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敢想象,若他再次被弄进黑衣组织,那么……
她站起身来,她还要回到那个恶魔地狱中去,为了他的生命安全,她必须要去……因为,因为他清醒着的最后一秒义无反顾的奉献给了她,而她亦可以为他奉献出生命。
可她不晓得的是昨晚,哀带走了Kay。
哀承认自己很自私,她在兰熟睡的时候悄悄地带走了他,她不知道是否应该给兰说一声,可是她知道Kay需要得到幸福,不应该再在这个混沌的世界中沉浮,他需要安静的疗养,在日本,在东京,他永远不可能拥有属于他自己的那一份宁静。
所以她带走了他,没有给兰留下任何的消息,因为哀认为,工藤新一总有一天会恢复记忆,到那个时候受到伤害的还是Kay,还不如在这个时候将Kay带离日本,让所有的人都以为他消失不见了,逐渐的淡去关于他的记忆……
而这个时候,哀和Kay去了美国,那个大洋彼岸的国家,有着先进的医疗技术,还有……Kay和兰仅有的一点甜蜜的回忆。
兰奔跑着,她好害怕如果自己一旦停下来,那么……他的生命就会遭受到一点伤害。
路上的行人都用异样的的眼光看着这个白发苍苍的年轻女孩,在揣摩着她究竟经历了怎样的折磨,可谁又能够真正读懂她的心声呢?
太阳一点点的升高,灼烧着她的肌肤,汗珠涔涔而下。
她知道黑衣组织的总部在哪里,而且她忘记了那是一段很远的路程,她居然赤足跑了过去。
当她气喘吁吁的跑过去时,他一脸轻松的站在门口观望着她。
她有些诧异于他的动作,此时连她自己都不敢确定眼前这个男孩究竟是Kay还是工藤新一。
两个男孩她都爱得太深,亦伤她太深。
“把Kay交出来……”她不顾自己的身体还很羸弱,质问道。
“你在我的面前说另一个男孩的名字你不觉得有伤感情吗?”他眯起剑眼,看向外面的太阳。
“回答我。”她镇定自若,没有顾忌他花样的语言。
“我会说我不知道吗?”他终于还是将焦点聚集在她的身上。
“你不可能不知道……他已经变成一个植物人了,失去了语言,思考的能力,能够对你们这些恶魔构成怎样的威胁?”她觉得自己已经撕心裂肺的在吼叫,泪水就这样决堤而下,她知道自己不能哭,可是……
“可是呢……他对你那份爱减轻了吗?现在你的心中满满的是他不是我,难道这样还不算对我构成威胁?”他有些愤恨的凝望着眼前这个女孩。
“你……”她惊愕的看着眼前这个男孩。“不……你不是工藤新一,新一不会这样的,即使被黑暗湮没,他也绝对不可能是这样的。”她恐惧的后退着,但是男孩离她亦越来越近。
“我不是工藤新一?”他的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那么他是吗?他只不过是一个克隆人而已,仅仅如此。”
她再次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新一……我们离开这个地方好吗?这个地方不是我们的家,我们回家好不好……”
仿佛那声久违的“新一”震颤着他的心灵,他眼中的怒火仿佛收敛许多。
他缓缓的从身后掏出一把刀,将她逼近死角,她绝望的看着他手中寒光闪闪的匕首。
“你杀了我吧……我也不想要忍受这种折磨了,为什么每一次都是这样。”
就在她闭上眼睑等待着命运的制裁时,只听耳边传来一声温柔的呼唤“兰……”
她猛然睁开眼睑,看到的是那副再熟悉不过的柔情满载的脸庞。
“其实……我早已恢复记忆,但是我现在还不能走,我是一个侦探,侦探的任务就是打击犯罪分子,还世间一个公正,光明。所以请你原谅我,兰……我真的很爱你,可是我也无法舍弃我的职责,所以你要逃就逃吧。”
她怔怔的听着他的叙述,不敢相信原来……原来工藤新一早已回到了自己的身边,只是用另一种别样的方式在保护着自己。
“新一啊……”
他微微的说道,“在这里,我们还是维持以前那种冷漠的关系吧,否则暴露之后,我怕连你也逃不掉。”
她的泪水盈满眼眶,她虽然知道眼前这个男孩骗过自己的次数太多,可是她还是傻傻的宁愿去相信,相信这个自己爱了二十几年的男孩。
可谁知呢……
他合上匕首,放开她,在他转身离开的时候,她瞬间想到了Kay。
“那Kay……”
他仿佛回避性的回应道“我会帮忙的……”
就在他回过神的一瞬间,他笑了,笑得如此的不堪入目。
毛利兰,你太过于天真了……
你永远也见不到真正的工藤新一了……
一夜细雨,天空阴得几欲滴水。
在空蒙的氤氲尽处,一缕荒烟,几点残红。那绺早樱,缓缓飘入泥沼,发出零丁的叹息,偶一寒鸦点水而过,却被风中发出的声响惊得高飞。
兰被新一留在房间中已有几日,每天只有定时的人为她送饭。
她每天都乞求着黑衣人能够带她见他一眼,哪怕只有一眼就好,可是黑衣人总是怪异的看着她,随即绝尘而去。
樱花凋落,她少女的心灵已然枯萎。
她多么希望自己的爱情简单就好,可是……命运如此的弄人,她和他注定不可能幸福。
她甚至有些绝望,因为她知道他现在已经身陷黑衣组织,不可能再有接近光明的机会,可是,他毕竟是工藤新一啊,他是侦探啊。
终于有一天,她撞开黑衣人,想要去见他,可是黑衣人居然掏出**射击她。
他下的命令就是不要让她踏出这个房间一步,直到逼迫她加入黑衣组织——招数便是孤独,孤独会让人屈服于一切压力。
她由于疼痛瞬间跌倒在地,泪水瞬间上涌。
昔日一个娇羞可爱、矜持明丽少女即娉娉袅袅,跳脱而出,今日却落得泪水的俘虏。
就在黑衣人想要把她抓进房间时,她抓住黑衣人的裤管,撕心裂肺的恳求道“拜托,哪怕一眼就好……让我见他一眼。”
或许是因为人性没有完全泯灭,眼前这个黑衣人居然心动了,或许是因为兰的美丽姿态,谁知呢?
就这样,她见到了他。
黑衣人告诉她,她要佯装是他的侍从,于是她穿上宽大的服饰,压上黑色的帽子。
她跟着黑衣人来到平时他训练的地方,曾经,她也来过这边。
于是她瑟缩着,黑衣人趁机抚摸着她紧锁的上肩,她憎恶的甩开,这一切,这一切她都好讨厌,这里是人性最糜烂的地方。
她听到黑衣人叫到“Kay。”似乎受到某种刺激般,她环顾着四周,难道……难道……
可她清楚眼前这个男孩并非Kay,而是工藤新一。
“哦,你来了……”新一的发梢滴落着汗水,刘海自然的垂落在脸颊的两旁,矫健的身材显现,无不令人为之倾慕。
她不理解新一这句话究竟是对着谁说的,于是她惧怕似的后退着。
可是她发觉在自己害怕的后退的同时,那个黑衣人居然上前一步,脱去宽大的黑色外套。
她瞬间知晓了,难道……难道……是拳击赛?
她以前在这里见到过,输的人面临的只有一个下场,那就是被对方的**射穿心脏——惨绝人寰。
黑衣人好似在颤抖着,他好像特别害怕眼前的新一。
新一无所谓的拂去汗珠,摆出好斗的姿态。
她好像要阻止,可是她无能为力,喉口好似被什么堵塞般,不能言语。
就这样,在她清澈的眸中映出残忍的打斗,血染天空,新一像是无法控制一般,他眼见着眼前那个人已然跌倒在地,依然强迫着他起身。
她只得怔怔的凝望着这一切,她知道新一也被逼迫服用了**……
新一,求你,停下来。你不是饿狼,而是救世主。
就这样,直到最后一秒,那人再也无法翻身爬起,他嗜血的嗤笑道:“你输了,Itistimetosaygoodbye。”一声枪响响起,云雾飘渺,她看到的只有鲜血,只有那种疯狂的东西。
她想要逃走,可是腿如同灌铅般好重,好重。
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视线慢慢的集中在她的身上,他眼中的光芒并非睿智,并非柔情,而是一种黑暗的吞噬力,令她愈陷愈深。
“你的代号……”他的剑眼微微眯起,好似想要看清那顶帽子之下是谁。
她恐惧的后退着,他每次,每一次都能清晰的看透她心中的东西。
于是,门自动的关闭,她恐惧的回眸,看着他手中的遥控器,再看看他眼角上扬的嘴角,她闭上眼睑,泪水像两股清泉倾泻而下。
“代号……吗?”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她缓缓的摘下帽子。
抬起湿润的眼帘,竟无语凝噎。
他没有任何的反应,好似不能够感知这世间的一切般。
“对。”他生硬的回应着,或许黑衣组织已经将他变为一个地地道道的恶魔。
她无声的看着他,没有嚎啕大哭,只有默默的啜泣,无声总比悲哭更加震撼人心。
“LoseAngel。”她没有回避他的眼神,看着他如鹰般的眉眼,她第一次没有畏惧。
工藤新一,如果注定要这样,那么到天国一起执手又怎么样?
她没有顾忌他的表情,于是和他站在了对手台上,她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都不可能赢过他,可是……工藤新一,我会努力,我会努力将你挽救,如果这次我赢了,那么求你跟我走,好不好。
当我流着泪向你说再见,你只是冷漠的向我告别,不感看你的冷漠的眼,心已碎成千片。
他微微上扬嘴角,荡起自信的涟漪。
她还记得自己学过空手道,于是攻击到,可是她发觉就算再怎么强迫自己,最终还是无法对他狠下心来。
每一次快要击打到他身上的时候,她便收住了力道。
导致她经常被他重重的摔倒,秀发在空中划过一道道悲伤的弧度。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撑到多久……
最终,她还是绝望的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呵,毛利兰,你还真是傻啊,什么时候能够赢过他呢?什么时候都不可能,注定只能悲哀的笼罩在他的光芒之下。
他从身后掏出**,她没有回避的凝望着枪口。
窗外的落叶翩翩而下,似在飞舞着,又似在绝唱着悲伤的调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