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海的沈流年看了看手里的项链,十分温柔地说,“小锦,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不在了,千万不要难过。”说完,他将项链放在床头的柜子上,盖好被子,然后合上已经酸了的双眼,面带微笑的睡着了。
我结结实实的打了个喷嚏,吴一鸣脱下穿在身上的大衣,让我穿好,十分体贴地说,“晚上风大,你多穿一点。”我点了点头然后望着天上那轮远远的月亮发呆,他看了看我,“是不是想家了。”我点了点头,然后回答说是。他笑了笑,感同身受的说,“我第一次离开家旅行的时候也十分的想家,我想我爸,我想我妈。你比我当时要幸运得多,你有我们这些朋友,好了快点回去睡吧,昭昭叫我出来叫你回去睡觉。”我点点头看着手表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我回到屋子,昭昭姐已经睡着了,她想是小孩子一样,蜷着身子,两只胳膊放在胸前。我躺在她的旁边,然后进入梦乡,我有一次做了那个梦,只是这一次沈流年没有对我说那句话,他十分温柔的问了问我的额头,然后冲我挥了挥手,说再见。
第二天天一亮我就醒了过来,昭昭姐还在睡,沈流年曾经跟我说过,昭昭姐是个夜猫子,每天要到很晚才会睡觉,然后第二天起得比任何人都晚。我推开卧室的门走了出去,叶开伊本先生还有吴一鸣,他们三个正在聊天,他见我来冲我招了招手,“安锦年,你快来帮忙,他们两个人的语速太快,我听不懂他们两个在说些什么。”我把他们两个说的话翻译了一遍,叶开长出一口气,然后对我说,“安锦年在日本的这段时间,你可千万别离开我。”我点了点头,再来日本之前,我已经答应了小乔姐要好好照顾她这个宝贝堂弟。
九点多的时候,昭昭姐才睡梦中醒了过来,她懒懒的伸了个懒腰,然后打了个哈欠,穿好衣服,然后走了出来,头发十分的凌乱,像是个刚刚逃难过来的灾民一般。我帮她梳理好她那一头秀发之后,便陪着她出去拍照片。吴一鸣看了看街道,然后皱了皱眉头,他拿出相机,拍了两张照片之后又果断的删掉,艺术家就是这样对什么都是无比的挑剔。
我们在奈良转了整整一下午总共拍了五张勉勉强强让吴大艺术家满意的照片,我跟昭昭姐盯着沿街的那些色香味俱佳的美食两眼冒光,像是两匹不知道多少天没吃东西的饿狼一般。书上说要抓住一个女人的心首先要抓住她的胃,我想这句话说得十分的正确。之后的几天里,我跟昭昭姐几乎把那些美食吃了个遍,叶开十分无奈的看着我们,他抱怨着说,“你们两个也太能吃了吧,让你们这样吃下去,我们可能会连回去的机票都买不起。”说完他又看了看我,一脸肉疼的说,“安锦年,你节省点钱,我们要在这里呆上三个月。”我点了点头然后跟昭昭姐继续对着美食大快朵颐。
吴一鸣十分温柔的看着昭昭姐,柔声说,“你慢点吃。”昭昭姐看着吴一鸣她的嘴巴里满满的都是食物,腮帮鼓鼓的像是只松鼠一般,十分的好玩。她将那些吃的都咽下去,然后看了一眼我手里的吃的,又立刻扑了过来,“安锦年,你给我留点。”
我们在这里逗留了大约一个星期之后,就分道扬镳了,昭昭姐跟吴一鸣继续留在这里,我跟叶开去了东京。路上的时候,叶开微笑着说,“吴一鸣那个人真的不错,有她在国宝身边,我就什么心都不用操了,我相信他会带给她幸福。”
我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起了沈流年,我想三个月后我回去了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亲口告诉沈流年,我喜欢他,我们结婚吧。我想象着沈流年那温柔宠溺的微笑,嘴角慢慢上翘。叶开笑着说,“安锦年你在想什么?”
我摇摇头,然后说没什么。
我翻开离开之前沈流年给我的那本小说,就是那本《寂世·羽光》我看着里面一幅又一幅精致漂亮的插画,还有里面的那个不算很悲伤的故事,心像是被一双小手揪着一般,十分痛苦。叶开拍了拍我的肩然后指了指打开的地铁的门,“我们到了。”
沈流年,你要等我,三个月后我就回去了。
我听见我自己小声的在心里说着。
昭昭姐跟吴一鸣在奈良逗留了几天之后就回国了,我跟叶开去机场送她的时候她看了我几眼然后叹了一口气。
吴一鸣利用他的人际关系帮我们租了一间公寓,我跟叶开两个人住在那间别墅里。叶开这段时间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画画,全身上下一股子的油墨的味道,有的时候整个胳膊都是黑色的。我深深的怀疑小乔姐让我来日本的原因了,因为我基本上不用做任何事情只要吃和睡就好了,然后去文具店给叶开买钱币。
我第一次看到叶开画画,他带着大大的黑框眼镜,有着一种说不出的认真,跟平日里游戏人间的少年完全不同,他画好那张画之后,长出了一口气,然后从画架上取下,继续画第二张,我拿过他刚刚画好的画,一个头发长长的裸足少年对着天空的明月静静的流泪,有一种说不出的悲伤,他微笑着看着正在欣赏他画作的我,“我厉害吧。”他嘴角向上咧着,十分孩子气的说着。我点点头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厉害,当然是指在画画这方面至于其他,我就不怎么敢恭维了。
我掏出手机跟相隔万里之遥的秦晴朗还有思南结对发短信。思南姐说,她接受了楚昭南的求婚,结婚的日子还没有定。她对我说,世上总有那么一个人,你对他掏心掏肺,付出了你全部的青春,为的就是很简单的可以跟他在一起。她爱楚昭南,这么多年来楚昭南似乎已经成了她身体里的一部分,她没有办法不去爱他。我发过去了几句祝福的话,然后把手机放在胸口,心想不知道能不能赶上他们两个人的结婚典礼。
秦晴朗跟我说,季川亦跟花朝月结婚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心里突然失落了一下,然后倍感欣慰。失落的原因是因为在我认识的人里面又有一个人跟喜欢的人喜结连理了而那个人却不是我而倍感欣慰原因是因为我自认为最好的异性朋友终于得到了幸福。她还跟我说,她跟颜涛去了他爷爷家,他爷爷似乎很喜欢她。
我看了那天短信之后沉默了好一会儿,在这个世界上,我最希望这个女人得到幸福,我发了一个好字,然后对专心致志画画的叶开说,“我想出去走走。”他点了点头然后说,“你别走太远,等一下还要去对方的公司,我日语不太好,我可不想丢公司的面子。”我点了点头然后拿着手里的相机就出门了。
街上的樱花已经渐渐开放了,不过只有一小部分。一个长得高高瘦瘦的年轻男人十分礼貌的对我说,“小姐,我可不可以给你拍张照。”我点了点头,这个人的名字叫浅木直人是东京大学的学生,平时喜欢玩街拍。
当他得知我是中国人的时候,他十分震惊的对我说,“你日语说得真好,而且还带着淡淡的关西腔,我刚刚以为你是关西人。”我笑了笑然后告诉他我的日语是跟一个日本华侨学的,他点了点头然后说,“我大学毕业后打算去中国发展,我是学心理学的,如果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可以打我的电话。”他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本子,把他的手机号码写好交给我,然后冲我挥挥手,跟我说再见。
回公寓的时候,叶开已经洗漱完毕穿戴整齐,仿佛是一个商业精英一般,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说你快去换身衣服我在楼下等你,那一瞬间我错觉的把他当成了安泽义,因为他们两人表情实在是太像了。不知道安泽义现在在美国还好不好。
不得不承认日本在动漫领域领先了中国一大步,我们在谈了很久之后,对方的老板让我们把漫画先拿给他让他瞧瞧。叶开微微一笑然后用日语十分流利的说,“宫本先生,我们来的时候就带了一部分漫画的原稿。”我把原稿交给对方的老板,他看了有大约十几分钟之后,然后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们很是吃惊的说,“我实在是没有想到叶先生的漫画功底竟然会这样的话,有你这样的工作伙伴,我想我们以后的合作会十分的愉快。”
叶开微微一笑然后把我们这次的来意告诉了他。
他笑了笑然后说,“没问题,不知道你们想要去参观哪些部门我让我的秘书带你们去参观,不过这学费,你们要付多少呢?”
叶开笑了笑,然后在那个人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那个人哈哈一笑,“如此最好。”
晚上回公寓的时候,我十分忐忑的问叶开他究竟跟那个叫宫本的日本人究竟说了些什么。他狡黠地笑着,十分神秘的样子,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抱紧了自己的身子十分愤怒地瞥了他一眼,“叶开你混蛋。”
叶开皱了皱眉头,过了一会儿他哈哈大笑,他走过来十分轻佻的挑起我的下巴,笑着说,“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有几分姿色,不过你吸引不了宫本先生的,宫本先生对他的妻子很忠诚,大概就像沈流年对你那样,我跟他说的是另一件事情。”说着他的眼里带着淡淡的失落,过了一会儿微笑着十分释然地说,“不过都不重要。”
我点了点头然后去洗澡,当我裹着浴袍从洗澡间里出来的时候,叶开正翘着二郎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一边看一边哈哈大笑,一副即将撒手离去的样子,他指了指电视上的那个人微笑着说,“小编辑,这个家伙实在是太逗了,不行不行我笑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