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罗索托却沉默了下来,过了许久才看向我,“我们的能力太弱,你可以去问问地狱里的那位。”
哈迪斯?哈迪斯知道?我连忙看向阿尔忒弥斯,“麻烦,快送我到波塞冬那里去。”阿尔忒弥斯见我神色着急,也不多说,点点头就唤来独角兽,载着我们飞向空中。
编织着金线的克罗索斯轻轻的叹口气,“无知的人啊,一味的追求真相,却不知真相是推向深渊的最后一双手。”阿特罗波斯看向自家大姐有些疑惑的发问:“这样告诉她对吗?”克罗索斯低下头,“我们编织命运,在更强大的命运面前,我们却是小小的命运推动者。”听到克罗索斯的话,阿特罗波斯低下头不再多问,继续记录。这里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只是那飘渺的一声长叹不知道是谁发出的。
远远的就看见了波塞冬蓝色的长发,等不及独角兽的降落,我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大声的呼喊:“波塞冬”。
听见似乎有人在叫自己,波塞冬向上一望,就看见黑发黑瞳的少女背着阳光从天空中落下来。扬起笑容,伸手恰好抱住坠落的少女,缓冲下落的压力,稳稳的将少女放在地上,奇怪的问:“怎么就玩够了?还是说有什么事?”
来不及向他解释太多,拉住他的手连忙要求道:“波塞冬,快带我去找哈迪斯,快点,我有急事。”波塞冬一头雾水,“怎么才一两天就有急事了,况且你不是说你不是从哈迪斯那出来的嘛。”
“哪来那么多废话,有事就是有事,快带我去。”
另一边阿尔忒弥斯和泊尔塞福涅也落在了地上,阿尔忒弥斯看见波塞冬冷冷的一哼,抚摸着独角兽不再说话。波塞冬尴尬的摸摸鼻尖,转头当没看见。泊尔塞福涅才下马就连忙过来拉住我,急急忙忙的差点跌倒。我连忙扶住她,她趁机拉住我的衣袖,有些哀求道:“奈奈,我要和你一起去。”
想起关于泊尔塞福涅的传说,我连忙制止他:“不行,你不能去,而且以后也要离地狱远远的。”听见我的拒绝,泊尔塞福涅眼中立刻有了闪光,“不嘛,为什么,我想和你一起去。”
我摸摸他她的头,“这件事对我很重要,我一定要知道,万一和哈迪斯打起来我顾不上你。”泊尔塞福涅明显不吃这一套,摇摇头,“我不听,我也是女神,我也可以帮到你的。”我头痛的看着眼前油盐不进的春之女神,只能实行拖字诀,“你乖,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恩?你乖乖的呆着。”然后向阿尔忒弥斯眼神示意。
阿尔忒弥斯丢给我一个白眼,然后过来拉住泊尔塞福涅,泊尔塞福涅见没有办法,眼泪汪汪的看着我:“你一定要回来找我哦!”我连忙点点头。
口胡,怎么像负心汉出远门一去不复返一样。
连忙拉住波塞冬,“走吧。”波塞冬笑嘻嘻的看着我,“行啊,春之女神可是最漂亮的女神之一,怎么做到让她对你依依不舍的,教我一下。”
我顺手给他一个倒拐,看着他呼痛的样子催促他:“别废话,快点。”波塞冬咬牙切齿的看着我:“你这是求人的态度吗?”看着我越来越黑的脸连忙乖乖的闭上嘴让我拉着他。
一眨眼,再看见的就是幽冥的黑暗,一条黑色的河汩汩的向前流着,不知道要通向什么地方,河水中不断的响起各种怪叫,有哀嚎声,痛哭声。衬托着这充满黑暗的地方更加的阴森恐怖。
波塞冬和我站在河水边,不一会儿,一个人就摇着小船向我们靠近。黑色的斗篷几乎将他整个人都盖住了,只有握着船蒿干枯到只剩骨头的双手可以知道斗篷里面还有人。当船靠近的时候,他向我们伸出干枯的手。我看向波塞冬,波塞冬却没有动作。
“一块钱。”
沙哑的声音似乎是从幽冥的深处传来一般,虚无缥缈,让人听不出是谁在说话。干涩黯哑的声音却又明明白白的在耳边响起。
我踹了波塞冬一脚,波塞冬才不高兴的从怀中摸出两块钱交到那人的手上,“给,卡隆,你什么时候才能不收钱啊。这世界上哪有弟弟来看哥哥还要交钱的,而且他还是财富之神,他也不缺这点钱啊。”
卡隆却没有回答波塞冬的话,撑着船向对面驶去。波塞冬对着我说:“所以我才不爱来嘛,你看这里,死气沉沉的,而且这里的人都太死板了。一点可以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没有理会波塞冬的话,我认真地观察着附近的变化。波塞冬见我不理睬他,也闭上嘴靠着船头微微的闭上眼休憩起来。
不一会儿,船就靠到了岸边,波塞冬站起来走向前方,我跳下船跟着他向前走着。似乎感觉到什么,再回头时,身后已是空荡荡的一片。而在我们的前方,却是一望无际的灰色草原,就像被抽取了色彩似得,草是灰色的,天是灰色的,地也是灰色的。
“这里是什么地方?”
波塞冬笑笑,“真理田园,这里是分判有罪和无罪的地方。”“是吗?”我淡淡的应道。波塞冬见我兴趣不大,也不继续多做解释。
顺着小路一路向前走去,这时,三个身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
看见来人,波塞冬笑着打招呼,“哟,好久不见。”看着面前的三人,我想,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应该就是公正公平吧。
中间的是米诺斯,一头金色的及腰长发,一双仿佛可以望穿前世今生的耀眼绿眸。轮廓如刀削一般,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黑色的长袍将他的整个身躯都笼罩起来,手上拿着书和笔,记录着来往的灵魂的善和罪。站在两边的拉达曼斯提和艾亚哥斯虽然也是俊美男子,但是和米诺斯比起来就显得平凡了许多。
米诺斯对着波塞冬微微弯腰,“海王,不知你来此处是有什么事?”波塞冬将我推到前面,“是我这个小朋友想找我那面瘫哥哥有点事想问。”
“波塞冬,来我这里做什么?”
不等米诺斯回答,空中就响起了一个磁性却又冷冰冰的声音。转瞬间,一个身影出现在我们的面前。如同波塞冬一般垂坠的黑色长发,黑色的长袍遮住了强壮的身躯,黑色的瞳孔一片冰冷,如同看死人一般不起任何涟漪。高挺的鼻梁,紧抿的樱花般的嘴唇如同的眼睛一般散发着冷漠的气息。
波塞冬笑嘻嘻的看着来人,“哈迪斯,不要这么冷漠嘛。”哈迪斯没有回答波塞冬,转头看向我,“人类?来这里做什么?你并没有死去。”
头上滑过一滴冷汗,整理好心情我抬头看向他,恭敬的低头,“冥王陛下,是命运女神指引我过来,只有您才能解答的我的疑问。”
波塞冬在一旁哇啦哇啦的叫,“为什么你要叫他冥王陛下,叫我就叫名字啊。为什么你要对他那么恭敬啊?”一脚将波塞冬踹开,抬起头直愣愣的看着哈迪斯。
“什么问题。”哈迪斯冰冷的声音响起,疑问句都硬生生的被他问成了陈述句。
“命运女神说我的命运被更强大的人握在手中,而冥王陛下知道这个人是谁。”终于,终于要知道那个人是谁了。
“重要吗?”哈迪斯有些不解,知道不知道都一回事,有知道的必要吗?
“很重要。”至少不会连努力的方向都没有,至少要让我知道那个人是谁。
哈迪斯却没有回答我,转身离开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看向波塞冬,“他这是什么意思?”波塞冬笑笑,“我也不知道,不过看哈迪斯的意思,你可以在这里留下来。”我点点头,“那我就在这里留下了,泊尔塞福涅那边你帮我说一声,还有这几天多谢你的照顾了。”波塞冬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在这里是好是坏,你好好保重。”我点点头,波塞冬便离开了。
米诺斯对我微微弯腰,“您稍等,一会儿会有人来接您。”我点头,开始环顾四周,看着他们三人站在岔路口的中间不断的审判来到地狱的灵魂。
“您好,冥王陛下吩咐我们带您去您住的地方,请跟我们来。”
一个声音在我的背后响起,一转身,就看见一对双胞胎站在我面前。一个笑嘻嘻的,显得很活泼,另一个却面无表情,冰山一个。我看着他们微笑:“冥界都喜欢从背后出来的吗?一定要制造这种恐怖的气氛?”
沉稳的修普诺斯微微弯腰向我致敬,“这只是个小小的误会,请您不要介意。”“那么冥王陛下什么时候才告诉我答案呢?”修普诺斯转身带我向真相田园的后面走去,“陛下说时候到了您自然会知晓,但是答案未必是您愿意知晓的。”
我沉默下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我不愿知晓的答案,意思就是我不愿相信哈迪斯告诉我的人是背后的那个人吗?心一点一点的往下沉,如同悬挂了一块千斤重的巨石。
之后的日子,哈迪斯再也没有出现过,我的存在就仿佛冥界的幽魂一般,似是存在,却没有存在。
在这里唯一能陪我的人也就只有修普诺斯,大概是因为心里有事吧,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我就愈发的沉默。不知道是不是哈迪斯的命令,修普诺斯总会出现在我呆着的地方,却只是呆着睡觉,也不说话。
渐渐的我和他形成了一种默契,好似相互陪伴,却从不开口,想离开的时候就离开。就像有个隐形的朋友一直陪在你身边,虽然谈不上能帮些什么,但是却会让你的心稍稍有些安慰。
看着开满彼岸花的庭院,我的心情愈加的烦躁不安。哈迪斯这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意思,让我呆在这里,却不告诉我答案。
用手蹂躏着手上的红色花朵,任由变成碎片点点的掉落,我打破了这些天的沉默,“修普诺斯,冥王陛下究竟是什么意思,还是不愿告诉我答案吗?”
在我身边闭眼睡觉的修普诺斯嗤笑一声,“我可爱的小姐,陛下可是没有要求你不去追问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