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哪里跟哪里了?“葵儿,你今天是怎么了?话怎么这么多?”平日里你可安静了,逗你还听不见两句,今天是怎么了?
葵儿顿时无声,坐直了身子笑道“今天失礼了,怕是因为下午要见福子哥心里头紧张得要紧”
“哦……”但也不至于吧?总觉得葵儿今天怪怪的。
“萧老,你在干什么呢?蜜儿做了红豆馅的铜锣烧哦”我没有去见安予燃,来了渺峰阁逗老庄主
美食的引诱是很管用的,老庄主马上开门了“丫头,老夫还以为连你也把老夫给忘了。”寂寞的老人啊“来,快给我尝尝。”伸手抢过我手中的食盒往桌上放。
“呵呵,好吃,还是丫头好。”一连四五个进了肚子
“中午没吃饭吗?”
“还不是因为你,那臭小子不肯给老夫凑热闹,老夫才不给他带路呢!”右手那个饼刚放进嘴,左手又去拿一个
“害我心痒痒的,哪有心情吃”
“原来萧老是返老还童了?光顾着玩连饭都不吃了?”我打趣着逗趣的老人
“老庄主,程丞相派人送来的画。”有个家丁送来一卷画轴。
“嗯,好好,放这里,我待会看,你下去吧”整整一大碟铜锣烧被消灭了。
等家丁离开我便忍不住了甩起了老庄主的衣袖“萧老,快打开看看,让我好奇一下”
“那家伙不知又弄来什么东西”没好气地打开画卷,竟然是炭笔画,还是简易的漫画!“雨惜……”老庄主自言自语。
“又是雨惜?谁啊?”在看清楚,画的是一个在河边起舞的女子,但只画了背影,两旁是开了满了慕冽花的大树
“她是老夫的女儿,予燃的奶奶,云逸的姨母”
“啊?怎么这么奇怪?予燃不是喊庄主皇叔吗?怎的又变成表叔了?”这辈分的东西我还是清楚的。
老庄主把画平放在桌子上,开始感概起来“老夫有一对孪生女,雨惜是长女,雨怜是幼女。太上皇当年是一为失宠的皇子,太上皇的父皇赐婚将雨惜许配给还是皇子的太上皇。”
“萧老说慢一点,这辈分有点多”都太上皇的父皇了,我不得不让老庄主说慢些。
“画这幅画的是程丞相,当年是老夫的学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帮助太上皇建立自己的势力,夺回他父皇的宠爱,最后登上帝位。年纪轻轻就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而且中心爱国。老夫一直想把雨怜许给他,那可是美事一桩。可惜啊,他喜欢上的竟然是已经嫁入宫中为妃的雨惜。”
“那真是有点可惜。可这与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我不解。
“不急不急,你听我慢慢道来。哎,雨惜嫁入宫中我本也不愿,那深宫的日子不好过啊。可是连小女儿也闹起来要嫁给太上皇”
这回我总算明白怎么回事了。方才是老人一时感慨才说多了,也是,就那么两女儿,都嫁给太上皇了。
“雨惜生下了一对龙凤胎,男的便是当今的皇上,也就是予燃的父亲,女儿却是出生不久就夭折了,不久雨惜也因为身子太弱,没了。”
“萧老,别伤心,一切都过去了”我不会安慰人
“当时我也这么想的,宫中几次传来雨怜怀孕的消息,可一连三回都产下了畸胎,最后是因为生云逸难产而死了”
呀,还真够倒霉的,白头人送黑发人,还一连两个。终于明白了,安云逸果然有点心理偏差。
“你知道老夫为什么说要收你为义女吗?”
我摇摇头。
老庄主指着那幅画“你的背影,和雨惜很像”
有这等事?我马上跑过去再看看那画。背影?我看不见自己的背影啊,看来也白看,怕真是相像的。相信吧。
没想到安予燃还有秦楷兄妹都是在渺峰阁用晚膳,这下火爆了。
“麦雅棠!你为什么失约”安予燃发现我在渺峰阁,立即气得满脸通红,还发起了雷霆大火!
他吼我,的确是我爽约了,我不敢吭声。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你可让我好等,整整一个下午!我还担心你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我不敢看他,他真的很凶,从小到大都没试过的。
所有人看着这场面都没敢吭声,还是老庄主打破了僵局。
“予燃你别这么凶。蜜儿,这到底怎么了?”
“她能怎么了,她最会把人耍的团团转了。”安予燃火气依然旺盛
“我没有……”声音本就不大,还说得越来越没底气。
“你没有?本太子原想着纾尊降贵给你道歉,你倒好,持宠生娇!”
此话一出,全场皆静。
什么?本太子?持宠生娇?这都是安予燃说的吗?对,如今他已经是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我只是一个低下的贱民。不,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皇族,我从来都是贱民。什么无法选择出生,都是屁话,我们从来不平等!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人也冲了出去。
“糖糖”是秦楷在后头喊我,可我并没停下。
下午没来这亭子,现在倒是不知不觉地来了。坐在石椅上哭得那个是糊里糊涂的,也不知哭了多久,直到累了才停下来的。
“下午,我在这附近看见你了。可你为什么又离开了?”
回头看见是秦楷,我起身坐到亭子的栏杆上背对着他看水里游动的鱼。良久,我才回头看他,淡淡地开口“你希望秦楠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吗?”
他不语,只是轻轻地摇摇头。
“你不是不知道我是怎么想的”我们可是从小玩到大的。我又看向了水里的鱼儿。
“他现在是太子,未来的皇上,三宫六院很正常。”不到任何人不愿意,包括安予燃他自己。他若想立你为妃,你怎么也逃不了,何必跟他对着干。
“是啊,他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皇族,那是我这些贱民可高攀的。”宫中不容我这等身份。
“糖糖,你”
“你也是”我不让他说,直接打断。“我们都不能选择我们的出生,但身份地位的悬殊却是个事实,不是吗?”
“糖糖,我……”这回却是他不知该说什么了。
“我知道你不这么想,但我还是要跟你说‘伴君如伴虎’,如今不比当年了”我十分感概,因为安予燃最后的那句话!
“我对你不变”
我对他微笑“谢谢”又继续看向鱼儿,我们两人都没再说话。
这春夏交替的季节天气总是多变,四周开始起了点风,有点冷了。
我回过头说“秦楷,我累了,送我回去吧。”
秦楷点点头,默默地走在我身边,直至我们点头道别都不曾说一句话。
第二天,我没有离开隐逸院,只是一直呆在自己的房间绣花,累了便吹响了紫岚萧,一日下来都无人来打扰我。直至第三天中午,葵儿提进来个笼子,里边是几只鸽子,说是秦楷留给我的。原来他们一大早就离开了。哎,难道真是像歌词写的‘越长大越孤单,越长大越不安’?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现在不开心,心里闷闷的痛。手中的紫岚萧被我抓得越发紧了。
一切恢复平静,眨眼又是过去了一个月。这段日子几乎天天都是和老庄主一起,偶尔游山玩水,偶尔在渺峰阁舞文弄墨,但更多时候是听老人家讲他的两个女儿。秦楷时常会放鸽子给我送信,都是些有的没的。倒是安予燃没有半点消息,安云逸也是那一次的晚宴见过至今也是一个月没见人,两叔侄都一个样的。
这一夜不知道为何就是特别的困,用过晚饭便早早滚了上床。我从衣衫里掏出挂在脖子上的小玉牌,这玉牌我可是戴了近十年了,可至今还是没弄清楚这上面刻的是什么图案,到底有什么用呢?难道是宝藏?白痴!难道是什么盟主的令牌?神经!如果那么厉害当初就不用被虏了。呀,公子,这到底有什么用呀?公子,我又好久没见你了……
睡梦中我听见门开了,漆黑的房间被烛光照亮,我看见了一个黑色的身影,还是那套我做的衣服,还是一样脸蒙黑布,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丫头,以后不需要煎药那么麻烦了,这瓶子里的药丸你只需每月吃一颗便可以止痛了。”他坐在床边递给我一个小瓶子。
我一直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我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他看我没反应,把瓶子放在了我的枕边,我一把抓住他刚要收回的左手“抱……”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子他没有动,可能是惊到了。
“抱……”我调高了音量,眉头微皱,我就是要撒娇!
他终于就范了,坐到了床头背靠着床边角上的木栏,双手拉着我的手臂把我从被窝里提起来坐着。我的头枕在他胸前,身子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和位置,他又开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起我的背。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我在微笑,双手还环抱着他的腰,真温暖。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离开了他的怀抱跳了下床。在衣服堆里拿出小手帕,对折了几下,用它蒙住了自己的眼睛。“我现在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你可以不用蒙着面了。这天太热,我怕你热坏了”现在可是盛夏,要是因为这个害他闷了一脸的痱子,我可过意不去。我开始迈步向床的方向走,走了几步突然被抱了起来。
“傻丫头,你差点要撞到柱子了。”
是他的怀抱,我笑着伸手往脖子上摸,一直到脸部。“你为什么还不解下来?我都已经看不见了。”
他已经把我放回了床上,我自动找回了刚才的位置钻进他的怀里。“接下来吧,我看不见的”
他没有说话,拿起我的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脸。是把胡须剃得很干净的下巴,布巾取下来了!再往上我碰触到了两片温润的薄唇,我的手不自觉地缩了一下,那是吻我的两片唇!手再次伸前碰触他的脸,清清爽爽的,即使是夏天也不会油腻。高挺的鼻子,还有我每次都能看见的长睫毛和那双有神的眼睛,美貌浓密但却不粗。往边上去,耳坠一点又都没有,没福气,难怪丁,叔说起他总有点哀伤,怕是小时候受了不少苦。
“公子,要笑多一些哦”
“嗯”沉沉应了一声,把我的手从他脸上拿下来不让我乱动,又继续轻拍起我的背。