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你别怪和阿姨,将来有一天,你有了孩子,就会明白做母亲的心意。这个小伙子是我的秘书,人很好,你可以联系一下他。”和易飞的妈妈也站起来,将一张名片递给了秦末,这个时候,她的眼神是真诚的,甚至是祈求的,让秦末差点淡忘了刚才她的威胁,只记得她的那句话“等你将来有一天做了母亲,就会明白母亲的心意。”
秦末接过了名片,还是没有说一句话;她能说什么呢?一个逼着自己和爱人分手的人,应该对她说什么呢?
但是,和易飞妈妈的话,一直响在秦末的耳边。
是的,和易飞现在才二十岁,自己比他大四岁,以和家的情况,和易飞将来是一定要在政界供职的,而自己,一个小小的编辑,没有后台,没有钱财,又能给他什么呢?爱情,在这个物欲横流的年代里,是怎样的无足轻重啊。
直到今天,我才清清楚楚的知道,我对你的爱,就像天上人间对影自怜的落寞舞蹈,你,是我的,镜花水月。终有一天,水波潋滟,荡去月影,铜镜破碎,花影飘零。
所以,那一天,她推掉了本来和和易飞约好的饭局,独自回了出租屋。
晚上八点的时候,就有一个男人打来电话。他说,他是陆明,和易飞妈妈的秘书。那一刻,秦末想起了和易飞妈妈给她的那张名片。
名片上的人叫陆明?秦末还真没有注意。
八点半的时候,秦末和陆明在秦末楼下的“天涯明月楼”的包间里见了面。
“秦小姐,你好,我是陆明。”一见到秦末,陆明便站起来,向秦末伸出手,做了一个自我介绍。
秦末细细的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子。
陆明年纪在三十岁上下,高高的个子,长得也算英俊,但是,眉宇之间总觉得少了一些阳刚和正气,多了的,倒是既有不可一世的傲气,还有些微的卑微和谄媚,可能与他从事的秘书工作有关;这种男人,秦末从心里不太喜欢。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秦末从来没有和他有过交集,想不出来,这个陆明为什么会约自己见面。
陆明笑了笑,那笑容,显得有些僵硬,秦末想:是不是经常从事秘书这样的工作,连笑容也格式化了?当然,陆明不知道秦末想什么,于是,说:“今天,李局长找过您了?就是和易飞的妈妈。”大概怕秦末不知道谁是李局长,陆明特意做了一个补充。
说起这件事,秦末有些不高兴,“怎么,你也是来当说客的?”
“这个嘛,也算,也不算吧。”陆明似乎是卖了一个关子,不过秦末似乎并没太大兴趣,他讨了一个没趣,只好继续接着说。
“我想,你是不是可以考虑一下李局长的建议?你和易飞分手,然后迅速结婚,这样易飞就会死心了。当然,结婚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会有那么合适的对象,不如,你就和我结吧?”这句话一说出来,秦末就差点被气笑了,有这么直白的吗?
看到秦末的冷眼,陆明赶紧说:“不,我说的不太明白。”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面巾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是说,我们两个假结婚。”
“假结婚?”秦末听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就是,我和你结婚,当然,我们只是名义上的夫妻,等和易飞一去军校,我们马上离婚。从此,再不相见。我知道你对易飞很有感情,我也很尊重你的感情,但是,说句良心话,就算和易飞真的喜欢你,他家里人也不会同意你们在一起,何况,你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爱情这东西,是靠不住的。如果真是为了和易飞好,你就该离开他,爱,不一定要长相厮守的。你说,是吗?”此时,陆明的眼睛是真诚的。
秦末低下头不再说话。陆明说的,不是没有道理。
“你这样做,为了什么?”秦末忽然抬起头,盯着陆明的眼睛问。
陆明有了一瞬间的尴尬,是啊,为了什么呢?面前的女人,他很欣赏,但是,不会喜欢,这种太过能干和从聪慧的女人,他驾驭不了;他是从农村来的孩子,自己一步步打拼了七八年,才是个有职无权的秘书。他不希望什么权倾朝野,但是还是希望有个一官半职,他没有什么钱,根本不可能给领导动辄几十万的送,那么,当官便也遥遥无期了。
但是,现在,他看到了李局长为和易飞的事烦恼,忽然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如果,自己肯做一下牺牲,为李局长解决了儿子的问题,那么,李局长一定会给他很多好处的,自己的前途,不是也是一片辉煌吗?
当然,他没打算把自己拴在秦末身上,他有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友,虽然不及秦末漂亮,不及秦末能干,但是,她能给他所要的安全和温暖,这就是他所要的。所以,才会提出,只做名义夫妻,等和易飞离开,立马离婚。
在他看来,这就是一场交易,各取所需而已。
他相信,作为一个深爱易飞的女人,秦末一定会同意,尽管她真的是一个骄傲的女人。
所以,秦末第二天晚上,向和易飞提出了分手;而第三天,便嫁给了陆明。
聂心怡接到秦末的电话都觉得秦末是疯了,连她都没有反应过来秦末唱的是哪出。
结婚那天,看着和易飞愤怒伤心的离开的背影,秦末的心,好像被扔进了粉碎机,慢慢的搅成碎末,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没有什么人可以体会。
她知道,她就这样失去了自己最爱的人,从此之后,唯一可以温暖自己的,只有点点滴滴的回忆,还有,她和和易飞的孩子。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已经怀了和易飞的骨肉,那么,从此,天涯零落的,便不再是自己一个人,还有一个与和易飞血脉相连的人,伴着她以后的孤苦人生。
从和易飞离开的那一刻起,秦末就已经做了决绝的决定:离开这个熟悉的环境,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带着回忆,与孩子相依为命。
也许,和易飞的妈妈是对的,也许,陆明也是对的,身为一个平凡的女子,她无法给她政治上的帮助,那么,就不要耽误他如花似锦的前程。
既然如此,就将离别做到彻底,就将伤害做到底,从此,我爱我的,你过你的,你不必知道有这样的一个女子,亲手毁了自己的幸福,只为了,成全你。
但是,谁又会想到,和易飞会费尽心思,找到自己?
这样的相逢,是要演绎出一段王宝钏式的爱情,还是要上演一场《回家的诱惑》?当时的秦末不知道,但是,几个月下来,秦末终于明白,当爱成为恨的时候,所有的情分都成了伤害的理由。
陆冰没有想到,箫音是真的不怕她的所谓录像,她也真的没有勇气将她和箫音的艳照传到网上,诚如箫音所说,自己是女孩子,再怎么下贱也不能把自己赤身**的暴露给所有的人吧。陆冰这才发觉,自己用了一个多么拙劣的手段。
陆冰给箫音打电话,箫音总是“正在通话中”陆冰给箫音发短信,总是泥牛入海,箫音从来不会回复。她忽然变得无计可施。
但是,即便如此,陆冰还是对箫音念念不忘。
她要得到他,不管用什么手段。
而在陆冰看来,目前最大的绊脚石,就是秦末。
所以,陆冰开始用全力对付秦末——而秦末,依然一无所知,也毫不戒备。
报社一年一度的派对,正在海上海大厅举行。
陆冰穿着漂亮的白色礼服,妆容精致,显然为了这次派对,她花足了力气,应该是请了专门的化妆师。
但是箫音还没有来,陆冰扫了一圈,也没有发现秦末。陆冰的心,燃起了熊熊的嫉妒之火,似乎就要把自己也吞没。
这时,箫音出现了,身边站着的,是秦末,还有社长。
“他们怎么会在一起?”陆冰的心里,有了浓浓的醋意。
箫音和社长一起去了靠边的一个包间里,而秦末,则来到了休息区,悄悄的坐在了沙发上。
其实,秦末也不知道怎么会和社长和箫音在报社门口碰到。当时,秦末赶完最后一篇稿子,静静的在办公室喝了杯茶,才起身离开。她不太喜欢公司的这种派对,但是如果不去,倒又显得自己多清高似的。所以,她拖延了一会去派对的时间,没想到,竟然碰到了箫音和社长。
“秦末,你勾人的本事还真高啊,勾引了箫音,现在又勾引社长去了?”陆冰端着一杯酒,来到了秦末的面前。
秦末无奈的看着陆冰,面对这个阴魂不散的女孩子,秦末终于理解了“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的意思了;可是,秦末没准备搭理她,和这样的人说话,每句话都像是抬杠,那简直是在侮辱自己的智商。
所以,秦末站起来,打算到另一个休息区去。
谁知,陆冰竟然不依不饶的挡住秦末的去路,咬牙切齿的说:“秦末,你装什么清高,你不就是一个生了野孩子被男人甩了的下贱女人吗?你这个狐狸精,除了会勾引男人你还会干什么?”
秦末盯着陆冰,脸色煞白,她没有想到,陆冰居然能说出这样难听的话,她真想扇她一个耳光,但是,她还是忍住了,她对陆冰说:“陆冰,你不要血口喷人。做人不要得寸进尺,每个人的忍耐都是有底线的。”
陆冰却没有打算就此打住,她咄咄逼人,一心想将秦末一击致死,她冷笑着,说,秦末,我说的不是事实吗?你来这里应聘的履历表不是写的单身吗?又怎么会有一个孩子寄养在乡下?不是野孩子又是什么?你不是将我的男朋友箫音迷得神魂颠倒吗?你不是狐狸精又是什么?”
陆冰的声音故意提的很高,她要让全公司的人都知道秦末的过往,她要将秦末彻底打倒,再也不给秦末翻身的机会。
一支舞曲刚刚结束,公司里的同事们都听到了陆冰的话。
霎时间,人们惊异的看向陆冰和秦末的方向;甚至有好事者,已在靠近陆冰和秦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