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丫的,赶紧!”吼了一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聂悄语把电话扔进包里,不顾四周人的眼光,扭着小蛮腰往外走。
不晓得他大少爷又发什么疯,昨天打电话还是爱理不踩的,今天怎么又想起她了。正想着,电话就又响了起来。
“喂?”
“怎么不接电话?”一片平静,听不出语气里有任何不满和怒气。
“刚刚同学聚会,在KTV太吵了,没听见电话。”实话实说,还放软了语调想要博得同情。
“结束了?”
“嗯。”正想再说什么,就听见于鹏一嗓子吼着,景小蒾,走啊。
“跟男同学?”握着手机的大手紧了紧,声音听起来却带着一丝调侃。
“嗯,一群同学,很多人。”
“玩完了,早点回家。”
“好。”景小蒾觉得有点憋屈,这算哪门子嘛,打电话来跟查户口一样,问两句又这么冷冰冰的。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小蒾,早些回来吧,我想你。”
心里因着这句话,突然停了一下,脸上不由得有点发热,“嗯,好。”
“再见。”
“再见。”
挂了电话回头,看到一群正在商量去哪儿,“那个,我先回家了,我妈打电话让我回家吃饭。”
“哟,这么大了还是乖乖女呢?”
“难得回来陪家人过年,过几天也该回去了。”笑着解释,心里却想着回去把机票定了。
跟众人告了别,往反方向走去。没走多远,身后有脚步传来,“景小蒾。
曾经不愿意有尽头的路,如今只觉得太长跟众人告了别,往反方向走去。没走多远,身后有脚步传来,“景小蒾。”
刚停下脚步,李默就在身侧站稳,“一起走吧,我也不想玩了。”
“嗯。”
两个人都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条路,曾经在那个暑假,来来回回走过无数次,很多时候景小蒾都嫌它太短了,站在楼下非要拉着他再绕一圈。而如今,越觉得,怎么回家的路这么漫长。
“小蒾,什么时候回北京?”
“还不知道。”
“没订票么?”
“嗯,晚上回去看看吧。”
“我后天晚上的火车。”
“哦。”
冬日的太阳很快便落下,黄昏的最后一点余光笼罩着整个小城,地平线的边缘是黑夜和光亮交汇下,这座城市的新的标志性建筑亮起华丽的灯光。这些年,小城变化很多。这种变化,是一点一滴的,好像觉得什么都是从前那般熟悉,又好像一下子变得不认识一般陌生。如同你穿过长长的街角胡同,那些建筑还是一样,却在曾经最喜欢的那家早餐铺子变成某个大酒楼之后,有种迷路的失落感。
“我到了,再见。”
“小蒾。”
转过身,深深吸了口气,有些话,迟早都是要说出来的,“李默,我们以后还是少见面,也不要联系了吧。我说过,没有办法跟你做朋友,我曾经那么那么喜欢你,怎么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跟你做朋友呢?你有女朋友,我有男朋友,我们互不相干,过自己的生活,好吗?以前的事情,不管怎样,都过去了,我不可能完全忘记,可是也不过当作成长的一段经历。你现在这样,让我很为难,也很尴尬。”
李默在衣袖里的双手紧紧握住,过了良久,微微启口,“好。再见。”艰难的转过身,一步一步往前走。她有男朋友了,那个仰着脸说李默全世界我最爱你了的女孩有男朋友了,那个扯着他袖子说我永远都不要离开你的姑娘有了别的人了。她说的没错,如今他又有什么资格呢?
刚进家门郑医生就迎出来了,看见她劈头就问,“去哪里了?打你电话都不接,小苏都打到家里来了。”
“没听见。”换了鞋坐在沙发上拿起一个苹果刚送到嘴里,“妈,这快递是什么?”
“不知道,你的,今天下午刚到。”
打开快件,里面是一张机票,后天一早从洛城飞北京的头等舱,景小蒾笑了笑了,这个人,真是霸道啊。
苏宸刚摸着一张牌,手边的电话就嗡嗡响了两声,拿起来看到一条信息,机票收到了,谢谢,后天见。
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停下手里的动作,回了一条过去,想了想,又补了一条。被蒋南方推着,“赶紧赶紧,出牌了。”
林晋鹏和郑家轩都抬头看着他,然后对望着,大鹏愣了一会说,“我没看错吧?苏大爷在发短信!”
郑家轩非常配合的点点头,一字一顿“是,火星人把他送回地球了。”
苏宸抬脚踹了林晋鹏一脚,“话多。”腿还没收回来,肩膀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嘿,欺负谁呢?”蒋南方横眉竖眼的瞪着他,这死妮子,真是护短啊,当初把林晋鹏往死里折磨,现在母老虎一样护着。
“瞧你那护犊子的彪悍样儿,丢人。”一句话还没说完,背上又是一拳。林晋鹏笑的嘴都咧到眼角了。
踏实的温暖才是真的幸福下了飞机,北京凌冽的寒风让景小蒾多少有点晃神,拖着行李刚走出来,就被一个人拉进怀里,被熟悉的味道笼罩着,整个人一下子从刚刚的不适应里反映过来。又回到北京,这座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的国际大都市,匆匆的人群之中,有一个她试着去依赖和爱的依靠。
“你来了?”稍稍往后仰头,看着面前的男人,黑色的毛呢大衣衬得他身材更加修长,眯着眼睛盯着她。
“嗯。”一手按到她后颈,低头抵着她光洁的额头,“想你了。”说完便是温热的吻,唇贴着她的,贪婪吸取着思念的味道,放在腰上的手加重力道,想要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放在胸前的手微微推了推,却推不动他,也只得作罢。直到感觉到她的呼吸急促起来,才舍得放开,看着通红的脸,心情大好的把食指压上红润的软唇,“傻丫头,还学不会换气啊。”
景小蒾被他笑得越发不好意思,侧目看到有人在看他们,退了他一把,“烦人。”某人往后退了两步,开心的笑出声,接过行李,拉着她往外走。
苏宸没有开车,反倒是司机在外面等着,两个人坐在后座,被他揽在怀里,整个人也懒懒的,“你怎么没开车?”
“开车怎么抱你?”
“流氓。”撅嘴瞄了他一样。
“好,流氓给你看。”拦着她的手不安分的从背后探进衣摆,贴上光滑的后腰,来回游走。
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看着前面的司机,脸顿时红了起来,扭动着想要躲开,“停,停,我错了,求求你。”娇憨的样子,软软的求饶语气,刺激了苏宸这些天因着思念本就脆弱的神经,他喉头滚动一下,受不了地呻吟一声,要人命。
一手按下前面的隔离板,大手揽过她的后脑勺,炙热的吻就狠狠覆住她的娇唇,久违的滋味,让饥渴的男人凶狠地掠夺甜美,卷缠着她的小舌像是要将她整个吞进去。
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她的理智在他高超纯熟的吻技下溃不成军,头晕目眩。无意识地想要推拒,却立刻被他擒住放在他的颈后。两个人并排坐的姿势让男人有些不舒服,健臂一探,将她整个抱起来移到腿上,满意地再次压下深吻,阳刚的男人味带着冬天里暖阳的气息紧紧包围着她,炽热的唇舌交缠,灼热的肌肤相贴,让景小蒾闭上眼睛沉沦在这样的情欲里,双手不自觉的攀上他的肩膀,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唇齿相磨和急促的呼吸声。
好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缠绵的热吻终于缓缓结束,苏宸还意犹未尽地轻啄了两下被亲得已然红肿的双唇,轻喘着气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娇颜。脸已红透的女人被抱在怀里,只能小口小口喘气垂眸不看他。这副小女人娇态让他又是浑身一紧,一声低哑的闷哼,埋进她脖颈,嗅着她身上的味道,闷闷的说,“死丫头,折磨死人了。”景小蒾推着他肩膀,小声嘀咕着,“自找,活该。”
苏宸抱着她不愿松手,怀里被充满的踏实感让他这几天隐隐的不安被安抚下来,景小蒾挣不过,也就由着他,大早上起来赶飞机,靠在这么结实的怀里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车子似乎停下来了有几分钟,苏宸知道是到地方了,把隔板放下来,司机在倒车镜看了一眼,下车轻轻打开车门,抱着怀里的人小心翼翼挪动着,司机帮他开了门把行李放到门口,点了点头示意他离开。苏宸把她放到床上,似乎是觉得舒服了很多,翻了个身,继续做美梦去了。
在床边坐下来,看着沉睡的人,心里突然甜蜜起来。第一次也是在这里,晚上俩人闹了别扭,可是谁都不舍得说出绝情的话,他也不舍得放手,纠缠着,兜兜转转竟然也在一起了。清早两个人第一次接吻,他再也忘不了她的味道,忘不了抱着她在怀里的感觉。习惯了跟女人床上运动的他,第一次觉得接吻是一件这么美妙的事情,只是想那么吻着,到地老天荒。
地老天荒,苏宸很诧异自己怎么就想到了这个词,跟这个丫头在一起的时候,他总是回想着一些自己从来都嗤笑的词,比如天荒地老,细水长流,幸福安好,踏实。从洛城回来的这几天,他一直在思索,自己到底爱上她哪一点。在机场见到她的一瞬间,他突然想明白了,便是安心和温暖。她总是能给他踏踏实实的温暖,不浮躁不虚伪不做作,让他心里想要安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