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今年还是有礼物的,我看着里边的白玉簪子,与早些年得的耳饰很是相配。花式的线条简洁不失优雅,雕工很是细致。只是自己生长发育较慢,还是女童,还不能改梳发髻。
“这是公子亲自为姑娘挑选雕刻的。”
他还没忘记我的存在?不自觉地笑了。
“姑娘应该多给公子写信。”
写信?他不是一直不回信的么?我抬头疑惑的看着丁叔丁叔有些慌了“呃,老奴不该过问公子的事。”
欠了欠身谢过丁叔,淡淡地说“麻烦丁叔帮我谢过公子”,转身打算放好锦盒。
“公子每年这个时候总频频打发人来找老奴。老奴深知不该越权,但公子是我看着长大的,老奴不舍。公子他从小就很少笑,只有每次他拿到姑娘的信,才会有鲜有的笑容。”
我愣在原地,我不知道丁叔为什么这么说。如果公子真如丁叔所说,那公子为何不曾回信?不懂这些古人在想什么。但我动容了,不是因为话的内容,是因为丁叔说话的语气,他真的很想我给公子写信。“好的,那以后就多多麻烦丁叔了”我转身欠了欠,微笑也只是淡淡的。
“谢谢姑娘”丁叔很是高兴“那老奴先告退,公子还等着呢。”
我送丁叔出门,在门口看着丁叔远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一封信而已,真的就能这么高兴?这么重要吗?”我抬头仰天“啊……我怎么变得这么伤感了?”
春去秋又来,我已经十五岁了,在蕴澜书院已经读甲级二班了。今年的秋天实在萧条,我上山和小宝聊会会话,来到那条小溪边,头枕着双手躺在草地上,看着蔚蓝的天,我想我的朋友了,轻轻哼起改了歌词的歌谣《在森里和原野》
我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四周只听见我的悠悠的歌声。知道有一个熟悉度声音从后头传来。
顺着声源寻找,眼眶已经被泪水模糊,在不停地打转。只见安予燃从身后不远的树上跳下来,笑眯眯地缓缓向我靠近。一年多没见,他又长高了,战场上的磨练是他变得沉稳、壮实。
安予燃蹲下来,温柔地说“糖糖,我回来了。”
就这一句话,惹得我眼泪哗哗直流。
他急了“哎呀,糖糖,我平安回来了你不是该高兴吗?我又没少条胳膊少条腿的”
“你净说胡话!”我气吗,然后又是笑又是哭的,有句话是一定要说的:“欢迎回家”
安予燃轻轻地拥抱我“谢谢你,糖糖。”我喜欢这样的感觉。
“予燃哥哥……”抬头一看,原来是秦楠。
没有理会她的眼神有多有幽怨,因为,我发现秦楷也在!如今的秦楷可真高大,一副武将的派头。我忙忙起身冲过去,猛地抱着秦楷,撞得秦楷都往后退了一步。“秦楷……呜呜……欢迎回家……呜呜……”我的朋友,你们总算回来了,想死我了。
良久,秦楷双手抱上了我,笑道“我回来了”
我没留意到身边的秦楠眼中的恨,或是恨中带喜,也没看见身后的安予燃关节发白紧握的拳头,更不知道随着成长而幻变的友谊。
“鸽子,快快飞吧”我答应了丁叔要多给公子写信就必须做,平日里每月写上一封有的没的。因为他从没回信,我不知道写什么好。今天我要把我的喜悦分享出去,我相信快乐是可以传递的!
隔壁张大婶又来了,今年来的更频繁,她是忘了丁叔的讽刺吗?好烦!
“糖糖啊,今天什么事这么开心?”
啊。真不想理她,但我要礼貌“哦,是我的朋友回来了”
张大婶眉头一皱,又勉强挤出笑颜“呵呵……值得开心值得开心。呃……糖糖啊,既然今天这么开心,不如来我们家用晚饭吧”
“不用了,谢谢你,张大婶,不能老麻烦您的”我不愿,上次去了,上了贼船!老是推销她家虎子,虎子总是含羞答答地偷偷看我,看得我起鸡皮各塔,那几口饭都是从背脊骨下去的。怕怕。
“不麻烦不麻烦,多个人多双筷而已。咱们家虎子知道你喜欢吃鱼,今天特地”
门打开了,“你怎么又来了?”丁叔满满的怒气盯着张
大婶,吓得张大婶马上住嘴,我捂嘴偷笑。
“那……糖糖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啊”
白她一眼,嘀咕着“最好以后都别来了!”
丁叔依旧是接过信便赶紧离开。
公子,天气已经转凉,请记得适时添衣。
年初腌的梅子本最适合消暑,但先前几次都做的不好,拖到现在才请丁叔带给你,和咸金桔一样是泡水喝的,加点糖味道会更好。
公子,我又有烦恼了。我上个月终于把予燃和秦楷盼回来了,可他俩人是回来了,但我这一个月里只见过他们两次。
记得当年给我介绍蕴澜书院的姜尚姜师兄在甲级一班的时候就经常见他出入各大府第,听说如今已经官拜三品了,予燃和秦楷怕是也为前程忙碌了。课间我听那见些个小姐们闲聊,大多已经定下来婚期,等完成学院的课程就成亲了。
我也很少见到秦楠,虽说她本来就不是很喜欢我,最近可能有有点误会,我猜她是不是也准备自己的婚事了?她在几年前就和安予燃定下了婚约,是不是也因为这个,安予燃才拉开我们的距离避嫌?那秦楷呢?难道他也有了婚约?我还没听说过……还是他们不愿意告诉我?嫌弃我?
前几天隔壁张大婶让我请丁叔到家里来,说我虽然生长得慢,年纪也大了,想和丁叔说亲。我拿着扫帚把她赶了出门。我想我还是长得挺慢的,还没梳发髻。但我实在不喜欢那个虎子!
好烦,好烦,公子,我长大了你就会让丁叔急忙把我弄出去吗?我觉得我现在还很小啊。
还是秋天总惹人多愁善感?
祝身体健康……麦雅棠’
夜里,丁叔前脚刚离开,安予燃又风风火火地来了。
“今天怎么这么晚?”
“糖糖,我要上理纳城,皇上病危”安予燃喘着大气
“皇上病危?”也对,他可是皇亲国戚,皇帝病危他们要去是正常的。我淡淡的应到“哦”
哪知他一把把我抱紧“等我回来”
我蒙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呀?虽说皇帝病危是大事,可对我来说并无什么影响呀?“予燃,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记得要乖乖地等我回来就好。”他放开紧抱我的双手,万般不舍地说“我现在马上就要出发了。”
我被他搞得糊里糊涂的,只会看着他傻傻的点头应“嗯”
安予燃双手托起我的脸狠狠地吻上我的唇,我能感觉到他是用力地吻,可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眼睛睁得大大的,直到安予燃走出了院门。
“啊——这怎么回事呀”那皇帝病危和我被吻有什么关系呀?然后是一轮跺脚乱甩。“不想了不想了,睡觉!怕是那臭安予燃的恶作剧,明天睡醒再收拾你!”
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安予燃家的家丁给我送了一封信。原来安予燃在那晚就跟随他的父亲上理纳城了,同行的便是秦楷和他的父亲。信中千叮万嘱要我事事小心。虽是一封普通的信,但因为他离开的那一晚的怪异,让我感觉像是将要发生什么。况且他们出征时候也没这么的紧张,于是让我感觉十分担忧和不安。
这一夜特别的静,静得有点让我不舒服,干脆早些睡吧,但又辗转难眠……也因为屋外特别的静,让我听见了屋外的异响。有人进来了,翻墙进来的,因为锁着的那扇门没开的响声。
啊。可恶的小贼,本姑娘心情不是很爽,找死么?来吧,正好给那装了几年的箩筐开封。轻轻起身解开绑在窗框上的绳子,只要那绳子一松,那门上的大箩筐就能下降套住来人,再敲响边上的大锣,你们就等着见官老爷吧!哈哈……
躲在门后,拽紧手中的绳子,从身体另一边的窗子瞄出去,哎呀,有三人啊,我应付不了这么多,他们手中的尖刀在月光下显得异常锋利。脑中再出现小宝遇害的一幕,恐惧犹如狂风暴雨般袭来,我歇斯里地地尖叫,惊道了门外的人,致使他们猛地踢开门。屋子里的漆黑被月光打破,我看见有人往房间里跑,也有人发现我了,眼神阴险无比。
就在他向我攻击的时候,手中的尖刀被击落。两个黑衣人与那两个要害我的人对打起来,先前冲进房间的那人也出来帮忙了。很明显的,那三人只是一介莽夫,根本不是黑衣人的对手,眨眼功夫就被黑衣人击败并用绳子捆起来。活捉!没有留下一丁点血迹,没有留下一句话,黑衣人带着那三人出了小院。
我坐在地上愣了很久,硬是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了,知道院子的门又一次响起并伴随一串熟悉的脚步声。
“姑娘……姑娘……我是丁叔,你在哪?”丁叔提着灯笼在屋子里找。
“我在你后面……”我欲起身,不知是因为维持同一姿势太久麻了还是吓坏了,身体不听使唤又跌下去,幸亏丁叔把我扶住了。
“姑娘莫怕,已经没事了”丁叔点燃了灯,给我倒了杯清水。
等我稍稍安定,我想起了些问题“丁叔,你怎么来了?”
丁叔微笑道“老奴本就是公子安排来照顾姑娘的”
“你知道这里出事了。你怎么知道的?”
“暗卫。是暗卫通知老奴过来的,说姑娘受惊了”听着我有时一阵蒙,他又说“暗卫是公子派来保护姑娘的,从姑娘住在这里那刻起就开始了他们的任务。姑娘的朋友想必是知道他们的。”
安予燃和秦楷知道?也对,那年可是安予燃的暗卫救了我。不对,“那不就只有我不知道?”
“那只是因为公子清楚姑娘的性子,才下令不可让姑娘知晓。姑娘的朋友想必也是如此”
“那,那三个人是谁?干嘛要杀我?”
“敢问姑娘最近可有得罪何人?”
我想了又想,最近毫无发现,我没得罪谁呀?误会?只有秦楠误会了,可秦楠早就随安予燃和秦楷上理纳城了。她要是早早会勾心斗角就肯定会找人查清楚,以她的能力和性子不会不知道有暗卫,怎么会派小喽啰来让人活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