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我出来买东西,刚好看见她站在这哭,我问她怎么了,她说了句‘他有女朋友了’就跑了……”筱粲慢慢道出当时的情况。
“你怎么不去追啊?”汐悦急道。
“我……没反应过来……”筱粲呐呐道。
“好了,先别在意这个问题了,筱粲,你现在在哪?”肖冉总是在遇到大事时显得无比沉着冷静。
“E楼楼下。”
“好,你在那别动,我们马上到。”
“嗯。”
五分钟后,三人集合完毕。
“现在怎么办?”没了主意的汐悦和筱粲一起看着肖冉。
“你们俩是不是用自己脑子考进来的啊?人丢了还能怎么办,分头找呗!”肖冉很无奈。
“哦……那电话联系……”两人讪讪地走开了。
三人分散开之后,肖冉跟随自己的直觉来到了湖边。
湖畔,一个白衣女子独自站立。微风拂过,吹起她丝丝黑发。发飘逸,人飘渺。
就算她化成灰,肖冉也能看出来这是周瑶。
“我找到瑶瑶了,在湖边。”她发短信给另外两人。
“呼……”看着短信发送成功,她默默做了个深呼吸,向周瑶所在的方向走了几步,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这场景太能让她联想到电视剧里女主角自杀前的状态了,万一周瑶突然说“你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自己可怎么办……
就在肖冉越想越没边的时候,周瑶却突然回过头看了她一眼。
肖冉这下连大气都不敢出了。
“嘘!”周瑶向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肖冉连忙捂住了嘴,心里却疑惑:这是要抽什么风?
“瑶瑶,你不能想不开啊!”气氛正诡异着,筱粲和汐悦却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连拉带拽地把周瑶拖到了肖冉身边。
“不就是一个男人嘛,不值得你为他付出这么多!有时间我给你介绍换个好的!”汐悦大声说着。
“一个不够咱就弄七个,瑶瑶可以一天一换,一周不带重样的!”筱粲也顺着说。
“你们能不能正经点啊!咱们瑶瑶是那种随便的人么?”肖冉白了她们一眼,“要我说三个就够了,逛街时一个管付账,两个管拎包……”
“说够了没有?”一直沉默的周瑶发话了。
“够了!”这次三人倒是默契的很。
“你们要不要这么及时啊!知不知道湖里有好几只萌翻天的小鸭子!我站那半天没敢动,就是想伺机捉一只来玩玩,你们倒好,一下子就把它们都吓跑了!”本该悲情的女主角这会却咆哮了。
“什……么?”三人都有点发傻。
“你们自己看!”周瑶一指湖面。
“哇!好萌的小鸭子,像小肉球一样!”汐悦显然被戳中了萌点。“是啊是啊!”筱粲也是一个表情。
“咳咳!”只有肖冉没忘记自己的使命,轻声提醒她们。
“哦……瑶瑶啊……你……怎么样?”意识到自己不务正业的筱粲慢慢蹭到周瑶身边。
“我很好啊!”周瑶的表情很自然。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在我们面前有什么好撑着的?难过就说出来嘛……”汐悦看不下去了。
“我是真的没事!别担心,我想通了,我没那么大度,不会祝他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幸福。我要用我的方式让他注意到我,即使到最后还是无法走进他心里,我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了。”周瑶淡然地说着,仿佛这和吃饭一样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这算不算……小三啊?”筱粲小心翼翼地问。
“小三?我没想过诶……我只是觉得,如你们所说,我该为自己所爱的人疯狂一次,哪怕只是等那一个时机,能够亲口对他说声‘我喜欢你很久了’。”周瑶一脸憧憬。
呵呵。另外三人对视一眼,无言摇头。
不撞南墙不回头——她认准的事就让她去做吧。
夜幕降临,回到宿舍的周瑶编辑好一条短信,却迟迟未按下“发送”键。
“阿嚏!”宿舍临水,夜晚的风吹进来有些冷,使得她打了个喷嚏。
揉揉鼻子再低头,手机屏幕上却突兀地出现了一个大大的对勾。那是短信发送成功的标志。
“完蛋了……肯定是刚才打喷嚏时手一抖按下去了啦……”周瑶哀怨地想着,“但愿不会被他嘲笑吧……”
慕容倾收到短信时,小兰正在宿舍向他挥手作别。
“学长,睡了没?From:周瑶。”
他笑笑,按下“回复”键:“还没,有事吗?”
看到手机上显示的未读信息,周瑶忍住要欢呼一声的冲动,点下“回复”键:“呼呼!没什么,只是刚到这里,还有很多地方不习惯,不想睡,陪我聊聊好不好?”
“好啊,想聊什么?”
“不知道呢……诶学长,你女朋友还真漂亮呢,你们在一起好般配的说!”天知道她在打出这些字时心里有多难受。
“呵呵,谢谢。说起来我和她也算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认识的叔叔阿姨们都开玩笑说我俩真般配,以后就在一起算了。后来他们说的多了,我们也就自然而然地把在一起当成了顺理成章的事,彼此渐渐成长,渐渐敞开心扉接纳对方,也就真的成了情侣。”
“听起来好幸福呢!对了,我记得小兰姐叫你‘容倾’,这昵称怎么那么怪?”
“我们第一次见面是在五岁的时候,那时我告诉她,我叫慕容倾,她就天真地以为我姓慕,还甜甜地叫我‘容倾哥哥’。那时每次见面我都要纠正她,但她始终不愿意改口,我也就随她去了。谁知这一叫就是十五年。”
“真温馨!你们会一直这样下去吧……”
“一直?呵呵,也许吧……我时常有种感觉,觉得我们在一起的太过顺理成章,这样的顺理成章令我感到恐慌:我们相识十五年,相恋三年,彼此熟悉到能通过对方的一个动作或眼神就感受到彼此的心声。这样的默契如果出自朋友,自然是很珍贵,但作为恋人,这显然不正常。”
“以前常听人说,‘我们太熟悉,所以做不成恋人’,不过我是不太信啦!你们那么般配,肯定不会有问题的!对了,学长你明天有时间吗?你要的书我找到了,明天拿给你?”
“嗯,谢谢了。我去哪找你?”
“明天上午十点湖边见吧。”
“好。时候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晚安。”
“晚安。”
愣愣地盯着手机,周瑶的心思飘忽不定。她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故作天真地祝他们幸福,不清楚为什么那么迫切地想了解他们的故事,不清楚为什么不直接了当地表白自己的心迹……
其实,还有更加令她想不到的事:此刻的慕容倾也在发愣。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把那份潜藏在内心深处,从未让外人触及的心事告诉并不算太熟悉的周瑶,就想要向她证明什么一样——他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第二天,细雨纷纷。
周瑶一大早就跑到书店买了两本哲学方面的入门书籍,又在细雨中走回学校。她身体不好,着凉后总会发好几天的烧,但尽管如此,她还是不喜欢打伞。在这样的小雨天,她尤其喜欢毫不遮拦地散步。
走到湖边,时间还算早。由于是雨天,这里并不像昨天那样人声鼎沸,人们只是打着伞匆匆而过,只有昨天被她“偷窥”了好久的小鸭子此刻正在岸上歪歪斜斜地溜达着。
她把书放在塑料袋里裹好放到旁边的长椅上,而后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捉起一只小鸭子放在手心。
“啾啾!”它还不会叫,只能这样奶声奶气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嘿嘿,小baby,怕不怕雨啊?”周瑶轻抚它背后的绒毛,笑嘻嘻地说着话。
小鸭子不理她,也不急着逃跑,只是随意地抖抖身子,甩掉它身上的水珠,溅了周瑶一脸一身。
“喂,这算什么啊!人工……鸭工降雨?”周瑶撅起嘴看着它。
“扑哧……”笑声从头顶传来,周瑶这才意识到,雨还在下,雨滴却触及不到自己身上。
机械地抬起头,她看到慕容倾打着伞,这会正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学长……嗨……”周瑶尴尬地起身,却又意识到鸭子还在自己手里,忙不迭地蹲下身子还它自由。
“哈哈……”慕容倾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
“有那么好笑吗?”周瑶有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差不多……反正我是没见过跟鸭子也能聊天的——怎么这么不会照顾自己,下雨都不知道打伞!”他话锋一转,责备般地看着她。
“我……喜欢这样。”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内心窃喜的周瑶烧红了脸颊。
“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女生,小兰是这样,你也是,淋雨就那么好玩?”他轻声抱怨着。
而这样的抱怨,却使沉浸在自己的幸福幻想中的周瑶心里一窒:原以为他是关心自己,原来只是自己让他有所联想……
“你要的书我放在那边的椅子上了,等我一下!”周瑶说着就要钻进雨幕之中。
“站住!”他抓住她的手臂,把雨伞塞进她手中,“不许再淋雨了,我自己去拿。”
呵呵。周瑶望着慕容倾在雨中的朦胧背影,左手不自觉地抚上右手臂——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手掌的温度。
“走吧,我送你回去。”茫然间,他已返身回到她面前。
“不用麻烦了!”周瑶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随即又意识到慕容倾还站在雨里,连忙把伞举到高过他头顶,在心里默默抱怨着:他没事长这么高干什么……
“举手之劳。”他看着她吃力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把伞接回自己手里。
微雨时节,一男一女共撑一伞,给人无限遐想。
根据汐悦多年来的经验,她知道这会肖冉一定还在睡觉,便叫上筱粲陪她去买些日常用品。
走到宿舍楼门口,一只脚已经迈出大门的汐悦却突眼又蹦了回来,把筱粲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跳跳糖吃多了?”满头雾水的筱粲看着汐悦缩在了玻璃门后的角落里。
“嘘!”汐悦把食指竖在嘴前,又指指外面。
“什么……嗬!”看到外面的周瑶与慕容倾同撑一伞,正向宿舍走来,筱粲也跟着蹦了起来,蹿到汐悦旁边向外窥视。
“谢谢学长,我到了。”周瑶的声音。
“不客气,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别把自己搞的生病了。”慕容倾的声音永远那么柔情似水。
“嗯,学长拜拜。”
“拜拜。”
伴随着轻快的脚步声,周瑶哼着小曲目不斜视地走了进来,完全没注意到角落里满眼讶异之色的汐悦和筱粲。
“瑶……”筱粲正欲开口叫住她,却被汐悦拉了一下。
“怎么了?”筱粲刚刚散去的满头的雾水又聚集回来了。
“你觉得……她和那个慕容倾现在是什么关系?”汐悦表情严肃地开口。
“至少是暧昧吧……”筱粲想了一下,认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