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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书名：大雁山 作者：李荣德、王颖 更新时间：2015-11-13 13:48 字数：2699
(五）
大街上冷清清的没几个人影。上午还热热闹闹的街市，现在一片凄凉。秋风卷着树叶、烂草屑、碎纸片，从这头打着旋儿刮到那头。
从僻静的巷子里走出几个伪军模样的人来，他们正是提幼虎、齐敬五、于连征三个人。出得巷口，装成巡査模样，大摇大摆地朝南门附近的演武场走去，
“咦唉喫唆”身后拐角处传来摩托引擎的吼叫声。一辆摩托车从一条小街巷子里横冲直撞地扑过来。开到他们跟前，来了个急刹车，“吱格”一声轮胎擦住了地面，后腚那排气管放出一溜青烟。有个鬼子坐在车斗里，前面架着一挺歪把子机枪，凶横地用眼瞪着他们仨人。坐在摩托驾驶员后面的那个鬼子，跳下车来问道：“情况的有？”
提幼虎从容地回答：“太君，情况的没有。”
鬼子跳上车，开车的鬼子一扭离合器，加大油门，排气管唆暌喫响了一阵，车开走了。后面跟上来另一辆摩托，见前面这辆已经问过，便没有停留，也“喫咦暌”地开走了。
提幼虎他们朝前走着，不一会儿，后面又一前一后开过来两辆摩托车。于连征对提幼虎说：“队长是不是下手？”提幼虎一摇头的功夫，摩托车就疾风般地驶近了。照例又是前面那车上问话的一套，见没有什么情况也就开走转圈去了。眼见得最后这辆摩托也要从身边掠过去，于连征有点沉不住气了，他说：“队长，干吧，快劫一辆去运炸药。”
提幼虎回过脸来，轻声而又严肃地说：“听命令。”
敌人的摩托车从他们身边掠过，提幼虎装作熟识的样子，对摩托车上的鬼子挥挥手，点点头，笑了笑。
等鬼子车开远，于连征上前想问为什么不动手，那知提幼虎把嘴朝前面演武场一嘮，只见一队鬼子跑步出来，他们三人忙装作恭顺的样子肃立在一旁，让过他们。鬼子走远，于连征才摸摸脑袋说了声：“好玄！”提幼虎说：“你们再看。”于连征、齐敬五急朝提队长指示的方向看去，只见演武场旁边那个军火库附近三步一五步一哨，荷枪实弹，戒备森严。有三辆汽车停在那，车腚对着军火仓库的大门，可以看见十几个鬼子在那里装车。有辆车上架着两块跳板，他们踩着跳板，驮着弹药箱，一步步吃力地爬上车去，然后从另一块跳板上下来。另两辆车已经装载完毕，正有几个鬼子在拴着篷布索子。看到这里，他二人都明白了提队长不让动手的用意。他们十分钦佩提队长观察细致的本领。他那双锐如电光的眼睛早就瞥见了军火库方向的情况，及时改变了原定的行动方案。
“走！”提幼虎招呼一声，离开演武场朝南门走去，齐，于二人紧随在后。
演武场通南门的这条街比较狭窄，有的地方勉强能通过一辆大卡车，而且这条街并不直，中间还有两处拐弯的地方。提幼虎也不言语，领着他二人，急急朝前面拐角处走去。走到拐角处，一闪身进了一座红墙已经剥落的破庙。这座临街的破庙里没有什么人，只有张牙舞爪的哼哈二将空守在那几。
提幼虎回身插上庙门，对齐敬五和于连征说：“同志们，根据我的分析，这军火车十之八九是开往瞿爷山，增援鬼子‘扫荡’的。从演武场出来到上瞿爷山的大道，非走南门不行。根据这个情况，所以，我临时决定放弃炸军火库、劫车出城的计划，改为夺取敌人最后一辆军火车。只要这个计划成功，一可以使我们跟随前面那两辆车顺利出城，二可使敌人认为我们此次进城的主要目的是搞它的军火。现在鬼子的车辆马上就要开来了，你二人立即上房，放过前面两辆，等最后一辆车子开近，从房上蹺下去，出其不意消灭押车的鬼子。我在下面负责阻滞敌人车速，消灭敌人司机。”
齐敬五、于连征听后连声称是，帮抉着迅速上了庙房顶。
提幼虎走到庙门后拔开门栓，端量一下门扇，上下活动余地较大，很容易取下。他打开一点门缝，看见第一、二辆车鸣叫着喇叭，呜呜地开了过去。隔了一会又一辆车尾随开了过来。提幼虎敞开大门，探头一望，见前两辆车巳拐弯不见，就手挪下门扇，等鬼子汽车近到跟前，猛地将门扇推出去，倒在路中间。
开车的鬼子没防备车前突然扔出来个什么物件，于是来了个紧急刹车，这一阵急剧的刹车使车上三个鬼子猛地一个前跌。车停住了，房上的齐敬五、于连征两手各抓起一把瓦片，“嗖！嗖！”削向押车的鬼子，紧接着呼呼有声，从屋顶上飞将下去，两人各扑向自己的目标，瓦片的骤雨把敌人削了个鼻青眼肿，晕头转向，还没等敌人清醒过来，胸口已被插上了明晃晃的刀子。
就在齐敬五将刀子拔出来的功夫，另一个鬼子扑上去，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身。齐敬五力大身粗，挺胸一站，“嗨！”的一声吼，用劲一掰，摆腰一甩，只见那鬼子象甩出去的破草包，漫过髙高垒起的弹药箱，窜过车帮，头先着地，摔得他一声也没吭出来。齐敬五毫不怠慢，一纵身跟着跳下车去，用他那铁钳似的大手紧紧地掐住了敌人的脖子。
与此同时，提幼虎看见鬼子司机正打开车门，探头察看拦车的障碍物，便一个箭步冲上去，挥起老粗的顶门棍，朝那探出车门的脑袋狠狠就是一下，顿时把鬼子THJ机砸趴在车门上，砸得瓤露瓢开，流红淌白。提幼虎见敌人巳呜呼，一把抓住，拖下车来。此时，齐敬五、于连征都巳先后收拾完毕，一齐跑过来对付司机副手。提幼虎跃上汽车踏板，把枪往车座里一指。那司机副手是个娃娃兵，才十六、七岁光景，早已吓得软成一堆泥，瘫在座位上了。提幼虎用枪逼住他，用日语喊道：“举起手来，投降的活命！”
“哟哝，八路太君。”
小鬼子抖抖嗦嗦地举起了手。
提幼虎一搜小鬼子身上没有武器，便用日语告诉他，八路军优待俘虏，只要他向中国人民投降，保证他的生命安全。
这个小鬼子会说半通不通的中国话，他点了点头说：“我投降，我的投降！”
提幼虎叫齐敬五、于连征看住鬼子娃娃兵，自己扒下鬼子司机身上的衣服、帽子，迅速穿戴上，坐到驾驶座上，启动了发动机，赶紧追随在前两辆军车后面。
汽车朝南门开去。提幼虎从汽车的反光镜里，看见了鬼子的摩托车从一条巷子里转出来，朝刚才劫车的窄街驶去，要不了多久，就会发现躺在街上的死鬼子，跟踪追来。
街市店门、幌子、路灯飞快地朝后退去。守南门的伪军见又一辆满载军火的军车开来，不敢耽误，赶忙去开了城门。提幼虎加大油门，汽车冲出城，一溜烟开走了。
半小时后，在通往程格庄的道路上，提幼虎、齐敬五、于连征押着小鬼子司机副手胜山，阔步向前走着。提幼虎走上一个高坡，回身向海镇了望。他满怀激情地在心里说：“海镇啊！我们就要回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