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付灵均发出痛苦的嘶吼,可陌清欢还是不死心,她拿出一百元钱塞进付灵均手里,“早餐很美味,你的任务完成了,但是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你了。对了,剩下的钱是你的小费。”
付灵均目瞪口呆地看着陌清欢将他推出门外,门“砰”得被关上,明明只有一扇门的距离,可他却觉得陌清欢在离他而去。他看看手里的钱,身体终于不受控制地滑倒在地上,这个女人她是谁?
门关上的那一刻,陌清欢的所有伪装瞬间粉碎,她扶着桌子坐下来,手抚上肚子呢喃:“那才是真相吗?宝宝,爸爸是不会说谎的对吗?可是妈妈变坏了,妈妈说了好多难听的话……”
纵然你伪装的面目可憎,我还是想要陪在你身边。
陌清欢自从把付灵均赶走后一直不能集中精神做事,此时,屋子里很静,只有小保姆敲打键盘的声音。她听着那声音渐渐陷入了自我意识里,直到小保姆轻轻摇晃她,她才猛然回神。
“小瑞,今天就到这吧,我有点儿累。”
小瑞没多想,关心了几句就离开了。听见关门的声音,陌清欢长嘘一口气,身体更深地陷入沙发里。
在她听说了那个荒谬的所谓真相之后,一切似乎变得不同了。思念复活,它在呼吸,一张一合,她的身体某部分不可抑制地痛起来。不能再见面了,否则,她会控制不住自己扑向付灵均的怀抱。那个怀抱,曾专属于她,那样温暖,那样有力量。
可是,如果有一天那个怀抱不再为你敞开,你会发疯。她再也不要忍受那样的痛苦了,绝不!她要搬家,对,搬到一个他找不到的地方。她这样想着,从沙发上起来就要收拾东西。
这时,门铃响了,很一般的声音,她却听到了里面的急促和期待。走不掉了,女人的第六感总是很准。
小心地打开门,一个带着些许凉气的怀抱将她带进怀里。唇被温暖包裹,她已经失去了挣扎的力气。这个男人,会永远让她无法抗拒吧!
屋子里只剩呼吸声,付灵均打横抱起陌清欢,往卧室走去。他想好了,不论什么方法,软磨硬泡也好,霸王硬上弓也好,他不会因为几句不堪入耳的话就放弃的。
陌清欢被温柔地放在床上,当付灵均温暖干燥的大手抚摸上她的皮肤,她尖叫起来,“不可以!”付灵均被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恢复过来,他轻声安抚她:“陌陌乖,我不会伤害你的。”
“不可以,你会伤了孩子的。”陌清欢已经不受控制地流出了眼泪,而且还有越流越凶的架势。
“什么,孩子?什么孩子?陌陌,到底是怎么回事?”付灵均被陌清欢的泪水弄得心里乱乱的,什么欲望都没了。听她说到孩子,心里隐隐有了令他狂喜的猜测。
他不问还好,他这一问,陌清欢更加委屈了,一个劲儿的哭,也不理付灵均。付灵均为陌清欢系好衣服,将她搂进自己怀里,像哄小孩子那样轻轻哄她。
陌清欢的情绪渐渐平复下来,她张开哭得红肿的双眼,看见付灵均笑着看她,眼里亮晶晶的,“哭够了?哭够了就跟我说说,孩子是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我的?我是不是要当爸爸了?”
陌清欢的火气腾地上来了,那感觉就是自己辛辛苦苦守护着一块宝石,后来来了一个人,说那块宝石是他的。她伸出手,快如电,在付灵均脸上印上一巴掌,然后起身脱离他的怀抱。
那力度不大,付灵均还是被打懵了。他家陌陌什么时候变成小野猫了?可唇角却扬起来了,有反应就好,就是怕她不理不睬,怕她躲着自己。
陌清欢打完就后悔了,她逃似的跑到客厅,心里砰砰直跳。卧室里没动静,他不会是生气了吧!在某种程度上,陌清欢是很怕付灵均生气的,这种心理是下意识的。
她去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想要平息一下内心的忐忑。后面伸出两条胳膊把她圈进怀里,那人把下巴放在她的肩头,手还不安分地抚摸她微微隆起的肚子。温暖的大手放在肚子上很舒服的感觉,宝宝似乎感觉到了来自爸爸的抚摸,兴奋地踢了妈妈一下。
付灵均兴奋地大叫,“陌陌,他动了!他动了耶!”陌清欢回头看他,那个男人此时笑得像个孩子,这样的一家三口该是多么幸福啊!她是为了多么愚蠢的念头而拒绝这一切啊!
不过,可没这么便宜就放过他。陌清欢脸上浮现出一个坏坏的笑容,沉浸在喜悦中的根本没有察觉,自己的苦日子才刚刚开始。
每个男人的美学应该是,我愿意为我爱的女人洗手做羹,甚至是做尽一切低声下气的事情,这是付灵均刚刚悟到的真理。
付灵均本着“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精神,坚决要把“死皮赖脸”进行到底。陌清欢不拒绝他的接近了,这让他欣喜若狂。
陌清欢给了小瑞一笔很丰厚的辞退金,让付灵均保姆正式上岗。每天做饭、收拾房间、陪陌清欢去上妈妈课、打字、按摩是付灵均的日常工作,一三五他还要为陌清欢的书配插图。陌清欢不让他睡卧室,他当然没有任何异议,乖乖抱着枕头被子去睡客厅沙发。
这天,付灵均在画插图的时候趴在茶几上睡着了,陌清欢出来找吃的,就看见这幅画面。茶几上铺了一堆白纸,画笔散得到处都是,那个男人趴在上面,露出瘦削苍白的半边脸颊,却帅得不像话。
她似受了蛊惑般,轻轻走过去,手抚上付灵均的眉眼,温热的触感让她的心在一瞬间也暖起来。只不过不到五个月的时间,他怎么这般瘦了?拿起沙发上的毯子,给他披上,眼睛像被粘在那人脸上了,怎么也移不开。
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把付灵均搂进怀里了。付灵均似乎觉得很舒服,把抵在她胸前的头动了动,引起陌清欢内心一阵酥麻。心里骂着“这个祸害”,陌清欢已经毫不留情地把付灵均推开。好梦正酣的付大少只看见陌清欢一个背影,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毯子从肩头滑下,付灵均看着陌清欢紧闭的房门,笑得像只狐狸。
第二天早晨,付灵均很积极地早起做了非常丰盛的爱心早餐,陌清欢看他那狗腿样儿,脸上还是冷冷淡淡的,心里却已经开了花。
付灵均没看见陌清欢的笑脸,心里微微失望,捧着自己碗默默喝粥。
“我不喜欢吃这个。”随着声音落下,一个鸭蛋蛋黄滑进他的粥碗里,付灵均目瞪口呆,像个傻瓜一样看着陌清欢。陌清欢不自在地抱紧自己的碗,“快吃啊,别浪费了啊,浪费可耻!”
付灵均笑了,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状,看得陌清欢心里砰砰直跳。她再次在心里骂道这个祸害,然后低头专心喝粥,不再理他。
付灵均则是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喜悦里,只是一颗蛋黄而已,就让付大少感觉自己的前途颇有希望了,他已经可以想象的出自己带着老婆孩子荣归京城的场景了。
陌清欢当然不会让他美梦这么容易成真,吃过早餐,付灵均洗碗,她则一个人跑到卧室。画了个淡妆,挑了自己最喜欢的衣服,陌清欢走出卧室,付灵均已经准备好上课要用的东西等在沙发上了。
看见陌清欢出来,他急忙迎上去,“准备好了,我们走吧!”他最喜欢的就是和陌清欢一起去上课的时候了,因为里面的人都会称他为孩子的爸爸,而那一刻陌清欢是不会反驳的。
陌清欢扫他一眼,淡淡地说:“今天不去上课了,我有约,你自便吧!”说完打开门走了,付灵均愣了半秒钟才追出去,只看见陌清欢上了一辆高级轿车,那车飞一样开走了,留给他一屁股汽车尾气。
付灵均痛苦地蹲下,恨不得把头发都揪下来。他以为一切已经不同了,他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得到原谅,可原来,一切都是他自以为是。
付灵均心里再难受,也不能表现出来。他可忘不了,他现在是带罪之身,虽然他实质上并没有做错什么。
晚上做好了饭,付灵均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看电视,虽然心里知道陌清欢不会回来吃了,可他还是任性地做了一桌子菜。
听到门把转动的声音,他连忙起身。陌清欢正在换鞋,感觉一阵温暖袭来,付灵均给她披了毯子在身上。她自然地冲他笑笑,却差点让付灵均晕过去。他觉得,陌清欢再这样捅一刀子再给一颗糖吃,他绝对会得精神分裂症的。
“吃饭了吗?”付灵均状似不经意地问。
“没呢!你吃过了?”陌清欢语气颇为惊讶,似乎觉得他自己一个人先吃了的话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还没吃?”付灵均的声音比他更惊讶,虽然惊讶,手脚已经开始动起来。他跑到厨房,把已经凉透的饭菜重新加热,顺手又做了个鸡蛋汤。十分钟后,两人已经面对面坐在热气缭绕的餐桌对面了。
付灵均晚上没吃,现在心情好,食指大动。陌清欢笑眯眯地看着他吃,不饿的肚子也似乎空虚起来。其实,她晚饭已经吃过了,只是瞄到厨房还扣着保险盖的盘子,心微微疼起来,这个男人越来越不会照顾自己了。这么瘦,怎么能通过自己的考验呢?
她捧起蛋花汤,慢吞吞地喝着。桔色的灯闪烁着温和的光芒,打在默然无语的两个人身上,无言,并不会觉得突兀。
“你做的蛋花汤还是一样鲜!”陌清欢突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