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泠,女,27岁,是A市苦逼上班族的一员,好在任职于一家国有企业,朝九晚五与双休都是有保障的。父亲钟浩,是B市一家个体工商户的业主,主营五金配件加工。
又是一周五,寻思着已经有三个星期未回家,钟泠便坐车由A市回到了相隔60公里的B市。
晚7点到了家门口,取钥匙,开门,一切显得平常,而当她看到母亲坐于沙发,手中执着遥控器不断换台,脸上已是写了无聊两字,心思全然不在节目上。
钟泠的心里咯噔一声,心想不会是母亲有话和自个说吧。
压低声音唤了声妈,却听得母亲说:“给你留了菜,赶紧吃。”
钟泠更加的纳闷,然还是照做了。
桌上,留了四道菜,一是葱油螃蟹,二是色泽亮丽的土豆丝,三是红烧鲫鱼,四是南瓜炒蛋。
钟泠本就是一吃货,而见到这几样她极其喜爱的家常菜,更是勾起了她肚中的馋虫,都忘了母亲今日神色有些异样,赶紧隔着一玻璃门喊道:“妈,我爱你!”
“赶紧吃,吃完了陪妈看会儿电视。”
母亲一反平日爱打趣的习惯,转而是催促她吃完,不过钟泠已经顾不得这些,这一顿吃得很是享受。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小菜不是刚出锅,退去了些热气。
20分钟后,晚饭结束,钟泠很是自觉的准备洗碗,若放在平日,母亲段文是绝不会阻拦的,可今天,听到水声,段文便说道:“泠泠,别洗了,先过来。”
看来自己的知觉是没错的,钟泠猜不透,但还是硬着头皮,端了杯温水到了沙发跟前。
因段文接过了茶杯想先喝水,顾没有立刻开口,钟泠先发制人到:“妈,爸和弟去哪了?”
其实她不过是随口一问,心里想着爸和弟肯定在厂子里呗,可谁料,这句问话正好引出了段文的本意。
“你弟不是和一女孩子交往了四年?也是差不离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双方的父母也是该见见了。”
钟泠讶异,她弟弟钟壹在大学三年级时交了一女友,名叫竹颖,来过家中几次,她也是见过,也觉那女孩子不错。只是仿若晴天霹雳,怎么这么快谈嫁娶之事了。
“妈,那你为什么没去?”钟泠很是疑惑,不过终究还是想知晓答案,微微低了头问道。
“还不是因为你!”段文的语气急切。
钟泠心底大呼冤枉,这跟我何干,简直是八竿子都打不着,不过她还是耐着性子听母亲把话说完:“你弟比你小了两岁,婚事都快定下了,你呢,连个男朋友都没,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你爸对你不上心!”
段文的声音拔高了,钟泠见此,乖巧地从坐在沙发上变为坐在地板上,想说句俏皮话到:“妈,这事它不赖我,怪就怪在当初爸妈没取好名字!”
原本稍稍别过头去的段文,听罢也是颇感郁闷,严肃问道:“泠泠,把话说清楚,这和取名什么关系?”
段文倒是想听听女儿能有什么狡辩之词。
“妈,我单名泠,我弟单名壹,一自然是大于零,这结婚大事他比我前也在情理中嘛!”
钟泠还在暗自得意,自个能整出这套说辞来,想想母亲应该会被她逗乐吧。
可现实永远是残酷的,母亲投去了几个白眼:“少给我胡说!”
钟泠的头垂得更低了。
“不和你绕圈子了。明天和我去见见一个人,还不错,条件也与你相当,不许像以前没说几句就把人打发了,明天我全程监督!”
钟泠的心情顿时跌路了谷底,自打她满26岁开始,母亲就不断为她安排相亲,细细算来,已是有六个人了,不过每次她总有办法叫对方识趣地提出还是作普通朋友吧,危机也就此解决。
只是,要是母亲一而再再而三地为她安排相亲,她不知道哪一天会招架不知,会觉得崩溃。
“妈,又是相亲,我们可以不这么闹腾嘛?”钟泠的脸上已是写满了无奈,撅起了嘴,可没法,与母亲逗法还是得讲究“策略与技巧”,稍加思索后满是笑意到:“妈,我知你是为我好,可你想想,左邻右舍知道我相亲了这么多个都还是待嫁,真会以为我是没人要的姑娘,我知道妈疼我,忍心女儿被人如此看待?”
钟泠轻轻推了下母亲,原本在她第一句话完后,段文想要发怒,可听了后边的一段解释,她稍加舒缓了心情说道:“泠泠,26岁前,你我随缘吧,妈由着你,可如今你都27了,再不考虑结婚,就真要成剩女了,”段文将剩女两字顿的格外重,目的自是引起钟泠的危机感:“左邻右舍会有些想法,妈也料得到,可谁让你叫人不省心,这般年纪了还不着急!”
“妈说得有理。”钟泠陪着笑意仍不放弃劝说:“不过婚姻乃终身大事,如我堂姐一般,嫁了两次,离了两次,不是招人闲话嘛?何况如今不少单身的人也都过得挺滋润……”
摆出了堂姐钟墨,钟泠以为母亲会有所触动。堂姐比她年长7岁,在钟墨26的时候,于旁人的撮合下匆匆结婚,可谁知那人生性懒散,脾性又不好,无奈只得以离婚收场,好在两人未有孩子。两年后,堂姐又匆忙嫁了一个,可那人太过听她婆婆的教诲,当婆媳间的矛盾终于爆发时,两人也便不欢而散,好在堂姐争取到了三岁女儿的抚养权。
“你堂姐是因嫁的都太过匆忙,可妈有叫你立刻结婚吗?不过是先熟悉起来,两人是否合的来你自会清楚!单身过得滋润?再过些年等你身旁的同学都成家了,都没多少时候跟你唠嗑了,你就晓得其中滋味了。”
钟泠微微吐了吐舌头,母亲果然是过来人,段文那代人,女子的婚龄基本在20到25,而她则是30出头点成的家,眼看同学的孩子都一个个能打酱油了,她也不免着急,好在遇到了钟浩,两人近三十年的日子过得倒也和和睦睦。
母亲的话很是在理,钟泠想到了自个的死党,柳轩琪。
可以说她俩人在还不会说话的时候便开始掐架了,虽然钟泠对两岁前的事没有多少印象,不过听段文提起她两人掐架都能掐地非常欢乐。随后,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一直是同班同学,可谓缘分不浅。然当轩琪去年年初结婚后,钟泠发觉她总有忙不完的事,通话三言两语便挂断了,让钟泠倍觉受了冷落。
但还来不及细想,段文的话音又在耳边响起,带着点命令的味道:“明天记得穿得体些,别想开溜!”
钟泠轻咳了几下,将声音转为柔和状态到:“阿母,每每前去相亲,百千元便付之东流,细细算来,一载多已是万计,若是用其置备些单反相机、平板电脑之类,才不枉费了辛劳。”
“少来!”段文厉声,让钟泠顿时如霜打的茄子般萎了:“你若真有这心,就别让我跟你爸再为你操心婚姻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