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学期,唐念靑对数理化的学习愈发地得心应手,成绩也不断的提高。于是不久之后,每次成绩出来,不是他们俩并列第一,就是陆宇辰第一,唐念靑第二。
渐渐地,私底下也就不可避免地被同学拿来做比较,一些绯闻轶事也就常见了。
可当事人却毫无反应唐念靑却毫无反应,陆宇辰也不介怀,日子久了,也就烟消云散了。
然而,陆宇辰虽不介怀,却对这女孩起了好奇心,平日里闲来无事,总爱留意她几眼。
天气渐渐转热,同学也陆陆续续换上了夏季校服。经过两个夏天的洗晒,校服早已发白变薄了。坐在唐念靑后面的陆宇辰有一回抬起头,无意间透过那薄薄的校服看见了细细的肩带,突然耳根发热。同桌看见他的怪异的样子,捅了捅他,他咧嘴一笑,“怎么这么热呀!”同桌无语。
那天半夜他从梦中醒来,发现被褥有些异样,骂了一声娘。
第二日上课时,却并没有见到唐念靑的身影。他看着前面空荡荡的座位竟隐隐失落起来,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整个早上他都心绪不宁,一早上的课一句话也没有听进去。同桌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不觉诧异,一向我行我素,不理会外界变化的家伙怎么突然玩起忧郁这个东西,真的是令人匪夷所思啊。课间同桌连带捅了他两下,他才从神游中醒过来。
“陆宇辰,你小子没事吧,今天不在状态啊?”同桌撑着下巴饶有兴味地看着他,似乎有种幸灾乐祸的意味在其中。
“没你什么事,别操心不该操心的啊。”他伸过手来拍了一下同桌的头。
同桌摸摸头有些抗议,有些委屈,“我这是关心你,你倒好,还不领情。”
陆宇辰笑出了声,“好好好,我错了行吧,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墨迹了,哪像个男人啊。”
同桌一听可急了,什么叫做他哪像个男人,现在这种时期,正是男孩子们最要面子的时候,怎么能经得起这样的调侃,心里当然不是滋味。陆宇辰也不搭理他,让他自己黯然神伤去。
接连几天唐念靑都没有出现,陆宇辰有些坐不住了,可是又不知如何是好,他觉得此刻的自己毛躁的连自己都感到生疏,一向镇定自若的自己是从何时开始,心智不受自己控制的。
那天放学,郑欣还在位置上,这个班里唐念靑唯有和她要好,可是自己好像不能硬着头皮去问她唐念靑今天为什么没有来上课。就这样一直苦于找不到理由问郑欣,知道下午,他想起自己值日的事情,如果没有记错,唐念靑该是跟他一组的,可是为什么自己从前从未注意过呢,想着竟兀自笑了起来,可是这笑意很快就被掩盖过去。
他走向正在收拾东西的郑欣,假装无意的问起,“今天唐念靑值日,她人呢?”
“哦,她请过假的。”郑欣收拾完东西,敷衍了一句,便匆匆离去。
这使陆宇辰更加好奇,唐念靑到底去哪了。在他的记忆里,唐念靑从未因为私事耽误过功课。更何况这一次时间还这么长。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许久没有消息的唐念靑,终于在第三天出现。其实陆宇辰想过要不要跟着郑欣去看看,也许会知道唐念靑请假的原因,可是当自己有了这个想法后,自己也吓了一跳,赶紧打断了这样的念头。他想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窍了,这样的自己让他感到陌生,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第三天早晨,陆宇辰早早地到了教室,本以为依旧会见不到唐念靑,可是没有想到,她出现在了她的位置上,只是,她和之前相比,好像消瘦了一些,而时间不过三天而已。
鲜少有交流的两人,陆宇辰见到她竟不知该如何表达现在的情绪。打招呼,显得太过刻意,不打招呼,可是自己又觉得心有不甘,他似乎从来没有这么为难过。
最后,他一股脑儿地想向唐念靑走去,可谁知,三步迈做两步,最终还是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原来自己这么窝囊,他在心里有些耻笑自己。
后来上课,就更加没有心情听讲。他的视线落在唐念靑的后脑勺,看似不着痕迹,仿佛在听讲。他发现唐念靑也心不在焉,整堂课她都埋着头,手中的笔一直握着,可是却没有见她动过。她今天依旧穿着洗的发白的校服,只是这一次透过那泛白的校服,他不再脸红心跳加速,他在想透过她的背,连着的那颗心,是否已被别人占据。他想,唐念靑这样冷淡的女孩子,怎么会轻易喜欢上别人,可是这样的人一旦喜欢上别人,自己就很难再占据她心里的位置。想到这里,他兀自皱了皱眉,阻止自己再胡思乱想。
而坐在前面的唐念靑哪里会知道,坐在她后面的陆宇辰在这短短的四十分钟里,对她的心思一再揣摩。
中午放学后,郑欣和唐念靑在食堂吃饭。见宋海平和陆宇辰端着餐盘朝他们迎面走来,宋海平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可不可以坐这边?”
郑欣倒不是很乐意,指了指远处依稀可见的几个座位,“那边不是有位置。”
“太远了,而且人这么多,不好走。”宋海平顺着她的手方向看去,接着解释道。
郑欣瞥了陆宇辰两眼,不再说话。
唐念靑开口道,“没事坐吧,大家都是同学。”
“那谢谢了。”宋海平高兴地坐下了。
陆宇辰撇撇嘴,“公众物品,有什么可谢的。”
郑欣还想说什么,又看看埋头吃饭的唐念靑,只好低头吃饭,不再说话。
宋海平却又开口了,颇为关心的语气,“唐念靑,我看你好几天没来上课了,是不是生病了?你都憔悴了。”
“吃你的饭,哪那么多废话。”郑欣扒了两口饭,低声说了一句。
唐念靑放下筷子,看了看郑欣,问道,“吃完就走吧。”然后朝着宋海平和陆宇辰,“你们慢慢吃,我们俩吃完先走了。”
宋海平不住地点头。
从头到尾,陆宇辰发现唐念靑没有正眼看过他一眼,就算是最后的道别,看的也是宋海平,难道在她眼里,他真的就像空气一样吗。他看着唐念靑离去的身影,心里有些憋屈,凭什么,她跟没事人一样,而他的内心要备受煎熬。
宋海平用胳膊肘蹭了蹭他,“干嘛要跑来跟她们坐一桌,幸好唐念靑很好说话,你看那个郑欣,真是的,害我白挨骂。”
陆宇辰瞅了他两眼,然后架起盘中的五花肉,“哝,都给你,算是补偿了。”
宋海平,咯咯地笑了两声,“那我就不客气了,反正你也不喜欢吃猪肉。”
“你刚刚说唐念靑很好说话。”陆宇辰若有所思的看着宋海平。
宋海平咬了一口五花肉,香味在他嘴里弥漫,他想不懂陆宇辰为什么不喜欢,也许他就是喜欢别人想象不到的东西吧,“对啊,我每次问她题目她都会说的,从来不摆架子,虽然看起来很冷漠,但其实人很好的,你好歹也在她后面做了快一年了,这点情况都不知道,跟你做同学太凄惨了。”
“哪里会凄惨,跟着我天天有五花肉吃。”
宋海平倒笑了,“好酒不宜贪杯啊,哥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