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就受不住了,呵呵,你我早就已经没有未来了……是你亲手扼杀了我们的未来,扼杀了我们曾经的一同幻想过的爱情,泯灭了我们最后可以选择幸福的机会,慕容允,你好狠。”说完,眼角的泪珠扑簌簌地掉下了,我不仅错愕,这反应来自这身体的主人,她是感受到了绝望,还是感受到了悲伤呢?
最后那番话定是慕容琴晴说的。我感受身体有些轻飘飘的,我猜想,她是不是已经放弃了执念,放弃了她最后的希望。
“花儿,花儿,求求你不要逼迫自己好不好,给我一个机会,我会让你幸福的。”
待我思绪漂洋过海,慕容允见我许久不说话,难过的低下头,拿起我手,把一张纸条放在我的手心里,便飞身走了。
我低头看着那详细的计划,不仅微微一笑,精明的慕容剉搫被嘴角的女儿背叛了是什么感觉?
思及此,我嘴角的笑意更加浓烈,上官凌风我走之前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便是帮你稳固江山除掉奸佞小人。
深夜……
忽然眼前出现了一花海,一女子扶着一颗树眺望远方,因她离我的距离过远,我无法看清她表情。
“你是谁?”我好奇的走上前,女子忽然转身,我猛然停下脚步惊呼:“慕容琴晴?”
女子微微颔首,目光迷离地看着我的面庞,伸出手抚摸着,痴梦一般的呢喃:“曾经,慕容允说我是全天下最美丽的女子,的确,我是天下第一美人,可是,为什么他要亲手伤害我呢?明明我们是那样相爱。”
她冰凉的指尖触动着我的肌肤,一股莫名的寒意自心底散出,我不着痕迹的挪开身体,跳开话题:“刚刚那些话是你说的?”
“是。”她放下手臂,拾起一朵花放到鼻子边嗅了嗅,闭上双眼:“你也是我召唤而来的,准确的说我召唤的是你的灵魂。”她说的云淡风轻。
“为什么?”
“我小时候就出生荒野,日子过的很苦。”她慢慢地说着,忽略了我的“为什么”,自顾自地讲着故事:“我的母后并非出生低贱,她是天逸王朝的公主——云絮公主,逸云絮。在母后五岁的时候,黎悦丞相慕容梓带着九岁的儿子慕容剉搫来访天逸,至此长达十一年。
“他们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母后说,他们一起骑过马,习过武,读过书,也看过日落。那是母后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可是,就在母后十六岁的春天,天逸的王明明知道母后倾心于慕容剉搫,却执意要把母后远嫁于离火王朝的二王子火翼,母后深深地爱着慕容剉搫,不仅如此,她还悄悄地怀了慕容剉搫的孩子。母后见此事到了无法挽回的局面后,便为了慕容剉搫不惜自毁容貌,到现在她的右脸上仍然有一条蜿蜒的刀痕。十六岁的母后天真的认为,慕容剉搫是爱着自己的,无关容貌。
“母后因为容貌奇丑无比,离火退婚,天逸王大怒,废除了母后云絮公主的身份,逐出宫门,自此老死不相往来。母后也一点留恋地没有踏出皇宫。那时候母后并不知道,慕容剉搫已经抛弃了她,踏上了回途的路程。不过,母后得到消息后依旧很坚强,她信誓旦旦地去黎悦寻找慕容剉搫。
“在路上,母后难产,她在野外没有接生婆没有水的情况下,拼了命的生下我,结果,她昏迷了三天三夜。索性的是,母子平安。母后终究是天逸王的亲生女儿,天逸王不舍得,派人强行接回了母后。母后并没有凭借着死来威胁天逸王,她走到就算是死她的父亲也绝对不会让她去寻找慕容剉搫。母后装作顺从的模样在天逸过了十三年,她无时无刻不再想着逃跑。在我十三岁的冬天,母后终于成功逃亡,她制造了自己假死的假象,瞒过的天逸王,冒着大雪来到黎悦。
“那时候母后已经得知新任宰相慕容剉搫已经有了家室,她虽然十分的伤心,但是仍旧告诉我:‘你的父皇她一定会等着母后的。’我知道,她哭了两天两夜,尽管失望但是还不至于绝望。我们在黎悦定居了三年,时光流水,母后计划着如何与慕容剉搫相认,而我也因为机缘巧合认识了慕容允。第一眼他便爱上我的容貌以及我的温柔,我们的相爱很简单,但是却充满了幸福。
“不久,慕容允便带我回府,我才知道,他是丞相之子。热恋中的我,什么都不介意,因为我知道,我爱他他爱我就足够了。那时候,慕容剉搫根本不认识我。初次见面,他只是一直盯着我的容貌,我一直以为他看着我与母相似心中泛起了思念,如今才知道,那不过是我符合他计划中的棋子而已。很快,我们便发展到谈婚论嫁的地步,母后知晓了我与慕容允的事情,她问我:‘如果你们有朝一日分开,你会不会难过。’我当时什么都没有想,傻傻的点头,其实母后早就料到了我们的结局。之后,母后叹了口气,便随我到丞相府,母后十六年后再一次见到了慕容剉搫。慕容剉搫竟然失口否认母亲,但却打着好心人的幌子医治我母后的脸,一治就是一年。不知道他拿了什么灵丹妙药,母后的脸还是治好了,刀伤没有了,母后的容貌恢复如初,那样美丽,岁月并没有在母后的脸上留下什么。
“可是,慕容剉搫却突然把母后关了起来,像是突兀变了个人似的,他用母后的事情威胁我,直到今天……”
慕容琴晴的眼角略有泪光,但是她的语气很平静,像是讲述别人的故事一般。
她淡淡地神情让我的心一阵抽搐。
她靠近我,道:“为什么?因为我要走了,你的身体原本存在着两个灵魂,今夜月圆,我若不走,你我便魂飞魄散。不过,四十九日后,你若找不到真身依旧会死。”
我不解地看着她,问道“你为什么要放弃,为什么把残留的生命给我。”
似乎料到我会这么问,她只是微微一笑:“你的命是冷殇涯救回来的,你的爱是上官凌风所给予的,这具身体的欢乐是你这灵魂给予的,我怎能不放弃。”她顿了顿,喃喃自语着:“况且,慕容允与我缘分已尽,我若苟活,岂不是自己折磨自己吗,罢了罢了。”
我:“你真的能发下这段感情吗?”
“不放弃又如何,慕容允的爱我早就已经放到心里了,其他的,我不在乎了。”她抬起头,望着远方:“我要走了,母后的命就交到你的手里了,我知道你的冷漠,知道你的无情,不过,我仍然希望你可以保护好我的母后……”她的声音越来越飘渺,身形逐渐透明,我愣愣地看着那个女子,一股莫名的伤感自心底而起。
若不是因为爱着,怎么会如此淡然的接受背叛?
我向着远方,告诉那消失的灵魂:“我会救出你的母后,你安心的去吧。”
“咕咕咕……”清晨的鸡鸣仍旧洪亮,我睁着眼睛,感觉身体轻飘飘地,梦醒十分,原来她已经走了……
正午十分,我唤小离到我房间,把虎符交给她。
“夜姐姐,这……”小离双手捧着虎符,一脸不解。
“你把这虎符在适当的时候和上官凌风手中的假虎符交换一下,把真的给他,把假的销毁。”我定了定神:“凭借你的武功,这些小事应该可以办到。”
“姐姐不是会所帝后之间不会有纯粹的爱吗?”
我凝神望着往外,苦笑道:“是我太小肚鸡肠,是我不好好珍惜上官凌风的爱,是我怀疑,都是我不好,我不希望上官凌风会因为假的虎符受到什么伤害。”
“可是,姐姐真假虎符不是一摸一样的吗?换了以后如何能让军队分别?”
“真正的虎符右边有一块细微的红棕色,若不仔细观看,是分辨不出的。”我小酌一口茶,起身走到柜子前,拿出一块细小的纸片,继续道:“这是慕容剉搫的计划,你瞧瞧放到上官凌风的书房中,并且保证只有他一人的时候可以看到,若被他人瞧了去,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我托着下巴一脸沉思:“那丞相老奸巨猾,怕是对我早有怀疑,你在加一句,让上官凌风随时做好准备,这纸条内容是慕容允给我,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那个老狐狸,可是个不容小觑的角色。”
“恩。”
说完,小离便飞身而出,目送着她离去的身影,我忧伤地坐在桌子旁边,良久就没有动过。
正巧这时候,逸宫羽忽然进入我的闺阁,他手抱着琴,一脸沉醉。
“琴晴,你看我带琴来了,今天不知道能不能和你合奏一曲,我很是期待呀。”不过今次会见,他便把这慕容二字去掉,唤我琴晴。我微微蹙眉,却仍是一脸喜悦。
这倒不是装的,这逸宫羽纯真的性子是在是难得,大千世界,有如此单纯的人儿,怎叫人不喜?
“呵呵,宫羽今日所谓何事?”
“我要回天逸了,想来和你道个别。”他边说边坐到我的身旁:“父皇说有要事相商。”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皇上,让他给你举行一个道别的宴会。”我一脸不解地看着他云淡风轻的表情,有一瞬间,我觉得,这个人似乎什么都在乎。
似乎料到我会如此想问,他无奈地耸耸肩膀:“我来的时候悄悄而来,走时何不悄悄而去呢?”顿了顿,他望进我的眼底:“也不想添麻烦。”
我一直看着他,没有在说什么,眼底不自觉流露出落寞的神情。
最近总是如此,安静的时候便觉得异常孤单。
“他很久没有来看你了吗?”他似乎读懂了我内心的空虚寂寞,小心翼翼地问道。
“啊?”被他突然一问,反而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只是露出一个无奈的笑意。
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过一会儿,他跳开话题,喃喃自语:“我都要走了,很想与你合奏一曲。”
闻言,我略微尴尬地笑笑:“我的琴早就被毁了,我也很久都没有弹琴了。”
“为什么?”他惊讶道:“琴不是你的珍爱吗?为什么会被毁掉呢?”他的语气里带着微微的怒气,似乎在埋怨我的不珍惜,似乎在告诉我他把琴看到这么重要,而我却如此荒唐。
我看着他手里精致的古琴,忽然想起小时候失去的亲情,想起他们教我弹琴的情景,那时候我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