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周姐朝陌清欢挤眉弄眼,“还有一个自称是导演的帅锅,强烈要求把封面模特挖走,并且还提出要为她编一部广播剧呢!”大家都笑起来,陌清欢却突然从椅子上跳起来,“广播剧!”她神情激动,眼里熠熠生辉。
大家皆是一愣,却听陌清欢说:“真是个好点子,我们可以在下期杂志里设置针对上期的答题有奖环节,挑选幸运读者赠送上期广播剧光盘,这样就可以更大限度的留住读者了!”
众人集体呆住,感情人家重点在那儿呢!怪不得他们做了这么久,杂志销量一直没有起色,原来……
陌清欢不知大家心思,转身开始在电脑上敲敲打打,不出一个小时,一份简单策划就完成了。她拿着策划去跟赵俊申请经费,赵俊只说了一句话,一切你做主,回头作报告就成。陌清欢激动得不行,这样慷慨英明的boss,她都要忍不住抱着他亲几口了。硬生生压下冲动,她退出了办公室。
新点子在第二期里开始加入,而现在,她必须要奔赴北方那座城。
临走前一晚,她辗转反侧不能成眠,第二天顶着两个熊猫眼上路了。陌清欢坐在公司派出的大面包上,恍惚不已。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站在了京都街头。
只不过两个月,却已是物是人非。胸口处闷闷地疼,她蹲下去,才能稍稍平复那一阵一阵的痛楚。
其他人忙围过来关心她,她抬起头,笑了笑说,“不碍事儿,有点胃疼,一会儿喝点热水就好了。”众人关切了几句,就开始忙着往酒店搬东西,陌清欢低下头,任泪水落地无声。
纵然是相思已入骨,也不愿意再面对面去忍受那回忆起过去的痛楚。
拍摄进行地非常顺利,众人进了京都城,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要好好玩上一玩。陌清欢却没什么心思,借口胃不舒服一个人留在了酒店。
她本来是想在酒店里蒙头大睡的,待到清醒过来,已经坐上了去雅苑的地铁。心里有个声音在喊着,回去,回去!可身体一动不动,明知道这样做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的脚。
人到了小区门口,陌清欢忽然就害怕了。到底在怕些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觉得脚有千斤重,一时竟迈不动一步。
陌清欢在门口徘徊半天,看门的大爷看见她,显然是对她有印象,笑着冲她招手,“怎么还不进来啊?都老长时间没看见你了呢!”
陌清欢心里一怔,随即又苦成一片。只不过是一个近乎陌生的看门大叔,就能提醒她,她已经许久不曾踏足这里了。她强挤出笑容,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谎言,“嗯,是好长时间没回来了,这一阵子一直在外边培训。大叔,那我进去了!”
看门大叔乐呵呵的说:“嗯好,快回家好好歇歇!”
陌清欢转身,嘴里念着“家”这个字,竟觉得陌生万分。这里,还有她的家吗?
远远看见雅苑的门,陌清欢的胸口不受控制地抽痛起来。她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自己的身子藏起来,近乎贪婪地看着那座她曾经无比熟悉的房子。那里面还是如她走时那般模样,只是现在她不敢上前,亦看不见心心念念的人。
就在陌清欢要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付灵均从楼上走下来,他揉着额角,神色疲倦,似乎是累极了。可他快走到楼梯底层时,突然停住了,手抚上墙面,神情柔和下来,又蓦地咬牙切齿,似在咒骂。
陌清欢在他出现的那一瞬间就呆住了,她几乎是不能自己的盯着付灵均看。他瘦了,黑了,憔悴了,难道他都没有好好照顾自己吗?难道小缘……这个名字在脑海里闪过后,陌清欢自己也呆住了。她突然抓住自己衣服的前襟,呼吸困难。
陌清欢低低“啊”了一声,掉头就跑。她跌跌撞撞,一路小跑,似乎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追着她不放。
看门大叔见她跑过来,笑脸还没扯出来,就看不见陌清欢了。他歪了歪嘴,小声嘀咕,“难道是小两口吵架了?”随后笑了笑,进了自己小屋。
陌清欢一路跑出来,见到出租就招手,坐好了,才听见自己心跳如雷。她此刻只有一个念头,这个城市决不能再待下去。
付灵均把家里翻了个底儿朝天也没能找到一点能果腹的东西来,无奈,只好出门采购。拼命工作,生活作息极不规律,这就是陌清欢离开后,他的生活状态。
这还好的多了,刚开始那一阵,他什么都吃不下,每天喝得烂醉。楚青的拳头招呼过来,他也不躲,恨不得就此死去。可每次都会清醒过来,接着心口那疼也会跟着醒过来,折磨得他生不如死。
后来,一直找不到陌清欢,他痛着痛着就变成了这幅样子,依工作来麻痹自己。他现在卡里有了足够多的钱,可以为心爱的人买一套房子了,那人却抛下他走了。
他心神不宁,直到看门大叔扯住他的衣服,他才抬起头,“大叔?”
大叔挠了挠头,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你们小两口吵架了吧?”
“啊?”付灵均一头雾水。
“我看刚才小姑娘跑出去时很不对劲,别出什么事儿才好啊!小姑娘才刚回来,你……”
“你说什么?谁回来了?”付灵均打断他的喋喋不休,身体却已经在发抖。
大叔吓了一跳,连忙说:“就是平时和你一起的小姑娘啊……”
“去了哪里?”
“就……就是外面,一溜烟儿就不见了。”他话刚说完,付灵均也一溜烟儿就不见了。
可外面哪里还有陌清欢的身影,付灵均茫然地伸出双手,似乎这样就可以抓到陌清欢的影子。许久,他面上闪现狰狞之色,“好好好,陌陌,你好得很呐!”
时光错落,只不过是不再相见,日子并没有那样难捱。
陌清欢一回到成都就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工作上,简直比之前还要拼命。赵大主编当然喜欢努力工作的员工,但是陌清欢这种拼命法儿,让他看得心惊。他在心里疑问,就她这小身板儿能撑得住吗?
好多同事也看出陌清欢不太正常,大家都劝她多休息,每次陌清欢都回之一笑,“没事儿,这样生活才充实嘛!”看着她握着拳头搞怪的样子,同事们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新杂志做到第三期,广播剧的创意果然取得了很好的效果,但问题也随之出现了。杂志的销量在这段时间里一直平稳增长,但若每次都劳师动众地拍摄广播剧,并赠送光盘,杂志社的支出过大,恐怕会入不敷出。
问题一出现,赵俊立马调动全体人员开大会,商讨解决方案。大家激烈讨论也没得出一个最终方案,陌清欢却这时候站出来,“主编,能不能给我一天时间?我一定会在晚上六点之前拟好解决方案。”
赵俊一直很看重陌清欢,这会儿看她神色坚定,便应了她。其实,陌清欢的创意出了问题,由她去解决最好不过了。陌清欢深知这一点,所以她毛遂自荐。她也清楚,要是解决不好这次的事儿,就算她曾经给杂志社带来过巨大的业绩,那也白瞎。
散会后,陌清欢跟市场那边要来了杂志的经销商地点,打过招呼,拎了包就出去了。她一家一家的书店挨个儿看,观察杂志的购买人群,询问他们的购买意见和意向,并把得到的信息记录在笔记本上。忙了大半天,只去了一小部分书店,她又急忙赶回来草拟解决方案。
在调查过程中,她发现一些高中生或是大学生对光盘的热情极大,很多人都表示出要一个不落的珍藏的想法。而那些年纪稍大些的,就比较倾向于文字方面的东西。杂志主要面对的对象就是学生和工薪阶层,所以陌清欢从这两类人入手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她计划把杂志分成两类刊发,一类封皮靓丽,夹带光盘,但价格要高一点;一类封皮素雅,不带光盘,价格低一些。而前面所说的抽奖依然存在,由获奖用户自行选择版本。同时,杂志和广播剧光盘在官网开启订购服务,可单购,也可选择套餐购买。预定年终合订本,可以免邮,并能免费获得广播剧合辑。
这个提案遭到了很多质疑,有人说,虽然学生喜爱漂亮的东西,但面向学生的版本比面向工薪阶层的版本还要贵,这样太不合理了吧!陌清欢微微一笑,把她的想法说出来,“我做了简单调查,发现学生特别偏爱这种华丽的东西,而且,做学生的其实最不在乎花钱,他们没挣过钱,所以花起钱来比那些上班族要随意的多。”
接着,又有很多质疑被提出,陌清欢都一一解释,分析,并根据大家的意见改动自己的提案。这期间,赵俊一直坐在主位上不说话,他就那样看着陌清欢。看她自信从容,临危不惧,将一个个质疑轻松化去。他觉得自己快移不开眼睛了,这个女人很让人心动。
最后的结果就是,赵俊力排众议,坚持采用了陌清欢的提案。他冲着陌清欢笑得高深莫测,“清欢,这次你要是成功了,会有惊喜的。”
陌清欢看他那样子,心里却掠过不好的念头。可她现在焦头烂额,也顾不上细想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儿。所以,到她想阻止某人时,那人已经陷进来了。而且,陷得痛苦至极,还不愿抽身。
为什么这世间爱情,总是那么不尽如意?为什么我喜欢你,你却要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