的睫毛很长很密,但是眉毛长得很杂乱,总是被妈妈数落一个女孩子家也不知道好好打扮一下。景小蒾怕麻烦,尤其害怕浪费时间在化妆上,所以也不怎么打理,苏宸看惯了画的精致的柳叶眉,觉着这样乱糟糟的也很顺眼,透着一股孩子气。他伸出手,沿着她的眉毛轻轻的抚摸,睫毛划过他手心,痒痒的,挠的他心里一阵阵涟漪。抚摸着鼻梁往下,手指在唇上描绘着唇形,她的唇色有些深,湿润的红色,有点像熟透的樱桃。苏宸压抑住自己覆上去的冲动,收回手。长长的叹了口气,心里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栽到这么一个女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